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嬴政

12 嬴政

我聽着微微一驚。

失蹤日久的展翅金雁終於出現了。

自那日誅滅怨靈文種之後,展翅金雁從我手中飛走,再也沒有蹤跡。

如今,卻突然出現在皖南之地。

我心頭觸動,不由又想起了家,想起了小妹和未央。

而這時,又有消息來報,說是黑影阿房也出現了。

阿房去了皖南。

難道她也是為展翅金雁而去?

但不管怎樣,既然有了阿房的蹤跡,無疑是最好不過。

於是,我和惠當初血紅衣立刻馬不停蹄的就趕往皖南。

只是這路途遙遠,也不是一兩天能趕到皖南。

既然六扇門能知道展翅金雁的下落,想必太子定然也知道了。

太子蓄謀已久,勢力遍佈,只怕等我們趕去,展翅金雁早已落入他手。

雖然當初我和白衣所得的展翅金雁只能驅滅怨靈,但是否其中還有秘密我不得而知。

要制衡太子,就得縛其手腳。

惠當初思及此慮,立時以飛鴿傳書。

我不知道他是給誰傳遞信息,但起碼能快人一步,總不會有錯。

這一行數日,縱道沿途盡見虛靈之境。

一時民皆恐慌!

皇帝龍顏大怒,逐召集群臣,以商討對策!

可面對阿房的虛靈之境,誰都無法破解。

這情形看起來,就如同無數幽靈飄蕩在人間。

但幽靈行動,總有術士行道。

而虛靈之境,宛如一個個無法戳破的肥皂泡一樣。

這種局面如果繼續下去,對於江山社稷,無疑是不利的。

群臣相顧束手無策,無不顫顫兢兢。

皇帝氣得指額大怒!

最終還是由太子出頭,無端來個提議,說什麼始作甬者。

又說什麼解鈴還須繫鈴人!

皇帝一聽,便知這話裏有話。

太子趁機說:“始由一盜墓賊觸動秦陵,這才將黑影阿房釋放出來,亂我江山社稷!”

皇帝已動殺機:“何人?”

太子說:“謂之么哥。姓顏名如玉!”

皇帝一聲冷笑:“名字倒是書中自有,只可惜其心險惡!”

逐欲宣旨,拘我於斬立決!

還是太子出列請奏:“殺之無益,還不如將功折罪!”

若是無功,再斬殺不遲!

這是太子最後一句話。

得知這一消息,已是十多天後。

那日風雨綿綿。

宮裏太監急匆匆而來,二話不說就宣讀了這突如其來的聖旨。

我有些錯愕和憤怒!

看來太子是急不可待要動手了。

只是這一招,的確是斬盡殺絕。

在惠當初的示意下,我只得忍着領旨謝恩!

隨着太監公公一聲示下,惠當初和血紅衣等人避開退去。

此時,場中只剩下我們二人。

太監公公尖着聲音說:“太子有心保你周全,前提是只須你與太子合作愉快!”

否則……

我不覺一聲冷笑。

居然連一個太監總管都成了太子的人。

早料着如此多嬌!

當初身為靖王爺時,便是心機做野。

這番成了太子,更是運之如魚得水!

太監公公見我不屑,不覺也是冷笑:“要知與太子對抗,那便是不自量力。哪怕加上六扇門那兩位,也無異於蜉蝣撼樹!”

我譏諷失笑:“據說欣宜公主死而復生,太子只怕猶如針芒在背,這日子可不見得好過?”

太監公公針鋒相對,說:“幸得拜你所賜,如今入了虛靈之境,怕是還難?”

我說:“但不知太子可否知道,這黑影阿房正在尋找強大的修鍊者,據說太子手下有不少修鍊者,想必正合阿房之意!”

太監公公臉色一變,聲音也顫了一下:“什麼意思?”

我說:“阿房一旦找到強大的修鍊者,便會汲取修鍊者源泉,然後形成真身。到時她所帶來的一切虛靈之境都會回到現實。但不知太子還坐得住不?”

太監公公大吃一驚,但很快便隱之如恆。

待到太監公公匆匆離去。

我才長吁了口氣。

這番口腹蜜劍,很快達於太子視聽。

太子聞之大驚,更加疑神疑鬼。

前時阿房汲取白衣源泉之事,他已有所聞。

又加上我這一說。

他不得不信。

於是,某日,夜。

逐將手下幾個強大的修鍊者一一斬殺。

隨後暗中下令各地隱忍勢力到處探查,對一些有所蹤跡的修鍊者斬草除根。

一時江湖風聞雨動。

而滾刀堂的聲名更是如雷貫耳!

這正如我所料。

殺人滅口,乾淨利落。

正合滾刀堂的風格!

只要太子調離滾刀堂,我與惠當初血紅衣的皖南之行,便是勝了一半。

因為滾刀堂的厲害,實在非我們所能抵抗。

而事實上也的確如此,這一天很快就到來了。

根據地方捕快提供的線索,展翅金雁出現在黃山光明頂。

更為奇特的是,在光明頂同時出現了兩隻展翅金雁。

我記得,白衣入秦陵,取金雁一隻。

後來為滅怨靈文種,從我手中飛走。

那麼另一隻金雁又從何而來?

據傳說中,三國時期日南太守張善曾得到一隻展翅金雁。

後來又不知所蹤。

如今所見,這另一隻顯然就是張善曾見到的那一隻。

這讓我大為驚奇。

不知道這兩隻展翅金雁事隔幾百年,居然在此相會,到底是天意還是巧合?

而展翅金雁只不過是當年秦皇尋找能工巧匠人為打造,難道當時還曾賦予了它們獨特的思想境界?

我和惠當初血紅衣蟄伏在險峻的叢林中靜靜的觀望着這一切。

據從發現展翅金雁起始,這兩隻金雁始終昂翔在光明頂的雲霧之中。

它們宛如久別的戀人重逢,那種歡愉之情,使得它們居然發出一聲聲引頸纏綿的歡叫。

我亦為之驚卓。

血紅衣說:“太不可思議了!”

惠當初忽地噓了一聲。

便見從山峰之中飄出一團黑影,正是阿房女。

黑影在不斷地糅合,最終形成了一個絕色佳人。

只是仍為虛靈之境。

這是我第一次看到阿房女的真正容顏。

雖然質樸,但難掩卓妁其華。

這時阿房女面對着兩隻糾繞不休的展翅金雁,忽然發出一聲呼喚:“政兒哥哥……”

其音繞耳,便見兩隻金雁倏地從左右飛入高空。

然後各自一個盤旋,划著一道優美的弧線再次回到剛才分開的地方重逢。

它們的四隻翅膀交接,就彷彿兩個人的雙手張開相握在一起。

而身子在碰觸的火花中開始融合,發出一道金色的光芒,漸漸一個少年人的面目顯露了出來。

我和惠當初血紅衣都看得呆了。

無論我們怎麼想像,也想像不到兩隻金雁會以這樣一種方式,變成一個人。

這是我們根本沒有料到的一種結果。

從首先出現的少年面目可以看出,這少年面貌偉岸俊朗。

一股英武之氣油然而生。

但就在這個少年人完整的全身快要形成之時,忽然一道銀光暴閃!

一箭破雲而出!

這一箭快如閃電,正射入兩隻金雁中間,將那個還沒完全形成的少年一分為二。

兩隻金雁哀叫着再次展翅高飛。

左邊的金雁已然飛起。

但右邊的金雁卻被那支銀箭給勾住拖了下來,落入一邊的山峰之中。

阿房女同樣發出一聲哀嚎,咆哮着往那邊山峰追了去。

於此同時,惠當初和血紅衣雙雙掠出。

他們雙劍合璧!

劍氣縱橫交錯,立時將阿房女吸引過來。

二人急忙隱退。

在這險峻的山峰中,若非絕頂輕功,絕難進退自如。

但此時面對怒不可遏的阿房女,顯然難以收拾。

事情的逆變,完全超出了我們當初的設定。

我知道,若然讓阿房女追下去,他們絕難全身而退。

我一咬牙,再也顧不得什麼,挺身而出。

我大喊了一聲:“阿房女!”

阿房女看到我時,又變成一團黑影飄了過來。

她張開黑影的大口,準備朝我咬過來。

我退無可退,腳下便是虛無縹緲的斷崖。

只須一個閃失,便是粉身碎骨。

我望着她不斷變化糅合的黑影,急忙說:“我可以幫你找回金雁!”

黑影似乎聽懂了我的話,停了下來。

我知道她動心了,又說:“他們已去了京城,若是你去的晚了,金雁便會化為灰燼!”

黑影又一陣咆哮,瞬即往山下飄去。

我看得心驚肉跳!

但還沒等我鬆口氣,黑影忽然又張開大口返了回來。

我不覺一驚!

惠當初和血紅衣便要來拉我。

他們輕功卓絕,要帶走我綽綽有餘。

但隨後,勢必一路被黑影追逃。

這非我所見。

眼見黑影已近得身前,我當機立斷:“快去京城等我!一切按我說的做!”

他們見我語氣堅決,只猶豫一下,便即退去。

我這才面對黑影。

不管她會不會將我咬入虛靈之境,我已無可選擇了。

在來黃山的路上,惠當初就擬計好了。

他以飛鴿傳書,召集來了最近入選六扇門的兩位少年男女。

其中那少年,名叫追風絕箭安在弦。

以惠當初的話說,此少年一手追風絕箭天下。

在不久前全國萬人之上的選拔賽中脫穎而出。

成為一箭絕響。

只要展翅金雁出現,則由安在弦以特製的羽箭射擊。

並在箭尾安上極其柔軟細小的弦索。

一旦射中金雁,只須收回弦索,便可手到擒來。

而不久之前的一幕,則完全見證了安在弦的精絕箭法!

安在弦一旦得到展翅金雁,便由血紅衣和惠當初掩護他全身而退。

只是令我沒料到的是,不但黑影阿房女來了,而且兩隻展翅金雁交接,居然變成了一個人。

一個被阿房女喚着政兒哥哥的少年。

秦皇嬴政。

又名趙政,幼時隨母居於趙國。

幸得與阿房女相遇,從此青梅竹馬。

阿房女謂之為政兒哥哥!

而如今這由展翅金雁所變化的少年,無疑就是秦皇嬴政。

這一瞬間,我終於明白了過來。

阿房女為什麼要完全真身。

因為她要等候和尋找的就是秦皇嬴政。

幾百年來,傳說中的展翅金雁,之所以能召喚秦陵的百萬陰靈大軍。

這並不是個傳說。

而是真的存在。

只不過這種存在召喚,並非由別人驅動召喚,實際上是由秦皇自己前來召喚。

在世人眼中,只以為苦苦尋求長生不死的秦始皇真的死了。

但誰也沒想到,歷史最終欺騙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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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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