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剛剛你站出來保護了我
談歡努力的想了想，急的眼淚都快要出來了，卻依舊想不出所以然。
身後的人議論聲漸漸大了起來，說上樑不正下樑歪，應該將他們都抓去官府。
在人們看不見的角落，跪在地上的壯漢得意的笑了起來。
談歆將荷包遞給談歡，低聲問道：“聞聞有什麼味道？”
談歡嗅了嗅，回道：“胭脂香。”
談歆又道：“再仔細聞聞。”
談歡湊近了些，這下聞出了別的味道：“魚腥味。”
談歆道：“知道該怎麼辦了？”
談歡的眼神里有了亮光：“知道了。”
談歆這才看向眾人，高聲道：“大家稍安勿躁，小女有話要說。”
有人道：“哼！亮她也說不出名堂來，賊就是賊！”
有人跟着道：“咱們聽聽一個小女娃能說出什麼東西來。”
談歡從談歆手中拿過荷包，交到離她最近的官差手中，她道：“哥哥，那壯士說的沒錯，這荷包是的確是從胭脂鋪偷來的，因為上面有胭脂的味道。”
官差拿着荷包聞了聞，的確如此。
談歡又道：“但是除了胭脂味之外，還有淡淡的魚腥味，這證明偷荷包的人之前在有魚的地方待過。”
聞言，官差細細聞了聞。稍稍一想，便轉頭看向談歆，她神色坦然，舉止落落大方，而跪在地上的人眼神倒是有些慌亂。又低頭看向談歡，但見她眼神清澈如水，絲毫看不出任何騙人的跡象。如果他們兩個會騙人，那該有何等精湛的演技？
很快官差心中就有了判斷，走進那壯士身邊聞了聞，很快就將壯士從地上提了起來，厲聲道：“你這賊人實在可惡，害我們好找！”
那壯漢見事情暴露，一頭撞開了侍衛，想要溜之大吉。其他兩個官差紛紛追了上去，壓住壯漢的胳膊將其牢牢制住。
圍觀的人瞠目結舌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不明白為何官差將壯士制住，卻任那個年輕人站在一旁。
緊接着，人們看到幾位官差對着談歡道謝，這讓他們更是迷糊了。
而後在眾人的凝視下，談歆帶着談歡安安靜靜的離開了。
進了麵館，談歡依舊很不高興，就連吃面也是慢慢吞吞。
知道談歡緣何如此，談歆勸道：“我們行的光明磊落就好，不要在意旁人眼光。”
談歡卻道：“好人就算再好，也要被冤，那為什麼還要做好人。”
她不過還是個孩子，怎能有這樣消沉的想法。談歆放下了筷子，認真的看着她道：“歡歡，你不可以有這樣想法。”
談歡揚起小臉，理直氣壯道：“爺爺沒有做錯事，卻白白丟了性命。爹明明沒有偷東西，卻被冤枉成賊遭人議論。花生沒有做壞事，卻被秦氏兄弟飲血，還有那些死去的小朋友，他們難道做壞事了么？好人還有好報么？”
這……
談歆沒有想到談歆心中竟是這樣想的。
幾件看似沒有關聯的事，談歡卻牽連在一起。而且說的頭頭是道，讓談歆一時找不到可以辯解的話來。
談歡見之，臉色失望極了。面也無心再吃，將筷子也放在了桌子上。
自從跟着談歆之後，談歡接二連三看見好人被欺負，心裏越發迷茫。這個世上如果做好人都得不到善終，為什麼還要去做一個好人？
就在談歡失望之極時，談歆忽而輕聲開口道：“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我教你做一個好人，並非是想讓你以後能夠得到什麼，而是讓你日後問心無愧。想想那些你見過的壞人，有哪一個敢以自己真面目見人？又有哪一個被抓住之後還能逍遙自在？”
談歆說的沒錯，談歡垂頭喪氣：“那我會不會有一天也會被人殺死？”
談歆肯定道：“不會。”
談歡抬起頭來：“爹……”
“我會保護好你，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談歆微微一笑：“所以你儘管放心的去做一個好人。”
談歡咬了咬唇，心中掙扎許久，才慢慢地開口道：“等我長大了，就換我來保護你。”
見談歡心結已解，談歆心中鬆了口氣，將筷子又遞給她：“快吃吧，再不吃面可就涼了。”
談歡這才又狼吞虎咽吃起了面。
談歆單手撐着頭，滿臉滿足的看着眼前吃的正歡的小人兒。她才不過四歲，就想着將來要保護她，心裏不禁甜滋滋的。再開口時，語氣帶了少有的歡快：“歡歡，你知道么，剛剛你站出來保護了我。”
“真的么？”談歡撓了撓頭：“可我什麼都沒有做呀。”
談歆輕聲道：“你為我站出來與眾人辯解，與官差據理力爭，最後證明我不是賊。你明明為我做了這麼多事，怎麼能說一件都沒有做呢？”
談歡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低着頭小聲哼哼：“可是若不是爹提醒我，我還想不到辨彆氣味呢。”
談歆道：“不是你想不到，是你太着急了。”
“因為是你，所以我才着急的。”談歡的聲音更小了。
談歆輕笑出聲：“我知道。”
笑了！
談歆竟然在有人的時候笑的這麼開心。
談歡不可置信的看向談歆，還以為她不會在人群之中這樣笑呢。
談歡也傻乎乎的笑了起來。
很快談歆就察覺自己的失態，笑意收斂許多，輕輕敲了敲她的頭：“時候不早了，快些吃。”
…………………………………………………………………………………………
麵館對面的茶館中，祁恆與陸安靠窗而坐。
祁恆看向面館裏正吃面的二人，低聲道：“歡歡何曾像今日這般勇敢過？”
陸安道：“從未有過。”
祁恆沉思片刻，而後道：“這個女子不簡單。”
陸安順着祁恆的視線往外看去，街上人來人往，早無二人身影。
祁恆將杯中茶一飲而盡，而後道：“計劃可以實施了。”
說罷，放下手中茶盞，抬腳處了門去。
陸安從衣袖中拿出一面金屬面具，帶在臉上后也往外走去。
~~~~~~~~~~~~~~~~~~~~~~~~~~~~~~~~~~~~~~~~~~~~~~~~~~~~~~~~~~~~~
房間內有兩張小床，談歡咬着唇可憐兮兮的看向談歆，嬌滴滴道：“姐姐，我想跟你一起睡。”
談歆果斷拒絕了：“不可以。”
談歡從小床上跳下來，使勁兒搖着她的衣袖：“就一次，這是最後一次。”
談歆面色不改：“我是男子，而你也一天天長大，男女授受不親，怎麼能……”
“可你明明是女子啊，再說了，就算你是男子又怎樣，你是我爹呀，我跟你睡天經地義的。”談歡急躁躁的，今天她看見談歆要了一間有兩張床的房間就猜到分床了。她好不容易才有個溫暖懷抱，白天談歆又不讓她黏着，只有晚上才能撒嬌。她想兩個人睡在一起，談歆的懷裏很舒服，舒服到她不會再做亂七八糟的噩夢了。
“歡歡，你聽不聽話？”談歆低頭看着噘着嘴的小人兒。
談歡點點頭：“聽。”
談歆指着對面的小床道：“那快去睡。”
談歡耷拉着頭：“可是……”
“嗯？”
尾音上揚，語氣重了幾分。
談歡知道這是談歆要生氣的徵兆，只好放棄睡在一起的打算，乖乖睡到了自己的小床上。
談歆也開始脫去衣衫，準備歇息。只是才解開衣帶，敲門聲響起。
“談先生，很抱歉這麼晚了還要打擾你。”門外人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