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大小姐失蹤
我說得很大聲,當然是故意的,一時間,女生寢室樓全都打開了窗,各個屋子裏的女生們爭先恐後的趴在窗戶上看樓下發生了什麼事。這讓一向端莊乖巧的大小姐一時間不知所措,她拚命的追打我讓我閉嘴,而我跑得很慢,等她靠近時一把把她摟在懷裏,在眾目睽睽之下親吻着她的小嘴。這種久違的打鬧和幸福讓我們一時間忘掉了所有,竟然連沸騰得快要爆炸的整個樓的驚訝聲都掩蓋了。當然此時麗麗和冉冉也在觀望,冉冉自然不用說,比自己獲得大獎還要替我們興奮不已,反倒麗麗,此刻也露出了純真的笑容,內心默默祝福着我們。
我低下頭對她說道:“我想你了,整整一個月都沒有陪在你身邊,突然失去你,讓我原本已經習慣的生活一下子失去了方向。”
芸姚聽后,不顧周圍人的眼光,一下子鑽進我的懷裏,嚎啕大哭起來。
“好了,我要走了!”我輕輕地推開她說道,但芸姚卻拉了拉我的手搖頭說:“不!我跟你一起回去!”
這一刻我有些不知所措,很疑惑的問道:“怎麼,你們放假了?還是你有重要的事情要回家?”
芸姚想了想,笑着說:“我想家了!”
一句想家了,讓我立刻抱起她,直奔停車場。
夜襲12小時,在第二天太陽剛剛升起的時候我們到家了,芸姚進了屋便開始環顧各個房間,尤其是牆上的結婚照。彷彿在做最後的道別一樣心情沉重。
不多時茜茜也回來了,看到芸姚和我一起回來了,她卻顯得很冷靜,略帶一絲的憂慮,兩個丫頭相視笑了笑,各懷心事,只有我在一旁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不過芸姚這次回來,顯得心情很沉重,問她什麼她也不願和我多說,只是輕輕的抱着我問我她不在的時間裏我過得怎麼樣。
那天晚上和以前一樣,等茜茜睡完覺后大小姐才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我躺在床上不停的想着大小姐到底是怎麼了,正昏昏欲睡的時候,一個嬌小的身影藉著月光慢慢的推開我的房門走了進來。
“大小姐?!”當她離我很近的時候我嚇了一大跳,好久沒有過這樣的情景了,我都有些不然自然了。
芸姚沒有理我,扯開被角,鑽進了我的被窩裏,我的心蹦蹦的跳,我轉過身剛要問她怎麼了,這時嘴巴傳來了暖暖的感覺,是的,大小姐吻了我,然後她鑽進我的懷裏小聲的說:“別說話,我就想這樣被你抱着。”
她就這樣在我的懷裏甜甜的睡去了,而我心跳加速久久不能平靜,直到很晚才興奮過度,昏睡了過去。
等第二天太陽升起的時候,我揉了揉雙眼,懶懶的說:“起床了大小姐,今天還得送你回學校呢。”
但過了好久都沒人回答,我用手摸了摸身邊,根本沒有人,我穿好衣服來到大小姐的房間,裏面整整齊齊的,就是不見大小姐,我有些慌張,樓上樓下,陽台花園,連芸姚家我也去過了,可就是沒有大小姐的身影,我越想越心慌,狠狠的敲着茜茜的房門,而茜茜卻一臉疲憊的出來看着我,我焦急的問她看沒看到芸姚,茜茜卻沒好氣的搖搖頭便關上了房門
我默默的強迫自己相信芸姚只是出去散步了。但書房桌上的一封信徹底打破了我的希望。
我強裝鎮定的打開信,其實我知道,我最不願看到的事情真的發生了。
我確信那是大小姐的筆跡,只有短短的幾句話: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茜茜交給你了,希望你能像對我那樣對待她,不用來找我,我要去做我該做的事情了,有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這是什麼意思?字寫得很潦草,應該走得很急,到底芸姚為什麼要走?我到底做錯了什麼?還是她發生了什麼?
我立刻拿起電話問冉冉,但冉冉卻說芸姚並沒有回到學校。
姑姑!!一定是姑姑去找過芸姚了,姑姑一定是說服芸姚去她那裏管理什麼破公司,不然芸姚不會無故的離開我,我知道她是愛我的,就像我愛她一樣。我立刻撥通了姑姑的電話,但卻已經變成了空號。想去找姑姑但我又不知道姑姑在哪,我絕望到了極點,也就是從那一天開始,我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其實對於芸姚接管姑姑企業的事情,我一直很反對,我可不想讓芸姚變成姑姑那樣,她應該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姑姑的附屬品。再說就算是跟着姑姑走了,也應該跟我說一聲,這樣的不辭而別算怎麼回事啊。
那以後我開始四處打聽芸姚的下落。她的學校,她喜歡去的地方,她嚮往的地方,哪怕是她不經意間說到過得地方我也沒放過,可都是一場空。
這突入起來的事情讓我的人生一下子跌倒了谷底。
我的話開始變得很少,對任何事也變得特別的麻木,除了偶爾和茜茜說幾句,基本都是一個人坐在陽台上喝着悶酒看着遠方,我多希望有一天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我的視線里,但現實很殘酷,除了夢到過幾次哭着醒來,再也沒見過大小姐。
房間裏的照片如今就像是一把尖刀一樣時刻扎着我的心,那甜美的笑臉,羞澀的眼眸,潔白的婚紗,無一不是一陣心痛。我的大小姐,你到底在哪裏?
而茜茜此時也不再住校,而是天天的陪着我照顧我,就像我生病時大小姐對我那樣,以至於有時候我分不清楚她到底是茜茜還是芸姚。
又過了幾天,晚上我躺在沙發上獃獃的看着天花板不知在想什麼,這時門鈴響了。
我下意識的猛的跑了過去,是大小姐!一定是她回來了,但打開門后我苦笑着,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是小二他們。
哥幾個大學畢業后各忙各的,又是談婚論嫁的年齡,基本很少能聚在一起,但聽說我現在的處境,推掉了應酬和私事跑到了我家裏陪着我喝酒。
這就是朋友吧,在我幸福的時候祝福我,不打擾我。在我潦倒的時候陪着我,安慰我。儘管多年不見,一個眼神,一通電話,不管千里萬里,都會陪在你身邊。
從那以後,哥幾個每天下了班就來陪着我,不論我提出什麼要求,他們都會陪着我瘋,陪着我鬧。直到半年後,我的情緒漸漸地平穩了,開始慢慢嘗試着習慣沒有大小姐的生活,但家裏的東西我依舊擺放如初,大小姐的東西也都按原先的位置擺放,照片也沒摘掉,總之和以前的樣子一樣,因為我相信不管十年還是二十年,五十年,大小姐一定會回來的!
兄弟們看到我這樣,也出於心痛,便一方面四處拖關係打探芸姚的下落,一方面找了很多女孩子給我認識,想讓我慢慢的從心裏的陰影里走出來,但每次我都是笑着搖搖頭,這輩子哪怕孤獨終老,我也不會再去擁抱別的女人。
倒是茜茜,天天圍在我的身邊,有時候還會在深夜的時候偷偷跑進我的房間給我蓋被,其實這一切我都知道,只是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也就沒有說破。
這期間我去了幾次海外也去了以前姑姑說起的地方,都無功而返,望着來來往往的車水馬龍,無助的絕望迎上心頭,我想從這個高高的天台上跳下去,了卻我的痛苦。
可就在這時我遇到了一個算命的老者,我本來是不相信這些的,但能有人傾聽我的故事,和我說說話,對當時的我來說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
這老者和我以前見過的路邊擺攤算命的人有些不同,他不和我談緣分,不和我談錢,他只和我談我最想知道的。我只記得那天他和我說了幾句便收拾東西了,等我再轉身時,他已經不見了。
他說:“小夥子,人生苦短,你不但要感謝你父母的養育之恩,還要感謝這人生帶給你的酸甜苦辣,你年紀輕輕,不能自斷前程。”我當時沒有理他,只是冷冷的說了句我是孤兒!
他笑着搖搖頭說:“你錯了,那不過是你在人世間的一個特殊稱號罷了。不過老夫看你現在的相貌和剛剛為你掐的掛,你應該已經找到了你失去東西,何必又要自尋苦惱呢?”我有些震驚,失去的東西?難道是指失去家庭的親情嗎?
我還是有些不信這些東西,但又急切的想知道芸姚的下落,死馬當活馬醫,說不定真是個老神仙呢,於是我坐下來靜心的聽他繼續說著:“小夥子,你的迷茫源於兩樣東西,你迷的除了心,還有情,兩者相生相輔,其一變幻,其二必將動蕩,這就是你痛苦和無助的根源!”老者說完,用筆在紙上寫了一個大大的“歸”字。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他笑了笑沒有理我,而是起身開始收拾東西,可現在還是人流密集的時間,怎麼這麼早就要收攤了。
“你得說清楚再走啊,這歸字怎麼解釋啊?,”我急切的追問着,老者此時自己收拾妥當,背起東西默默地走了,最後他頭也不回的說:“回去吧,當心和情回到原點之時,自然會得到你所想要的,切勿執着!!”
我突然想到了什麼,歸字?!想到幾年前在海島的因緣寺里,老和尚送給我的護身符里也寫着歸字。這到底有什麼含義呢?
最終我還是無奈的獨自回到了自己的城市,那神秘的老者送我的字和護身符都被我放在芸姚的房間裏,希望她能快快歸來。
轉眼間茜茜馬上就要高中畢業了,姑姑也已經無故的斷了我一年之久的生活費,發生了什麼我不得而知,而我的存款也在東奔西走中剩得寥寥無幾,誰能想到一個住着千萬別墅的人馬上要連飯都吃不上了。
朋友們勸我賣掉芸姚的房子,這樣生活問題和以後茜茜的大學學費問題都解決了,但我堅決不同意,可不同意也不能活活餓死。於是我開始慢慢試着放下芸姚的事情,親自經營我們的花店,接手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店名改成了“思芸花藝坊”。希望這份思念能讓我們再次相遇。
朋友們積極幫忙,讓原本暗淡的花店一時間訂單不斷,每天我過得很累但很充實,漸漸的也就不去想大小姐的事情。
轉眼又過了一年,這一年裏發生了很多事,朋友們漸漸的成熟穩重了很多,開始規劃組成新的家庭;茜茜如今也已經是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考上了重點大學后便很少回來了,只是偶爾打過幾個電話問她姐有沒有信息,勸我放下吧,而我早已經把她當成了自己的親妹妹,每月按時給她匯生活費,時不時的給她郵一些她愛吃的食品,聽說在學校里追她的男孩都能排到校門口,但她和她姐姐當年一樣很高冷,也許是在等待她的那個真命天子吧。而我很用心的經營着我的花店,由於哥幾個的努力,現在越干越大,已經跨省開了很多分店。
我每天很晚才會關了店鋪,回到家裏,空蕩的環境已經開始習慣了,吃過簡單的晚飯,我會來到芸姚的房間裏收拾一下,邊收拾邊幻想着和她聊聊天,說說今天發生的有趣的事;說說哥幾個誰處對象了,誰要結婚了;說說茜茜今天來電話說期末考試成績很不錯;說說我今天又想她了...
我認真的打掃着芸姚的房間,這時在床下最隱蔽的地方我發現了一個小盒子,這是當年我放在這裏的,是為了等到以後正式向大小姐求婚用的,可現在大小姐已經不在了...
我苦笑着慢慢擦拭盒子上的灰塵,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打開了,裏面是我在十八歲那一年瞞着芸姚買的限量版白金婚戒,鑽戒後面是用黃金鑲嵌的芸姚的名字,瑞士手工大師的封刀之作,總價值五十多萬美金。那時還經常幻想當大小姐戴上它的那一刻該多幸福。
我穩了穩情緒,從回憶中跳了出來,我將這婚戒戴起來了,戴在了中指上,寓意已經心有所屬,但我的心已經不知所往。
“傻丫頭,你沒這個福氣可就是你的事了。但它永遠只屬於你,你不在,我幫你保管!”我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