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林淮
第六章林淮
郢都的主大街分為朱雀街、青龍街、白虎街、玄武街四條,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小的街道。
四條街中數朱雀街最為安靜,街邊都是些名氣較甚的茶樓酒館飯莊之類的,來往的也是些達官貴人;朱雀街中又有許多坊,一些朝中大員、王親顯赫便住在這些坊中,例如蘇府所在的泰康坊、蔣浩所住的涇壹坊。
如今四國通商,周邊又有許多部族依附於四國生存,而這些其他國家的商人所帶來的稀奇玩意兒便會統一放到白虎街去販賣,所以在白虎街上可以見到許多外國人販賣他們當地的一些特色商品。
玄武街是四條街中最吵、最亂卻也最繁華的地方,在這裏,你可以尋個路口買幾個大饅頭再吃碗熱騰騰的湯麵;看到人多的地方那你可就幸運了,一準兒又是馬戲團在那表演活人噴火或胸口碎大石了,當然,你也可以再走進去一點,“賣豆腐”“賣菜”“……”等聲音就會絡繹不絕的傳入你的耳中,這裏叫集市。
青龍街是最嚴肅的一條街了,走在這條街上,你會覺得渾身都不舒服,身子緊繃著,面容嚴肅,但凡你有一點點的表情或是小動作,都會被人認作是不尊重,當然,這是在有人看見的情況下。因為這條街通往的是天子及后妃所居之地—皇宮。
已封王的成年皇子府邸也分佈在這條街上。
不過這些都是言蹊從書上看來的,具體的她也不知道,畢竟她以前未來過郢都。
言蹊對這幾條大街都不感興趣,她要去的是白虎街與玄武街之間一條不足十公里的梧桐街。
梧桐街雖處於白虎和玄武兩街之間,卻半點不似兩街的繁華熱鬧,反倒冷清的很,總共才住着七戶人家。
言蹊停在最裏面的那戶家門口,環顧了一下四周,拉開門上的扣環不輕不重的在門上敲了三下。片刻,門從裏面打開,露出一張平凡無奇的臉,問道:“姑找誰?”
言蹊頷首道:“在下邙山言蹊,前來拜見張玄清張老先生。”
“姑娘請進!”
院子是個四合院,陳設簡單,四個角落各放一盆常青樹,樹上各掛着一個銅鈴,風一吹,鈴鐺便會發出清脆的響聲,好聽但又會覺得有些莫名的詭異。
主屋裏上首坐着一個白須老者,看起來約莫六七十歲的樣子,眼精卻炯炯有神,這位便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武學怪才張玄清。
他的身後站着一名十七八歲的少年,着青色布衫,袖口還綉着幾片竹葉,身形頎長,面容俊雅,看到她進來微微揚起嘴角,猶如一陣春風撲面而來,讓人霎時身心舒暢。
言蹊看到他,內心的煩躁一掃而盡,揚起一張大笑臉給坐着的老者行禮,道,“弟子拜見師伯。”
“起來吧!”張玄清將二人的互動看在眼裏,心中也很高興,未免自家徒弟待會怨怪於他便喚言蹊起來。
“是!”言蹊起身,又對張玄清身後的少年說:“師兄怎麼來了?”
“淮兒不放心你,便隨着我一同來了。”
未等少年開口,張玄清便搶先向她解釋。
他口中的淮兒便是言蹊師父林陰平的兒子林淮,只不過林淮並未學習林陰平的醫術,而是拜在張玄清張老先生門下習武,張老先生曾是白宮精武院院長,武功極高,江湖之中幾無敵手,想拜在他門下的人數不勝數。
然而張老先生收徒的要求極高,幾十年來也只收了兩個徒弟,一個是林淮,另一個則是現任的精武院院長徐懸,就連蔣浩這樣天賦不差又肯努力的人都只能在精武院當個普通的學員,可見其收徒的要求有多苛刻。
“我沒事,師兄不用擔心。”
林淮瞪了自家師父一眼,便又對言蹊笑道:“有沒有事我都要來看看,畢竟是你的家人。”
言蹊聽懂了他暗含深意的話,臉騰的一紅,嗔道:“師兄!”
“哈哈……”張玄清爆笑出聲,“小六這樣子可不多見啊?”
“師伯你為老不尊!”言蹊不滿道。
“哦?是嗎?我怎麼不知道?哈哈……”
言蹊無奈,轉身看向林淮,“師兄你也不幫我?”
林淮:“六六別鬧,師兄待會兒便教訓他給你出氣!現在咱先說正事。”
“哼!”言蹊想起自己來這的目的便也沒在說什麼,轉而對張玄清道,“師伯,我在雲家並沒有查到雲卿師伯的消息,會不會雲卿師叔並不在雲家?”
“不會的,她一定在雲家,一定在的!”張玄清堅定的否認言蹊說的話,臉上也滿是焦急之色。
言蹊和林淮對視一眼,低頭沉默。
過了一會兒,張玄清掩去內心的失望,囑咐道:“小六你再找找吧!說不定就能找到了呢?”
“是!”言蹊這幾天明面上是在辛夷院裏睡覺,其實她早跑到雲家找人去了,雲家的各個角落她都找遍了,就連雲家那個不許任何人踏足的後山言蹊都找過,更何況她怕雲卿師叔不在出去了與其相錯,還特地在不同的時段查探了好幾次,卻依然尋不到雲卿師叔的蹤跡。
這種情況,只能說明雲家把雲卿師叔藏在了外面或者雲卿師叔早已不在人世,否則的話,她不可能半點蹤跡都尋不到,而且,她假扮成丫鬟詢問過在雲家時間比較久的那些下人,他們都說雲家根本沒這個人。
但是言蹊不敢說,她怕刺激到張玄清。
張玄清把言蹊和林淮趕出來,一個人暗自神傷。
小小的四合院裏,言蹊與林淮並肩而立,看着頭頂的艷陽,皆是一嘆。
良久,林淮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嗯。”
言蹊和林淮在玄武街上與問渠和清如會和后便回了蘇家,林淮將她們送到泰康坊坊口便走了,畢竟張玄清現在的樣子是離不了人的。
回了辛夷院,言蹊便讓院裏的其他人該幹嘛幹嘛去,自己領着問渠和清如在屋裏吃着她們兩人在街上買的零嘴,聽兩人在街上遇到的趣事。
“姑娘你不知道,那盛家的二公子居然被人脫光了掛在惜花樓的房樑上,偏偏還沒人敢把他放下來,就這麼一直掛在那供人觀賞,最後還是那盛家的大公子來了才吩咐人把他給放下來的。不過啊,盛大公子卻也因此斷了一截小指,實在是可憐。”
“誰幹的?”言蹊倒不是可憐盛家那位見了個漂亮點兒的女人就走不動路的二公子,她比較好奇的是哪位英雄做了自己還來不及做得事情,而且還斷了盛家大公子的手指,要知道那盛大公子的武功也是不弱的,他會乖乖的讓人斷了他的手指?
“還能有誰?自然是南越大名鼎鼎的‘戰神’南安王殿下啰!”
“南安王?他回京了?”
言蹊驚訝的問道。
“嗯!他是昨日回的京,本來今日要同姑娘說的,但是姑娘一回來就去如意樓了,來不及說。”
“好吧!不過江南的水匪解決了?”
“聽說是解決了,奴婢們一直在院子裏,這些都是聽院裏的其他人說的。”
言蹊輕皺眉頭,這事有些不對勁。
本來派南安王去剿匪就夠不對勁的了,這麼快就剿完匪就更不對勁了。
江南離這可遠着呢,就算他日夜兼程的趕路,又馬不停蹄的趕去剿匪,此時也應該剛返程才對,沒那麼快回到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