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涉嫌殺人
談歆道：“是你污衊在下行兇，在下怎連還口都成了強詞奪理？”
那婦人爭不過談歆，氣的跺了跺腳，轉身往外走去。
談歆突然緊握拳頭，往門上狠狠一打。頃刻之間門就被打成了兩半。
眾人都未曾料到談歆會做出這般行徑，如此結實的門被她一拳頭打爛，可想而知她的拳頭得有多硬。他們不由往後退了幾步。
談歆淡淡掃了一眼人群：“在下與對你們好言相勸，你們卻無一人肯聽。那麼在下只好用蠻力了，誰若再在這裏為官，在下只好……“
說著話，談歆將握緊的拳頭慢慢舉了起來。
原本從湊熱鬧的人立刻散了開來，各自去做各自的事了。
門外再無一人時，談歆才轉身重重吐了一口氣，又看了一眼被她打爛的門，滿懷歉意的跟掌柜道：“實在是對不住，在下為了給自己爭取驗屍的時間，只能做此魯莽行徑，還請李掌柜不要生氣，損壞的門前在下雙倍賠償。”
李掌柜沒想到眼前這個弱不禁風的男子竟然孔武有力，在他看來異常結實的門被她輕輕一捶就破。這若是得罪她，他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站在屋子裏，李掌柜雙腿忍不住的打着顫。
忽然的，李掌柜的肩膀被人按住，他嚇的臉色都白了。他回頭看向身後，不知談歆何時走到了他的身後，他結結巴巴道：“談先生……”
談歆輕輕一嘆，繼而道：“在下無意嚇你，你只管好好坐着便是，在下現在需要驗屍，無空與你細說。”
說罷，搬了圓凳過來，扶着李掌柜坐下。
而後將平躺的屍體衣衫解開，仔細查看身上有無異樣。
隨着衣衫的脫去，談歆的面色也越來越沉，事態或許比她想像的還要複雜。
死者身上無明顯傷痕，說明死者非外傷致死。
談歆彎腰脫去死者的鞋子，仔細查看鞋底。鞋子面料很新，鞋底並無磨損痕迹。她輕輕嘆了一聲，想要從鞋底上找出蛛絲馬跡，怕是不太可能了。
正面檢查完屍身，談歆又將死者翻了個身，將死者背面也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
檢查結果與正面無異，一切完好無損，連丁點傷疤都看不到。
談歆將死者衣衫重新為其穿好，又給死者穿好了鞋子。穿鞋子時，發現死者腳腕有淡淡的掐痕，為了重現掐痕產生的現場，她在腳腕上虛空比劃了一下，眼眸徹底暗了下去。像是為了驗證心中的猜測，她將大拇指輕輕放在掐痕上，出人意料的完全吻合。
這是衝著她來的？
談歆仔細想了想，這一生她從未與人交惡，不管與誰相處都是淡淡之交。就連唯一得罪的秦氏兄弟也在獄中，沒有道理會有人來陷害她。那麼現在就只有一種可能，跟她接下來要辦的案子有關。
現在人死在她的屋子裏，又無人為她作證沒有殺人，死者身上又有她的掐痕，她與死者難逃干係。想要進一步驗屍恐怕是不可能了。
府衙離功成客棧尚有一段路要走，趁着官差還未來時，談歆細細考慮半晌，這才又跟李掌柜道：“實不相瞞，稍後縣尉會進行初檢驗屍，從目前能夠掌握的線索來看，會初步判定在下涉嫌殺人。而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在獄中恐怕要誤了大事。幾日後會有一個年輕男子帶着一個小女孩來客棧找我，勞煩你務必將今日之事說給他們聽。”
李掌柜驚魂未定，人還處在恍惚之中，談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他這才回過了神來，忙問：“談先生，你剛剛說了什麼？”
談歆又將方才所言複述與他聽，他這才答應道：“好，好。”
而後又緊緊抓住談歆的胳膊，滿是不解地問道：“談先生，他是怎麼進來的？昨夜我一直沒有合眼守着客棧，如果有人進你的門，我一眼就能夠看見……”
談歆陷入了沉思：“我也想知道。”
李掌柜急的抓耳撓腮：“客棧不明不白死了人，我這生意定是不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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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成客棧是胡庄的數一數二的客棧，死人之事會造成很大的影響，故而接到小二的消息之後，趙縣尉很快就帶着人趕了過來。談歆聽到門外腳步聲，站起身出門去迎。
映入趙縣尉眼帘的是一位身穿煙灰色長衫的青年男子，她面色鎮定，舉手投足之間流出出淡定從容。他還未開口問話，便聽談歆先開口道：“未在下入客棧歇息，翌日寅時醒來時此人正趴在桌邊似是熟睡。在下因屋內闖入陌生人而心生警惕，起身穿衣走到他身邊時他一動未動，遂探了他的鼻息，發現死去不久。“
“即是死在桌邊，又為何挪動屍體使其平躺？”趙縣尉發問。
談歆道：“屋內並無打鬥痕迹，死者面色安詳，在下斷定死者出現在屋子裏的時候就已經死亡。”
趙縣尉道：“你非官府中人，僅憑揣測就挪動屍體，擾亂現場是要犯法的！”
談歆目光坦蕩，走到桌邊，將行囊打開，將行囊中一封信拿了出來，遞給趙縣尉道：“大人莫急着給在下問罪，先看了此信再說。”
趙縣尉看了一眼談歆，又看了看信封。見上面寫着胡庄府衙范桓字樣，這才將信接過，信中寥寥幾行字，趙縣尉很快就將信看完，合上信之後，別有意味道：“原來你就是談先生。”
看來他已經知道她了，談歆微微點頭。
趙縣尉巡視一番屋內，初步判定與談歆如出一轍，認定屋子並非死者的死亡地點，又解開死者的衣物，如談歆方才那般進行初步屍檢，見屍身完整無損，臉色遲疑不少。他站起身，跟身後一同跟來的兩個官差道：“過來給死者穿衣。”
這時候談歆開口道：“死者腳腕有淡淡淤青掐痕，你且仔細看看。”
當著眾人的面被談歆提醒，趙縣尉有種被人狠狠掌摑的滋味，他面色沉了許多，在胡庄驗屍多年，他從未被人指指點點，如今談歆是頭一個。他不由多看了談歆幾眼，而後再度蹲在死者腳邊，拿起腳腕細細看了看。
這細細一看，才看出腳腕處果然有一道細微清淺的掐痕。為何屍身別處都無異樣，只有這裏有掐痕呢？趙縣尉又仔細巡視屋子，想要給這掐痕找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談歆語氣淡淡：“是我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