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治腿

不一會走出來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一身黑色的長褂，帶着葯香。男子看着倆個丫頭，倒是有點吃驚，回頭還看了自己的小徒弟一眼。他的徒弟以前要是看見這樣的人多半都攆出去了，今天心倒是善。

“誰生病了？”大夫也沒什麼不滿，看着倆個還算精神的小姑娘問道。

“麻煩大夫幫我看看腿。”小夏說著往前走了幾步。

大夫見了上下打量了這個小女孩，年紀很小，但是眼裏的精神勁不可忽視。不管是什麼身份，看看也無妨，他本來算不上懸壺濟世的大夫，也不是黑心的。

“坐下，我給你看看，你的腿是天生的還是後天的？”大夫帶着小夏去了後堂專門看診的屋子，讓她坐好，開始給她摸骨。

“從樹上摔下來摔的，快有兩年了，當時家裏沒錢給治。”

大夫摸了半天，最後搖搖頭。“小丫頭我也不騙你。你的腿當初只是摔錯位了，找個大夫正骨一兩個月就好了。現在卻麻煩了，由於你年紀小，長得快，錯位的骨頭錯位的生長了兩年。如果要治療的話需要先敲斷，再從新接好，再讓它慢慢的張好，可能需要一兩年的時間了。”

小夏聽了到不擔心只要你能治好就行，她還小還有時間。

“只要大夫能治好就行，不知需要多少錢？”

“從新接好后要經常換藥，少說也需要十兩銀子左右。”大夫原以為小丫頭肯定是不會治的了，腿剛斷的時候幾十文錢就能治好，都沒錢，現在哪裏能拿出十兩銀子。

“行，不知我需要準備什麼，等我準備妥當，大夫有時間我們就開始治療。”十兩銀子她現在拿不出，但是聽大夫的意思應該不需要一次拿出十兩。空間裏還有一些金飾，還有幾枚鑽戒和玉器，不行就去一趟縣城再當點東西。

小夏見大夫面露出吃驚的表情，以為他認為自己沒銀子，就從懷裏拿出一兩銀子。“我先把診費付了。”

大夫一見知道小夏看穿了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好意思，又搖搖頭。“診費就算了，你的腿我治不了。”

“大夫是怕我沒錢醫治？”

“那倒不是，是我治不了。我雖知道如何治療，但是打斷腿骨從新接上是需要豐富的經驗的，不然弄不好，即便是是接上了你依舊是個瘸子，那還有什麼意義。”

小夏聽了大夫的話十分的失望，鎮上只有一個醫館，難道要去縣裏？去縣裏光是路上就需要一天的時間。後續還需要時常換藥，以她現在家裏的情況實在是不方便。

“丫頭別泄氣，你下個月初一來，有一個對接骨十分有經驗的大夫要來我的醫館坐館，他一定能治你的腿。”

“謝謝大夫，我下個月初一一定來。”真是峰迴路轉。

“你也不必準備什麼，人來就可以了。”大夫見小丫頭雀躍的樣子，即便是穿着破爛，倒也十分喜人。

小春聽了也十分的高興，差點跪下，被大夫攔住了。

“大夫，不知道你這裏有沒有百年的人蔘賣？”小夏也沒忘了娘的事，但也知道想找人蔘可能比較困難。

“你這丫頭還找百年人蔘，我當大夫這麼多年都沒見過？”大夫搖搖頭。

“那要是百年的人蔘需要多少的銀子能買到？”小夏覺得這個大夫還是不錯的可以套套話。

“怎麼也得上百兩吧！這不是你能想的，還是好好治好你的腿吧！”

小春一聽覺得再也有希望了，剛想掉眼淚，想着這是在外面硬是不敢掉。

小夏一聽，看來還是得抓緊賺錢啊，在心裏大聲喊三聲，錢、錢、錢。

“謝謝大夫，我下月初一一定來。”

兩人出了醫館，小春一臉的愁眉不展，來鎮裏的高興勁全沒了。

“姐別擔心，我一定想辦法賺錢。你想，就是現在我們買了人蔘娘也吃不到。”小夏趕緊安慰自己的姐姐，並再次叮囑。

“我治療腿的事情，姐也不要同任何人說。”

“為什麼？這是好事啊？”小春不解。

“要是奶奶問哪裏來的錢治腿，我們怎麼解釋？”

“好吧！爹娘也不能說嗎？”小春期待的問。

“不能。”小夏斬釘截鐵的回答。

“好吧！”小春覺得自己出來一趟好像就有了許多不能說的秘密。

“別愁眉苦臉的了，現在只有一點時間了，我們趕緊買東西，要買布做衣裳。剛剛我看見一家賣點心的，還有賣糖人的，我們給小秋買回去。”小夏再次拉着小春行動起來。

小春第一次買東西，到底是個十歲的孩子，把一切煩惱都忘了。買了兩盒的糕點，還有兩包糖果，就花了二十五文。小春嘴裏含着糖果，一會高興一會緊張一會擔心的樣子很有趣。

兩人再次來到了綉坊，在老闆娘那裏買了兩尺青色棉布，又買了賣剩下的棉布的布頭，其中還有兩塊是細棉布，打算給小秋做衣裳。又買了八斤棉花，一共花了一百五十文錢。小夏把棉花放在包裹的裏面其實是放在了空進里，萬一回到家被翻出來是不是自己的就不一定了。老闆娘看着小夏的包裹有點奇怪，這八斤的棉花可是不老少呢，怎麼就這麼一點呢？

兩姐妹終於買好了東西，趕緊往停着牛車的地方趕，趕到的時候，幸好牛車還沒走。

“牛爺爺，這是車錢。”小夏拿出四文錢給了坐在車上抽着煙袋的牛爺爺。

老頭子收了錢，點點頭，繼續抽煙。

“小夏，你娘的荷包都賣了？”劉婆子也已經回來了，看着倆個小丫頭每人都背着一個包裹，知道也賣了東西，但是買的什麼雖然好奇卻沒有打聽。

“多虧了劉奶奶的幫助，娘的荷包都賣，四文錢一個呢！換了錢我和姐姐就買了些布頭，回去讓娘做衣裳。”小夏愉快的回答。

“那買的還真不少呢，你娘的綉活也很不錯呢，你們晌午吃了什麼？”

兩人搖搖頭，就兩個時辰一直忙着，那有時間吃東西。

坐在車上的人以為是倆個娃娃沒有錢買吃的，心裏雖然同情，但是家家戶戶就是一文錢都恨不得掰兩半花，那有善心在鎮裏買吃食給別人家的娃子，自己家的娃子現在說不定還餓着呢。

同樣坐在車上的沈子生早就回來了，拿着新買的書在一邊看着，車上的談話他也聽見了，看着倆個瘦弱的丫頭，心裏十分的同情，想着兜里還剩兩枚銅板，就轉身去買了兩個素包子回來。

當沈子生把熱乎乎的包子遞給兩姐妹的時候，車上的人都驚訝的看着，但是誰了也說什麼。村裡人對他的評價都很好，是一個好男娃，書讀的也好。因為倆個丫頭還小大夥看着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知道他就是一個善心的舉動。

恰巧趕回來的沈慧見了，簡直嫉妒瘋了。

“你們倆個丫頭，我才走一會就不學好，小小年紀就知道勾搭人了。”

小春和小夏也對沈子生給他們買包子的事感到驚訝，正打算拒絕，這包子可不是家家都有的吃食，這人情不敢接。可是兩人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沈慧莫名奇妙的罵了。

沈子生也皺起了眉頭，以前他對沈慧幾乎是沒什麼印象，現在卻感覺這個姑娘十分的討厭。

“小姑，勾搭人是什麼意思？”小夏歪着脖子好奇的問。

沈慧也知道自己失態了，趕緊改口。“你們怎麼能讓子生哥給你們買包子吃，真是饞死了，家裏又不是不給你飯吃。”

小夏覺得自己一個經歷過末世的人，還治不了一個十幾歲的丫頭，那就白活兩世了。她早就看出來自己的小姑似乎對這個子生哥有意思，她偏要破壞她在自己意中人面前的形象，看你怎麼裝。

“子生哥，謝謝你，雖然一個月前奶奶打算餓死我們，但是在全村人的幫助下，這一個月我們已經能吃飽飯了。謝謝哥哥的包子。”

沈子生不知道為什麼聽見她叫自己哥哥的時候心裏一下子變得暖暖的，還想多聽幾聲。

車上的人聽見小夏說一個月前奶奶打算餓死她們的事，就想起了沈家那天的笑話，看沈慧的目光也帶着厭惡，真是有什麼樣的老娘就有什麼樣子的閨女。

沈慧卻沒注意那些，她聽了小夏叫沈子生哥哥的時候眼裏就剩下了憤怒，見沈子生也沒有反對，反而很受用的樣子更加來氣。大聲吼道：“哥哥也是你叫的？”

這一嗓子把大街上的人都駐足看向她，她卻不自知。

“對不起，我應該叫叔叔的。”說著吐吐舌頭，低下了頭。

“知道就好，以後別出門了，讓人覺得你沒有家教。”沈慧看小夏俏皮可愛的樣子覺得十分礙眼，決定以後絕不讓這丫頭出門了。

“叫什麼無所謂，我們連遠親都算不上。這包子給你們買的，趁熱吃了吧！”沈子生覺得叫叔叔好不順耳還是叫哥哥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