第七十八章:茜茜,你別亂來
從那以後,再有人好心的幫我安排相親,我都會晃晃戴戒指的手,告訴他們,我已經結婚了。漸漸的“好心人”少了許多。
在之後的一個晚上,茜茜放假回來陪着我喝酒聊天,她每次回來都會這樣,我也很欣慰,畢竟沖她那麼小的時候就和我在一起,我也算是一點點看着她長起來的,就和我的親妹妹一樣。所以妹妹陪着哥哥聊天解悶,我倒也是習慣了,不過那天因為我的心情不是很好,所以我喝得很多,直到昏睡了過去。
半夜我被突如其來的雷聲驚醒,看看錶已經三點了,望着窗外,夜雨連綿,雷聲大震,不知道芸姚現在在哪裏,這樣的天氣她一定會很害怕,真希望我能像以前一樣,緊緊的把她摟在懷裏,讓她安心的入睡。
我揉了揉眼睛,睡意全無,剛想翻身起床,卻感覺到胸膛傳來了一股溫暖的壓迫感,就像以前大小姐總喜歡趴在我的肚子上那樣。我努力睜開眼,那一刻嚇了我一跳,是茜茜,她正趴在我的身上睡著了,而且還光着身子,一絲不掛。
我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努力回想昨晚發生的事,在確定自己沒有酒後胡來,便輕輕的下了床,跑到衛生間狠狠的用涼水洗着臉,這種事情怎麼可以,真是酒後誤事。
“姐夫!”這時,茜茜裹着一條薄薄的涼被正站在衛生間的門口看着我,她臉頰略微有些紅潤,一直低着頭,抿着嘴。
我穩了穩情緒,連連後退幾步說道:“茜茜,咱們昨晚都喝多了,我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一定是誤會,請你相信我。”
茜茜卻沒有太緊張,更沒有多說什麼,而是慢慢地向我靠近,她的眼神很尖銳,彷彿我是她志在必得的獵物一般。
我被她逼到了牆邊,退無可退,便試着安慰她,說道:“茜茜,太晚了,你趕緊回屋睡覺吧,今晚很冷,你這樣會生病的,要是被你姐姐知道了,還不得埋怨我沒有照顧好你!”
茜茜卻冷笑了一下,淡淡的說道:“我姐姐不會回來了!她不要你了,也不要我了。”說著她慢慢的鬆開了包裹的涼被。
我立刻轉過頭,閉着眼,有些驚慌失措的說道:“茜茜,你不要這樣,我是你姐夫!”
“我知道你的心裏只有姐姐,但我願意代替她照顧你一輩子。”茜茜說著慢慢地往我身邊移動,緊緊的抱着我。
我一把將她推開,厲聲說道:“不!你冷靜點,茜茜!不可以這樣。”
“姐姐已經失蹤了,也許已經不在了,你這樣為她頹廢下去,你對得起自己嗎?難道我沒有姐姐漂亮嗎?”茜茜卻不肯讓步,生氣的質問我。
“啪!”我狠狠的打了她一個耳光,之後我便後悔了,但也是很無奈,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真不知道該怎麼收場。
我轉過身,嘆了一口氣,堅定的說:“不管芸姚是死是活,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抱別的女人,我會一直等她回來,哪怕是幾十年我也會等她。”
茜茜被我打得一下子流出了眼淚,然後一邊搖着頭,一邊對我怨恨的說道:“就算你等到死,她也不會回來的!!”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快告訴我!求求你。”我感到她的語氣很堅定,一定是知道些什麼,不然也不敢今晚做這樣的事情。
但茜茜卻一下子笑了起來,很冰冷的說道:“你在求我?你為了一個女人在懇求我?好,我告訴你她在哪!”
我一聽,立刻走到了茜茜的面前,焦急的看着她的眼睛,希望她能說出實話。
茜茜冷冷的說道:“她已經死了!!她現在在陰曹地府!!”
我一下子愣住了,這不可能,她在胡說,我下意識的再一次狠狠的打了她一個耳光,茜茜被我打翻在地,捂着臉不停地哭泣,而我此時心裏很亂,只穿着睡衣便走了出去,在黑夜的大雨里狂奔。
茜茜說芸姚死了,還說得那麼堅定,到底是真的還是她在故意的氣我?我此時已經喪失了最基本的判斷能力,站在雨中任憑雨水沖刷着我的臉,和我的淚水夾雜在一起流下。這一刻我心灰意冷,萬念俱灰,在心中對芸姚的所有憧憬和回憶都被震碎,尖銳的菱角,狠狠地刺痛着我的心。。。
等我再次回到家,已經是三天後了,家裏一切都變化了,屋裏被砸得亂七八糟,牆上的照片有一些也被剪刀劃破,我知道這一定是茜茜在發心中的怨恨,不過此時茜茜應該也返回學校了,而我更不想去追究,因為此時我的心更是亂得如麻。我獨自一人像丟了魂一樣,靜靜的躺在大小姐的房間裏,看着周圍的一切,好多話不知道該跟誰講,只能自己默默承受這份痛苦。
但我不知道的是,其實茜茜根本就沒有再回學校,而是那事之後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
幾天後有個陌生的號碼打電話給我,是茜茜!
電話那頭說:“你還好嗎?”
“茜茜!你在哪?你趕快回來,學校已經通知我你無故逃學了,你現在在哪裏?我去接你。”我焦急的說道。
“不!姐夫,我最後問你一次,你到底喜不喜歡我?會不會和我在一起?”茜茜在電話那頭語氣很冷的問道。
“茜茜,等你回來咱們再慢慢說好嗎?”我想先穩住她的情緒。
“我讓你現在就回答我!”茜茜卻不肯讓步。
“。。。”我停頓了一下說:“茜茜,你知道我對你姐姐的感情,所以。。。”
“哼!”電話那邊突然冷冷的說道:“姐姐不會回來了!你也永遠也找不到她。這樣你還是不肯接受我嗎?”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很驚訝,肯定是茜茜知道些什麼,於是我繼續逼問道:“你知道些什麼?請你告訴我好嗎?求求你!”
電話那頭沉默了,而我焦急的喊着她的名字,良久,茜茜說道:“為了她,你竟然又在求我?呵呵,她讓你迷失了方向,你再也不是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岳哥哥了!你是個懦夫!”
緊接着茜茜那邊哭了起來,對我大喊道:“我恨你,恨姐姐,恨你們的一切!”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我再打過去卻已經關機了。
我獃獃的坐在地上,不知道該想些什麼,難道這輩子我和大小姐真的不會再相見了嗎?
先是大小姐失蹤,現在茜茜也不知道什麼原因離家出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時我強迫自己慢慢地靜下心來,與其這樣漫無目的的尋找她們,倒不如好好地想想可以試試的方案,首當其衝的就是我要先找到一個人,那就是那個總是胡說八道的老頭子。到這一刻,他說的話我才慢慢的領悟到其中的含義。
可是自從那年打雪仗過後就再也沒有遇到過他,要到哪裏去找呢?我發動了身邊所有的資源人脈,也調用了遠在國外的朋友,大家一起幫忙尋找。終於在遙遠的西方找打了他,不過此時他已經病入膏肓,完全靠藥物維持生命。我不有分說的立刻買了機票,直奔而去。
當我趕到的時候,那老頭睜開雙眼,看到是我的一刻竟然笑了起來,很努力的對我說道:“我就是在等你,不然我早就跟着小鬼們走了。”
“你在等我?”我很疑惑的問道。
老頭子點點頭,繼續說道:“現在便是你和那個小女孩必須要做一個決斷的時刻,我要是沒猜錯,小女孩對你傷透了心,已經離開你了吧?”
我點點頭,急切的問道:“先前我對你很不尊敬,我對你道歉,現在請你告訴我,我該怎麼找到她們,她們在哪裏?”
“她們?難道那個和你在一起的女孩也走了?”老頭子的眼睛緊緊的盯着我,顯得格外驚訝。
“她上大學去了,然後就突然失蹤了,自此差不多兩年了。”我慢慢地解釋道。
老頭子嘆了一口氣,對我說:“她會回來的,不過她回來的那一刻也就是你和那個小女孩必須要面對劫數的那一刻,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才是。”
“你到底是什麼人?”我突然對他的身份很是疑惑,竟然會知道這些無法理解的事情。
老頭子向我擺了擺手,閉着眼說道:“你走吧,我不過是在你迷茫的時候幫你指引方向罷了,現在我要走了,隨遇而安吧。”說完,老頭子抬在半空中的手垂直墜落,床頭上的心跳監視器也變成了直線。是的,老頭子真的走了,話還沒有說完便走了,而我也一下子癱在地上,彷彿最後的一棵救命稻草也失去了作用,我以後的路該怎麼走呢。
又是一年的冬天,那天很冷,由於前一晚和老白對酒當歌喝到很晚,快到中午了我還沒有醒來,這時電話響了起來,我閉着眼亂按一通,不耐煩的問是誰,電話那頭卻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請問,你是岳帥恪先生嘛?”
我以為是花店的顧客,於是很友好的說是。但那邊立刻又說:“我們是律師事務所。這裏有一份三年前岳玲女士的親筆授權書及一些相關的資料需要您儘快來領取一下。”
我一下子坐了起來,完全清醒了過來,他們所說的岳玲就是我的姑姑!三年了,我整整找了她三年!!
“我姑姑在哪?大小姐是不是也和她在一起?”我急忙的問着。
電話那頭頓了頓說:“對不起岳先生,請您冷靜一下,您的姑姑岳玲女士在三年前被確定為血癌,因搶救無效已經離開人世了,我們也是她當時委託保管這些東西的人,至於您所說的大小姐我們就不太清楚了!”
“你說什麼??我姑姑怎麼了??”我的胸口變得很悶,電話那頭卻十分肯定自己所說的話,接着他繼續說:“岳先生,請您十天內來我這裏取回岳玲女士寄存的東西,我們也算是完成了她最後的遺願!!”電話從我手中滑落,我的頭很沉重,一下子又昏了過去。
過了幾天我按照電話里留的地址來到了這家律師事務所。
接待我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他遞給了我一個小盒子,我打開,裏面有幾張銀行卡,存摺,房產證以及一封信。
辦完了交接手續,回到家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默默地打開信封。
裏面的筆跡不是姑姑的,但字裏行間的脾氣態度卻是她的,也許那時她已經寫不了字,我深呼吸準備看姑姑留給我最後的“嘮叨”。
小岳,當你看到寫封信的時候,我想我已經不在人世很久了,首先我要跟你說聲對不起,關於芸姚的事我想你一定也猜到了,是我讓芸姚離開你的,我也是沒有辦法,你放浪不羈,任性衝動,我走後我的公司怎麼能服從你,聽你的管理!所以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壓在了芸姚身上,而她也沒有讓我失望,她按照我那天給她設定好的修行道路,一步步的走下去。我相信在不久的未來,芸姚一定會是一個出色的企業家!
小岳,姑姑現在遇到了一些問題,也由此得了很嚴重的病,商場可不像你現在表面上看的那麼和諧和團結,背地裏的勾當日後你一定會了解的,所以我也是為了保全咱們岳家的企業而在萬難之中想到的最後的辦法。請原諒姑姑的自私,明明知道你和芸姚愛得很深,卻為了自己的利益強行拆散你們,你可以恨我,但不要恨她。你在她走以後一定過得十分糟糕,但我要告訴你的是,你的大小姐同樣也每日以淚洗面,日夜的思念你。這都是你們成長過程中必須要經歷的事情,現在應該已經過去三年了,她的修行之路也該結束了,你去找她吧,讓她做你的新娘,咱們岳家的產業就交給你們了!以後的路你們要一起走,不過咱們岳家企業能不能東山再起,就看命運的安排了。
信看完了,我哭的很心亂,信封里還有十幾張芸姚照片,有認真上課的,有戴着頭盔實地考察的,有在路邊花壇上吃飯的,還有睡在破舊帳篷里的。。。我看着這些,感覺這三年自己和大小姐相比過得太舒服了,看着照片中的她,我好心痛,但不經意的看見每張照片,芸姚的手上都戴着當年我送她的那枚塑料鑽戒。而且還是戴在了無名指,我感到了久違的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