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生意被搶
張貴一連好幾天都來店裏找大楊，每次離開時都要拿上一包滷菜，穆千歌就當他是個貪心之人便沒有多想。
幾回下來，張貴到往店裏送了不少銀子，美的大楊忘乎所以，更是心中罵大楊是個傻的。幾天沒來，心中還有些惦記他呢。
不過這一切，雖都是背着穆千歌的，可是憨厚老實的大楊怎麼會逃過穆千歌的眼睛，等發現不對勁兒的時候，為時已晚。
可說也巧了，自打七月底開始，這兩日的生意便一日比一日差。當真是門可羅雀，穆千歌都靠在櫃枱上開始打瞌睡了。
七月底的意城，天氣驟然轉變，一連好久都不下雨，只瞧見明晃晃的日頭當空晃的人眼疼。
店裏沒有客人，大楊急的開始團團轉，從一開始只在門頭伸脖子探腦，到後來發展到跑去外面打探。
不去不要緊，等回來時，氣的臉紅脖子粗。
“我還倒是怎麼回事人都不來了，弄完了咱家前面的巷子口也開了一家館子，賣的東西跟咱家一樣。”
穆千歌眼皮都不抬一下：“許你開，就不許人家開？”
這也難怪，她們現在做的這些東西原本就沒有太大的技術含量，旁人看了眼紅，過來吃兩頓回去一咂摸就能複製出來。她原也沒想着生意能一直那麼紅火下去，都是遲早的事。只是和醉仙樓簽訂了合作協議，她倒是沒什麼可以擔心的。
“這若是別人，還則罷了，可您猜是誰？”
大楊牙齒咬的咯咯作響：“是張貴的姐姐開的。”
“張貴的姐姐？”
穆千歌甚是迷惑，這大楊什麼時候認識張貴的家人的。
見此，大楊也不在隱瞞，他瞟了眼穆
千歌，語氣不自然道：“前兩次他帶着他姐姐來過咱們店裏吃過東西，後來每日幾乎都要幾種上來的滷菜帶回家，我想着咱們也是做開門做生意的，所以都沒有拒絕，不曾想他們竟然使陰招。”
這個名字一出口，穆千歌有一瞬間恍然。
這人前幾天還上自家來買滷菜的嗎，怎麼這麼幾天，他姐姐就開上店了。
“他姐姐開的？”
穆千歌還是不信，張貴的姐姐是名副其實的庄稼人，怎麼會想到來開酒館了，亦或者是張貴打着他姐姐的油頭自己開的酒館，是看中自己與醉仙樓的合作分成？
“可不是嘛。”大楊將自己所知道的跟竹筒倒豆子一樣，都倒了出來。
原來還真是張貴看中了穆千歌和醉仙樓簽署的協議，他心想着自己是酒樓的掌廚，如果自己想辦法將穆千歌的生意搶過來，他也會和醉仙樓合作，那又是另一份收入。
因為他那邊的麵食做的更地道，價格也低廉，吸引的人越來越多。才開業三天，便將穆千歌這邊的人都給拉去了。
大楊氣的直罵：“沒臉沒皮的，還口口聲聲說跟我稱兄道弟呢，就是這麼坑人的。”
“誰跟那種人會是兄弟。”穆千歌不悅：“他不開，也會是別人開。難怪前些日子上咱家來買滷味，沒準就是先打探呢。幸好買給他的不多，反正咱們就老老實實的做生意，我就不信了，這生意還能都被他們給攬走了不成。”
大楊尷尬異常，穆千歌雖沒賣出去多少，但是他為了眼前的蠅頭小利可買了不少滷菜給他了。
一想到張貴現在跟自家斗的店都是他當初蠢了吧唧親手給人家遞過去的，大楊的腸子都毀青了。
可現在後悔也沒法子，要讓穆千歌知道了，會和他翻臉的。為今之計，只有詛咒張貴的店快點黃，要叫客人再次過來。
穆千歌現在苦惱的是，她和醉仙樓既然簽署了合作協議，她的技術就不能出售給別家，她雖沒有違反協議上的規定，但是張貴是個無恥的，要是他一口咬定是自己交給他，從他手中收取盈利的，那麼她還真的說不清楚。
然而這次還真是一語成箴。
一直到了八月末，整整一個月，他們一個客人都沒迎來。
從前吧，還三不五時能進來個人，最近可好，整整半個月，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了。加上天氣炎熱，鹵出來的各種肉類也放不住，第二天就粘了。即使是這樣，穆千歌也堅持不肯賣次的，叫直接扔掉，晚上再鹵新的，一連這麼幾天下去，大楊都快急瘋了。
店裏沒生意，就沒進賬，時間長了就得黃。那穆千歌的努力不就白費了，他不想看到穆千歌會傷心，所以此時的大楊不僅悔恨而且也是着急上火。
他着急，穆千歌也不奇怪，剛開始生意不好的時候都是這樣的。
即便張貴的姐姐將滷菜做的再好，也不至於說將自己的客源都給搶光啊。何況按照位置來說，她這兒雖偏僻，但是是商隊畢經之路，而且做為商隊來說，他們其實是最不缺錢的，平日吃穿都不用自己出錢，剩餘的留着也沒用，所以他們是最闊綽的，按理說不應該為了這點差價而斤斤計較的。
反常必有妖，這件事絕對不是表面上看的那麼簡單。
只不過，現在大楊慌了神，連小楊都問了好幾遍。她若是再慌，整個家就沒個主心骨了。
她決定靜觀其變。
果然到了傍晚時分，來了一個意外的客人。
奎西一進來便直接坐在客桌前，哈哈大笑：“一路上快馬加鞭總算是在天黑之前趕回來了，就惦記着一口好酒呢。兄弟，去給我切點滷味，再來一罈子桂花陳釀。”
“漂亮叔叔。”
正在寫着大字的小楊聽見奎西的聲音便從裏屋跑了出來，驚喜不已的喊到“漂亮哥哥您都好久沒來看我了。”
“哈哈哈哈，我這不是趕來看你了嗎？怎麼，想我了。”
奎西這一路來沒有吃什麼東西，他不由的揉了揉自己空蕩蕩的胃袋：“你漂亮哥哥回來第一件事就趕緊過來瞧你，怎麼樣，夠意思吧。”
“嗯嗯”小楊不停的點着頭，只是看着奎西的望穆千歌的眼神，不由學着大人樣的語氣揶揄道：“什麼瞧我，說的好聽，我看，是來瞧我千歌姐姐的才是。”
“小楊。”
穆千歌厲聲呵斥：“怎麼說話的，快去后廚幫你大哥去準備。”
這奎西對自己是何種心思，她穆千歌是在清楚不過，只是被小楊當面說出來，她還是尷尬異常的。
小楊也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委屈撇了撇嘴，然後對奎西說道：“漂亮哥哥你等着，今兒千歌姐姐鹵了個豬耳朵，我給你切來吃。”
“好啊！”
見小楊一溜煙跑到后廚房，他才轉過頭對穆千歌笑道：“千歌姑娘你未免太過嚴厲了些，我看小楊性格直率，天真爛漫，我很是喜歡了。”
穆千歌是真見不的他，每次只要他一來，小楊就跟脫了韁的野馬似的，高興的有些忘乎所以了。
“小楊也不小了，性格還是收斂些的好。”
“那又怎麼了。”奎西臉一正：“不管小楊年齡大小，我個人覺得還是有些性格的好，不要想個姑娘家的柔柔弱弱的可是不好了，要我說，男孩兒定是要好爽剛毅的，這樣日後才能成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呸呸呸！”
穆千歌覺得奎西是在說自己會將小楊給教成女孩兒性格了，這話要是被有心人聽了去，還說她預製了。
“小楊自是有他大哥教導的，你胡說八道個什麼。真是！“
她氣的也懶得理他，轉身就往自己櫃枱後面走。
可奎西哪裏肯啊。
他這一次回沙羅國，一去就是小兩個月，心中對千歌更是魂牽夢縈，好幾回都是硬挺挺的醒來，再失落而睡。
通過這幾天，他看清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所以他打定了主意，還是早早探探這女子的口風。
清了清嗓子：“大楊兄弟是你的親戚嗎？”
穆身歌正在撥弄算盤呢，這些東西都是自己在相府偷學的，會的不多，但是應付這日常的賬務還是沒有任何問題。
“嗯。”
典型的心不在焉。
奎西毫不死心，再接再厲道：“是你的哪家親戚，是表哥還是堂哥？”
穆千歌眼皮一抬，皮笑肉不笑：“嗯，我表哥回京城了，至於大楊哥嗎？在我心中就是我大哥。”
一句話，堵的他啞口無言。
奎西心中也暗自高興，看開千歌對大楊沒那意思，自己還是有機會的，至於她口中的表哥，自己更是沒有放在心上，因為近水樓台先得月嘛！
探的了穆千歌的心意，奎西也不在將話題繼續下去。
“千歌姑娘你平日裏都喜好個什麼？”
得先打探清楚了，才能投其所好。
穆千歌正在算這幾日的開銷呢，銀子一直嘩嘩的望出去流，半點不見進來，她心裏急的紅燒火燎。偏生旁邊還有一隻大蒼蠅嗡嗡嗡的惹人心煩，剛剛想要發火，卻見帘子一動，確見小楊端着盤子出來了。
“漂亮哥哥，這是豬頭肉，是我千歌姐姐剛剛切好的，你慢用。”
小楊美滋滋的將盤子放在桌上，一副等誇獎的表情。
奎西一看，褐色的肉上撒着白白的蒜末，黃橙橙的薑末，碧色的是香蔥和芫荽段，瞧着就令人食慾大增。
夾起一片，放在口中咀嚼，一股子肉香和佐料混合的獨特味道十分舒爽，當即豎起大拇指：“你千歌姐姐這手藝真是絕了。”
“是吧。”
小楊美滋滋的站起來：“漂亮哥哥你等着啊，我去給你拿酒去。”
奎西雖只誇讚了穆千歌，但是在小楊心中，這比直接誇他還能讓他高興。
奎西的行為在穆千歌看來就是拍馬屁，看他一來就把小楊給樂的，一口一個漂亮哥哥的叫個不停，說實話，她看着都有些妒忌了。就是對待他大楊哥也沒見這小子這麼認真過了。
等到桂花陳釀上來了，小楊更是不留餘地的給他斟酒。金黃色的液體在酒盅里散發著徐徐誘人濃香，奎西端起來深吸一口，陶醉無比：“哎呀！一路上就惦記着這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