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難得有情郎
姜千嬌一覺醒來,天都黑了。
她陷在柔軟的床鋪里惺忪的揉了揉眼睛,剛想喚春杏來伺候梳洗,還未出聲卻猛的打了個激靈。
等等,我是怎麼回來的?
“秦將軍送你回來的。”
在床邊坐着翻賬薄的吳氏見女兒剛醒就一副懵怔的模樣,伸手替她撥去臉上的掉落的髮絲,慈愛的說道:“娘已經想通了,這秦將軍看起來倒是個穩重可靠的人,又是一表人才英武不凡,配的起我家嬌嬌,既是你願意嫁,那娘也就同意了。”
姜千嬌越發的有些糊塗了。
秦蕭是給吳氏灌了什麼迷魂湯嗎?昨天還一口一個“叛賊”,“豺狼”,今天就是一表人才英武不凡了?
其實吳氏也並必是愚昧之人,昨兒雖生氣,但姜千嬌的那一番話她卻是聽進去了的。
是啊,成王敗寇,誰也不是天生就該當皇帝的,既然現在的皇帝昏庸無道,守不住江山,那寧王取而代之,也沒什麼好唾罵的。
而他們丞相府,更沒必要為了一個昏君,為了所謂“忠義”的虛名,就弄的家破人亡,苦不堪言。
再說,這昏君早就想廢了皇后,另立新寵,只不過被一幫老臣苦諫阻攔才沒動手的,既然是他先無情在先,那我們便是無義了又如何!
想通了之後,再見到秦蕭,吳氏便順眼了許多了。
那日秦蕭帶人圍住丞相府的時候,她因為驚恐心慌,沒有仔細看清秦蕭的長相。
今兒這麼一打照面,她當真是眼前一亮。
濃眉鳳眼,挺鼻薄唇,五官完美的猶如雕刻,再配上那淡漠清冷的氣質,那修長挺拔的身材,真真是英俊的過了分。
如此出眾的人才,放眼整個京城的世家子弟中,竟是沒一人能比的上啊!
不光長的好,前途也好,既是寧王義子,那以後就是皇帝親信,富貴權勢定是一樣也少不了。
最要緊的是,他看重嬌嬌,在丞相府已然落敗的情形下,仍願娶她為正妻,想必也是真心喜愛她的。
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啊!
“娘,可是秦將軍告訴了你什麼好消息嗎?”
想不明白吳氏為何態度轉變的這麼快的姜千嬌,只能想到這個了。
本來秦蕭是要告訴她的,結果她喝醉了,想必送她回家的時候便告訴吳氏了吧。
“是啊。”
吳氏提起這個臉上就愈發的高興。
“的確是好消息,他告訴我,你父親如今好端端的在宮中,並沒什麼大礙,等過幾日寧王殿下的登基大典一結束,就會有恩旨赦免了他,放他回家同咱們團聚了!”
“太好了。”
姜千嬌握住吳氏的手,亦是一臉高興。
“父親能平安歸來,咱們家也便能得保全了。”
吳氏望着笑靨嬌艷如花的女兒,又是高興又是有些酸楚。
以前嬌嬌被柳家的婚事所累,蹉跎到現在都未能出嫁,她這個當母親的是憂心如焚,急的不得了,可現在冷不防的,女兒就要被人娶走了,她這心裏卻是怎麼也捨不得。
“嬌嬌,你快來看。”
吳氏抹了抹眼角的濕潤,把手中的賬薄遞了過去給姜千嬌。
“這裏頭的田莊,土地,還有鋪子和首飾,你喜歡什麼便都挑了去,娘都留給你做嫁妝!”
聽到“嫁妝”兩個字,姜千嬌的臉有些紅,將帳薄又推了回去,嬌嬌軟軟的靠在了吳氏身上。
“娘,父親雖然能回來,可以後也是當不了丞相了,家裏的進項也會變少,這些東西您還是自己留着,免得以後手頭艱難,周轉不開。”
“傻孩子。”
吳氏抱着自己的寶貝女兒,眼眶微紅,柔聲道:“這些都是娘的私房,本就是打算留給你的,你是娘最心愛的孩子,娘怎麼會讓你的嫁妝寒酸,叫人看不起呢?娘一定要十里紅妝,風風光光的送你出門!”
姜千嬌依偎在母親的懷抱里,只覺得分外的溫暖,雙眸也是一紅。
“娘······”
沒等她感概的話說出口,就又聽得吳氏揚聲一笑道:“再說,娘以後有秦蕭那樣有錢有勢的女婿,還怕沒銀子花嗎?”
姜千嬌:“······”
偏院,姜芸芸望着窗外已然漆黑的天色,焦灼不安的在屋子裏來回的走動。
乳母一早便出去了,怎麼到現在還沒回來?
難道是陳少爺和張少爺兩個人,沒一個願意要她的,乳母向她交不了差,所以才不敢回來?
不,不會的······
姜芸芸努力的在心裏安慰自己。
這個姓陳的和姓張的,平日裏見了她跟哈巴狗的似的,討好獻殷勤,哭着喊着要娶她為妻,現在她願意下嫁,甚至連妾室都願意做了,難道他們還有什麼不肯的嗎!
“姑,姑娘。”
門口傳來了乳母有些畏縮的聲音,姜芸芸一喜,忙上前把她拉了進來,低聲急急的問道:“怎麼樣?他們誰答應了?”
乳母的臉色很難看,半天才支支吾吾的開口。
“兩位少爺都沒見我,張少爺打發了個丫鬟來跟我說,多謝姑娘的厚愛,但是他的婚事由父母做主,他說話不算數,若是小姐當真是痴情與他,他,他只能委屈姑娘先當個外室······”
姜芸芸愣了愣,隨即是怒不可遏的呵斥。
“放屁!他算什麼東西!也配讓我當外室?做夢去吧!”
乳母的脖子往後縮了縮,又小聲道:“他還說,便是當外室,也需姑娘自己出錢置房子家當什麼的,他是沒錢給的······”
“讓他去死!”
姜芸芸不等她說完便跳着腳怒喝。
“我賠錢又賠人的去倒貼他這個畜生?想的倒美!”
乳母見她盛怒,也不敢再說什麼,勾着頭躲到一邊。
“那陳少爺呢?”
姜芸芸猶自不死心,又問道:“他說了些什麼?”
乳母蠕動了下嘴唇,艱難的開口。
“陳少爺什麼都沒說,連個下人都沒打發過來,直接讓門上的小廝把我趕走了······”
姜芸芸氣的胸口不停的起伏,跺着腳罵道:“既是沒見你,你怎麼磨蹭到這麼晚才回來?是不是見丞相府如今要倒了,你也想着另尋個去處,好保全了你這條賤命啊?”
“不,不是啊,姑娘。”
乳母慌忙否認,左右看了看,湊過來小聲道:“奴婢在路上遇到了另外一個人,或許,他可以幫的了姑娘。”
姜芸芸狐疑的看着她。
“什麼人?”
乳母從貼身的荷包里拿出了一張紙卷,遞了給姜芸芸道:“這是他寫給姑娘的信,姑娘一看便知。”
姜芸芸皺着眉頭,接過來展開細細的看,看到最後,眉頭竟是舒展開來,臉上帶起了幾分笑意。
“哈,這倒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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