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心之泥沼（2）
“……”
一陣沉默之後，沈墨搖了搖頭，她算是明白了，雖然重生了，但是秦江這個內心之強大，性格除了比14、5歲的時候更狠了一點，基本沒啥變化。
天道在上面看着，可能都找不到機會一展實力……
既然這樣，那隻要她把代子葉和蔣承兩個人騙過來，套黑袋，揍人這事兒秦江應該是可以做的，畢竟他們又沒準備把人打死。
揍完人再把他們放回去，也不影響世界線發展，天道想怎麼搞就繼續怎麼搞就是了。
這麼一想，好像還能實現呢？
畢竟揍人這個事兒，還得秦江自己來，不然沒那個爽感啊，實在不行，沈墨再替她揍。
心裏這麼想着，內心漸漸有了計劃，揍人的事兒都是小事。
重要的是，就以秦江現在這個腦子，一年能不能把她的成績提上來……
畢業多年，也沒怎麼認真上過課的沈墨表示，這是個大問題。
“喂？沈墨？你咋不說話？”秦江眨巴着眼睛，看沈墨半天不說話，戳了她兩下。
“我在想怎麼把你的成績搞上去。”
“你教我啊。”秦江一聽這事兒，立馬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說道。
過來幫她的人自然是全方位的幫啊！
沈墨一陣苦笑，小獅子，我也想教你啊。
“我又不是老師，怎麼教你，我都畢業那麼多年了，明天上課我跟你一起聽講吧。”沒想到自己畢業多年還是要臣服在初中知識的淫威之下，沈墨就是一陣腦殼疼。
“啊？哎……你就沒有那種什麼過目不忘啊，舉一反三啊之類的技能給我嗎？”得知沈墨也是個半吊子，秦江深深覺得自己被那個叫做宇宙管理局的東西給坑了，嘆息一聲。
“有。”
“真的？”秦江眼睛立馬亮了起來。
“買不起。”
沈墨是實話實說，那兩個東西在商城裏面賣的死貴，明明只是兩個輔助技能，作用範圍也小，後面那幾個零看得她眼花。
“那你說……”秦江翻了個白眼。
“給你個奮鬥目標唄。”
沈墨聳聳肩，看着面前這個炸毛小獅子身上青青紫紫的傷痕，皺了皺眉，道：“小獅子，最近不準打架了，吃點好的，嗯……把身體養好先。”
秦江又翻了個白眼，無所謂地說道：“行啊，我可沒錢。”
原封不動的話給扔回來，一副欠扁的樣子讓沈墨磨了磨牙，沒好氣地說道：“你真以為我是死人啊，知識教不了你，錢我還賺不來嗎？”
“真的？”錢這個困擾了秦江一輩子的東西對她來說有着無與倫比的吸引力。
“當然，你現在手上有多少錢。”
做生意要有本金，沈墨身上可是半分錢沒有，還不能離開秦江太遠，暫時只能通過炒股了。雖然不了解這個世界的股市市場，但是有毛糰子這個作弊器來搜集信息，而且這個世界貌似離空間還挺近的，她們之間只有不到半個小時的時差。
炒股賺點小錢給秦江改善改善伙食那還是輕而易舉的。
“也就三四千吧，”秦江爸媽離婚三年，每個月一家一千的生活費，存了這麼幾年也就幾千塊錢，但是她現在拿出來卻一點都不心疼的樣子。
“你要怎麼賺錢啊，你教教我唄。”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雖然從來沒有當過傳授的一方，但是這個道理秦江理解的可深透了。
可惜，炒股這玩意兒，連沈墨都有失手的時候，根本不是長久的來錢方法，這東西也沒法兒教，也不好教，她也沒打算教。
“一邊兒去，小孩子好好學習就行了。”抽出三張皺皺巴巴的紅票子，沈墨把秦江轟了起來。
今天是周日，趁着時間還早出去買些食材，秦江這一身傷沒幾個月養不好，也就幸虧成天打架身板兒好，不然指不定怎麼虛弱呢。
剛過來的時候，沈墨開了弱點狙擊，差點沒被那一大片的橙橙綠綠給閃瞎，暗傷明傷，體內體外沒一處好的。
“你咋還年齡歧視呢？”秦江一臉不情願的坐起來，瞪着她。
“……”
懶得跟她解釋，沈墨算是看清了，這小孩兒就是喜歡嗆人，當初代子葉後來使勁兒搞她，這張嘴在前期估計沒少出力。
當年也是省吃儉用活下來的，沈墨拉着人就跑去菜市場，一大圈逛下來，米面油鹽、肉菜果蔬啥都買齊了，也就才花了三百不到的樣子。
全程跟着的秦江看着沈墨，一臉懵逼，張大了嘴巴。
她自己基本不做飯，平常吃飯就食堂和樓下早餐店兩個地兒。現在看着沈墨在一圈凶神惡煞的菜攤肉攤的大媽大爺那裏殺進殺出幾個來回，自然是驚訝崇拜的不得了。
沈墨手裏提着食材，注意到秦江的眼神，內心得意洋洋。
小樣兒，看你還敢說哥沒用？
現在自己靈魂的凝實程度讓沈墨是異常滿意，就算在大太陽底下走，除非湊近了仔細觀察，基本很難有人能看出來她沒有實體，這下終於不是只有一個人能看見的擺設了。
晚上，給小獅子做了一碗材料豐富的養胃粥，看資料，小獅子最後幾年胃病發作的頻繁，估計就是這段時間的事，現在沈墨來了，自然不可能虐待她。
一碗養胃粥秦江那吃的叫一個香，讓沈墨懷疑自己的手藝有沒有這麼誇張，明明沈硯沈文昌那兩個小子當初都是吃得勉勉強強來着……
實際上，是自從爸媽離婚之後，秦江再沒吃過專門為自己做的飯了。本來應該是感動的，但她吃的太快，結果只讓沈墨美滋滋的以為自己廚藝進步了。
……
第二天一大早，沈墨就直接穿牆進了秦江的房間，一點兒不客氣的拉開窗帘。
秦江家很小，筒子樓，一個卧室一個客廳一個廚房，廁所是公用的。沈墨不用睡覺，乾脆熬夜複習起初中知識來。
拉開窗帘，陽光立刻就灑在了秦江身上，卸去平日裏囂張的模樣，小獅子長得還挺清秀可愛的。
這麼熱的天氣，她還把整個人裹在被子裏，縮成小小的一團。
沈墨這才注意到，秦江的頭髮是挺罕見的紅色的，雖然不是很明顯，發色很淺，不注意估計會讓人以為是營養不良。
幸虧四中沒強制規定學生不讓染髮，不然秦江估計得被迫染成黑色了……
沈墨一邊在內心吐槽，一邊捏住被子角，接着猛地往上一扯。
“起床了，小獅子~”
“……你好煩吶。”秦江揉着眼睛坐起來，一副不想跟人說話的樣子。
窗帘拉開的時候就醒了，不然那麼多年白過了，但是這不代表她想早起！
“上課了！這才回來第一天，就忘了要幹嘛了？快點洗漱，我去給你做早飯。”
沈墨只當沒看到，把手裏的被子扔她懷裏，沈硯長歪了之後起床氣比這可嚴重多了，經驗豐富着呢。
常年日夜顛倒的結果，就是現在秦江過着美國時間，大早上的，時差調不過來，等坐到教室了還一副迷迷糊糊的樣子。
沈墨就維持着隱形狀態站在她旁邊，感覺怪怪的，不過算算時間，再有幾天就是蔣承轉學過來的日子了，轉學第三天就是月考……
想到這裏，沈墨突然發現小獅子狀態不對，迷糊的樣子一掃而光，眼中殺氣瀰漫。
靈光一閃，沈墨連忙抬起頭看向教室門口，只見一個染了栗色頭髮的女孩兒走了進來，身上一水兒的logo，背後跟着一個五大三粗的壯漢給她提着書包，一臉殷勤。
來人便是代子葉了，作為和小獅子一個水平的學渣，她翹課遲到的次數可比秦江少多了，但這一點偏偏是秦江羨慕不已的。
代子葉從壯漢手裏拿過書包，隨意地往背上一扔，就晃晃悠悠，沒個正型兒的樣子進了教室，此時大多數學生已經開始早讀了，也沒人盯着她看。
除了秦江。
代子葉今天早上就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眼皮一直跳，此刻進了教室，又是感覺身上一陣發涼，接連打了四五個噴嚏。
迷惑地蹭蹭鼻子，代子葉對上了秦江看過來的目光，莫名覺得有些害怕是怎麼回事？
代子葉不自覺的摸了下胳膊，接着立馬反應過來，回瞪了秦江一眼，在她不遠處的座位上坐下，掏出手機玩兒了起來。
秦江見此，反常的沒有說話刺人，一方面是沒心情，一方面則是做不到。
站不起來，肯定躲不開代子葉扔過來的書。想起昨天沈墨讓她養好身體的時，還承諾了要讓她揍人，也就不急於這一時。
一對狗男女自然要一起揍才爽。
秦江心裏盤算着到時候打哪兒才最痛，一邊苦大仇深地翻開了擺在自己面前跟新的一樣的英語課本……
沈墨見此心下舒了口氣，但隨即又頭疼起來，現在看來天道的管制還是在的，只是日常生活裏面不那麼明顯而已，這要怎麼讓小獅子親手報仇呢？
而且報仇，可不是揍一頓就行了，這是先解個氣而已。
得好好盤算一波，黑白通吃的家族既好搞又不好搞……
沈墨這方正深沉着呢，突然感覺衣角一陣拉扯，低頭看去，便看到小獅子支着下巴，面露難色地盯着自己桌上的書。
英語……這我會啊！
沈墨瞥了一眼，心下一喜，初中英語還不是手到擒來？
附身趴到秦江耳邊，一句一句的教她，應付過去晨讀就行，放了學才是正式的補習時間，反正以小獅子現在的水平，上課能完整地把筆記記下來都是奇迹，沈墨也不奢求更多了。
倒是坐在她斜後方的代子葉跟見了鬼一樣看着秦江。
我的媽，秦江轉性了這是？
今天早上也沒罵人！
額滴個乖乖……
兩人這明爭暗鬥一年多，現在看見秦江認真學習，不理她了，她竟然還有些寂寞？
代子葉暗道難怪今兒個早上眼皮直跳，秦江肯定是在憋大招。
哼，可笑！看你能玩個什麼花樣出來。
代子葉像是洞悉了秦江的所有計劃一樣，冷笑一聲，一副明察秋毫的樣子盯着她的後背，像是能盯出一朵花兒來。
秦江對他人的視線很敏感，而且這個方位不用想都知道是誰。
她也不怕，轉過頭就和代子葉對視起來，接着譏諷一笑，挑釁地說道：“代子葉，大早上的不發春兒盯着你爸爸看啥呢？”
秦江對代子葉的招數那簡直熟悉的不行，輕鬆偏頭躲過飛來的書本，還極為欠扁地扣了扣耳朵，衝著滿臉怒氣的代子葉豎了個中指。
沈墨在一旁看着，覺得她上輩子死那麼慘是有原因了，這兩年如一日的挑釁，代子葉也是能忍。
不，是打不過只能忍……
代子葉也確實沒勇氣和秦江單挑，扔了書，回刺道：“秦江！你個男人婆，逮着誰都要當人家爹，真不知道是你是缺父愛了，還是相當男人想瘋了。”
“哎呦喂，我至少是佔便宜了，不像某些人上趕着送都沒人要。”
“你他媽找死啊！秦江，你給我有本事放學別走！”代子葉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成啊，我下午就去找老薑頭申請補課，怎麼地你要跟我一起？”
代子葉一囁，一臉看珍稀動物的神色看着秦江，“你說啥？你再說一遍？”
秦江白了她一眼，“早跟你說要節制，一晚上四五個怎麼撐得住嘛，你看耳背了吧。”
“你才一晚上四五個，你當誰都跟你樣如饑似渴啊！你剛剛說你要找老薑頭補課？”代子葉氣得抓狂。
“你問那麼多幹嘛，就你這個倒數第二早沒救了好嗎？”秦江發揮穩定，眼睛從代子葉頭頂看到腳下，再從腳下看到頭頂。之後才狀似惋惜的搖搖頭，像是急診室門口走出的醫生說我們儘力了的表情一樣……
氣人的功力之深厚，讓沈墨都為之驚嘆。
“哼，我們記錯的話，說這話的人倒數第一吧。”總算扳回一程，代子葉洋洋得意地笑道。
哪知秦江這次只是收斂的神色，認真地說道：“我們不一樣，代子葉，你比較傻，是被動墮落。”
代子葉：“……”
閃身躲過一本物理書，秦江看着手上空空如也的代子葉，咧嘴一笑，反手就把自己手裏的物理書、英語書、語文書拋出了窗外……
他們班在三樓正中間，底下的二樓從他們窗外延伸出了一個天台，代子葉要想拿書，只能走窗戶，而她一旦走了窗戶，秦江就能在教室里把她堵死在外面。
眼看着代子葉的臉都氣歪了，秦江還覺得不過癮，又伸出了一根食指，衝著她左右搖擺，賤兮兮的樣子看得沈墨都手癢。
“嘖嘖嘖，代子葉，我就說你傻吧，你不信。”
“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