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靠山鎮
小夏把背着的包裹打開，裏面的荷包都露了面，一共有二十三個，這是在家數好的。
“老闆你看着給個價錢就行，劉奶奶說您最是公道，那就一定錯不了的。”
老闆娘原是看着長的大一些的姑娘，沒想到說話的是一個小不點，小姑娘走進來的時候自己就注意到她的腿腳不利索，看着小姑娘嘎嘣脆的小嘴覺得可惜了。
“你倒是會說話。”說著認真的看着櫃枱上的荷包，布料不是很好，綉工倒也精緻，就是花樣普通也一些。點點頭再次開口：“你這荷包我給四文錢，這就是公道價了。”
小夏想了想，這要是現代純手工的就值錢了，這個年代的人工是最不值錢的。
“您給的肯定公道。”小夏心裏算了算一共九十二文，不知道能買什麼？
小夏左右瞧了瞧，其實店裏也沒有幾捆布料，顏色也不新鮮，唯一新鮮的都擺門口了，這老闆娘倒是有經營頭腦。
老闆娘看小丫頭左右瞧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你們有什麼要買的，我算你們便宜點。”
“老闆那些布料比較便宜，棉花怎麼賣？”
“便宜的就是這種粗麻布，五文錢一尺，細麻布八文錢一尺，棉布十文錢一尺，細棉布十五文錢一尺，要是帶了染色的就貴了，印了花的更貴。棉花十五文一斤，你要是買我算你十二文錢一斤。”
“那大人做一件衣裳幾尺布？做一床被褥幾尺布？”
老闆娘看小丫頭認真的樣子，覺得好笑，倒也沒閑麻煩，耐心的解釋。“成年女子兩尺足夠了，男子需要三尺。一床被褥四尺布。”
小夏心裏算計着，這些錢肯定是不夠用的，先多弄點銀子再說，今天還打算看看自己的腿。
“謝謝老闆，鎮裏的醫館怎麼走，有當鋪嗎？”
“醫館在對面，當鋪也有，你們往北走，就是當鋪的老闆可不比我好心嘍！”老闆娘看着小丫頭思路清晰忍不住囑咐一句。
小夏接過老闆娘給的一袋子的銅板，也沒有打開查直接就揣進了懷裏。“謝謝老闆的好心提醒，等我們辦完事回來再來找老闆買布。”
小夏拉着姐姐打算先去當鋪看看，出來綉坊，小春才敢說話。“二妹你真厲害，要是俺都不知道說啥。”
“以後咱們常來，慢慢你就習慣了熟悉了就好了。”小夏一邊拉着小春走一邊看着鋪子，既然認字了，找起來更容易了。
“二妹，什麼是當鋪啊？”小春奇怪二妹找當鋪做什麼，吃飯的地方嗎？
“姐，一會你別說話，回來我再告訴你當鋪事做什麼的。”
說著就看見了一個木頭裝飾的門面，牌匾上寫着一個當字。
小夏默默地從空間裏找出一個樣式最為普通的金鐲子，上面沒有任何的花紋，這也是空間裏最普通的金飾了，只因為它不佔地方又沉實，收集物資的時候順便扔裏面的。
進了當鋪的門左邊擺放了兩張椅子一張桌子，右邊是一個做櫃枱用的桌子，桌子後面一面牆上掛的有新有舊的棉襖。
小夏掃了一眼心裏就有數了，這個落後有貧窮的地方，能拿出來當的東西，就是棉衣也算是值錢的，金子他們能收嗎？
小夏剛打量完，裏屋就走出一胖子，八字鬍，一臉的橫肉，看着就不像好人。
小春看了嚇得立馬躲在了小夏的身後，可惜小夏太矮根本擋不住她。
八字鬍一見進來的是倆個乞丐，剛想攆走，卻不想小夏已經坐在屋裏唯二的一把椅子上。小春一直拉着她的衣袖，想把二妹拽走，但是小夏已經坐下了，她也只能站在她旁邊繼續低着腦袋。
“老闆，我要當東西。”小夏直接說明來意。
“哼！你一個小乞丐當什麼？趕緊走，別當誤我做生意。”
“這個你收不收。”說著攤開自己的手掌，一個黃騰騰金鐲子。
八字鬍眼睛一閃，心裏差異，金子？一個乞丐能有金子？
“我這是娘的陪嫁，真金的鐲子，現在家裏急需用錢，你開個價吧！”小夏看八字鬍不善的眼光，趕緊說明來意，萬一他臨時見財起意，吃虧的可是自己。
八字鬍暗暗的收起貪婪的心思，他可是好些年沒有收過金子了，看着倆個丫頭也不像說謊的樣子，但是沾點便宜還是可以的。
“你得讓我驗驗，要是真的咱們再商量價錢。”
小夏直接把鐲子往桌子上一放，那意思是你驗吧！
八字鬍拿起金鐲子仔細擺弄了半天，心裏肯定是真金。掂一掂重量得有一兩金子，在市面上也得賣十多兩銀子。
“給你一兩銀子吧！”八字鬍拿到手裏就捨不得撒手了。
“老闆真會做生意，一兩的銀子換一兩多金子。”小夏身手敏捷的從八字鬍手裏奪回了自己的金鐲子，又揣進懷裏，起身就要走。
八字鬍一看急忙攔住。“怎麼不當了？”
“是要當的，娘就是讓我來鎮裏的當鋪看看，要是給價公道就當。不然就多花幾個銅板去縣城看看，那裏的當鋪不止一家總有最合算的。”
八字鬍一聽，沒想到小丫頭還有這招，立馬加價。“再給你加一兩。”
小夏不回答繼續往外走。
“你要是死當，我給你四兩怎麼樣？”八字鬍不打算放過到嘴的肥肉。
“死當八兩。”小夏回頭晃了晃手裏的鐲子，八字鬍的目光緊跟着。
“五兩。”
“七兩。”
“六兩。”
“八兩。”
“不對你怎麼還漲價了？”八字鬍氣的鬍子都翹起來了。
“東西是我的，收不收是你的事，給多少價卻是我的事。”小夏拉着自己的姐姐，始終一臉的淡定，讓八字鬍根本無從下手。
“沒見過你這麼當東西的。”八字鬍確實是沒見過，哪個來當鋪的不都是點頭哈腰求着自己多給幾個銅板的，這麼硬氣的頭一遭。
“七兩銀子你轉手至少能賺三四兩，有錢不賺吃虧的是你不是我，我着什麼急？”
八字鬍一想是這麼個道理，七兩就七兩吧，自己一筆買賣能賺三四兩夠忙活半年了。
八字鬍就這樣被小夏洗腦了還不自知，以前他可不是這麼做生意的，他有個外號叫八尺坑，去他當鋪的哪一個不被他坑了，今天他終於遇到對手了。
“七兩就七兩。”
就這樣小夏懷裏多了七兩銀子走出了當鋪，終於安心了，無論是什麼時代有錢就有安全感。
“二妹，你怎麼會有金鐲子？怎麼知道當鋪的？”小春覺得自己就是在做夢，夢裏面的二妹是自己一點也不認識的人。
小夏拉着小春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臉一下變得十分的嚴肅。“姐，金鐲子是我在大山裡撿的，當鋪是我聽村裡人議論知道的。但是今天的這件事你不可以同任何人說，就是爹娘也不行。”
“為什麼，我們有這麼多錢就要交給爹娘啊！”這是小春第一次看見金子和銀子，以前最多也就是見過幾個銅板。現在小夏揣着的簡直就是巨款，交給爹娘處置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之後呢？被奶奶要去。我們怎麼幫？我想要治好我的腿，我還這麼小，爺爺奶奶根本不管我的死活。娘怎麼辦？你別忘了花大夫說的，她需要人蔘才能養好病，不然熬不了幾年。你不想要娘了？”
面對小夏的一句句質問，小春不知道怎麼辦。
“有了錢我可以治好腿，可以養好娘的病，可以讓小秋穿的暖平安的長大。就是姐姐你也可以有件新衣裳穿。”
小春被說的心動了，這些都是她想要的，養好娘的病，治好妹妹的腿，可憐的三妹吃的好穿的暖，自己可以穿上小姑那樣的一身漂亮的衣裳。
“可是……”
“可是什麼？這錢是我賺來的，咱沈家女眷自己賺的錢不都是歸自己所有嗎？怎麼到我這裏就不行了？”
小春再次覺得二妹說的對，感覺還是應該聽二妹的，今天她讓自己見識了許多，她是那麼的厲害，而自己卻什麼都不會都不知道，聽二妹的准沒錯。
“俺聽你的，不告訴任何人。”小春最後下定決心替二妹保守秘密。
“賣荷包的事如實說就可以了，當鋪的事我們就當沒來過。”
“好。那我們接下來去哪裏？”
“去醫館。”
小夏兩人很容易找到了醫館，路上還遇見了村子裏的人，打個照面就個忙個的了。
“會不會被其他人知道。”小春總感覺做了虧心事，心裏緊張，又想着小夏說不能讓任何人知道，萬一被同村的人看見不就都知道了嗎？
“沒事，我一直留意着呢，沒人注意我們。”
醫館很冷清，地方也不大，裏面有個十幾歲的男孩拿着葯杵正在磨葯。見進來倆個骨瘦如柴的穿着狼狽的小乞丐，皺了皺眉頭，繼續磨葯。
“小大夫，我來看病，你們醫館誰能看骨科？”小夏也不在意男孩的態度，誰讓她們的打扮實在是和乞丐差不了多少呢。心裏決定，一會一定去綉坊買幾塊布頭，做兩身衣裳。
男孩或許是第一次被稱大夫心情好，再次抬頭居然熱情了幾份。
“我們醫館只有一個大夫，你等着我去叫來。”說著跑進後堂，小夏聽着男孩打喊着‘師傅有病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