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家中之事
農村有着太多這種人言可畏的流言蜚語,父親進門后開始亂摔東西,開始各種抱怨。
這種日子我已經生活了二十多年,從我記事起父親一直喝酒,喝完酒摔東西,耍酒瘋。
可是人這一生走那一步路,過怎樣的生活,活怎樣的人,除了天意外。
還有人為,別人的努力成就是別人付出得到的,天上永遠不可能掉餡餅。
可是父親總是把希望託付在別人身上,年輕的時候一直把希望寄托在小叔身上。
夢想着發財,什麼活都不幹,村莊別的男子都出去上班打工,可是他們兩個大男人卻研究着中國福利彩票。
夢想着中獎五百萬,家裏沒有人掙錢,生活從一開始就一貧如洗。
我兩歲之前是由姑姑撫養,兩歲以後父母將我接回了家中。
他們每天都很忙,忙着種地,忙着幹活,我身體很差兩歲時走路還不穩,只會爬,早上醒來的時候。
家中永遠是我一個人,床上放着兩個饅頭,這是我一天的食物,還有一個桃子。
這是用來解渴的,每天褲子上全是尿,在我上小學的時候我就已經有關節炎。
因為長期雙腿潮濕,所以很小就有了這個病,而我每天醒來后看着空無一人的房間,除了哭只剩哭。
哭累了就睡覺,餓了就吃饅頭,這種日子年復一年的過着,冬天的時候父親就一直喝酒。
喝完酒後就瘋狂的打母親,打完母親就自殘,我怕,我怕冬天,我怕過年。
怕的不止是我一個,還有母親,有一次父親和母親打架,父親將母親打了好幾個小時。
從家一直打出去,我偷偷的跟隨在後面,我只聽見母親的哭和父親的拳頭。
我還小我多想自己能幹點什麼?自己能承擔點什麼?可是我除了膽子小。
什麼都承擔不了,這種打架,這種日子我過了七年,沒有人管我。
我去領居家吃飯,我去領居家睡覺,晚上不回家父母就鎖了門睡覺,也不會找我,父親去給別人家幹活,給所謂的朋友家幹活。
母親一個人爬在地里給我們幹活,父親也不怎麼顧家,嫌棄母親生了個女兒。
在我七歲那年,在一個大雨瓢潑時刻,我有了一個弟弟,弟弟的到來讓父親很高興。
他開始有些顧家,可是弟弟生來就身體不好,因為母親勞累,因為母親長期營養不良。
其實我和弟弟一樣我也生來營養不良,只是我喝了七年的羊奶,所以生病比較少一點。
父親,母親幾乎一直抱着弟弟跑醫院,那時候沒有幼兒園,我直接上了小學,
我們家一直很窮,父親為了給弟弟看病四處借錢。
幾乎將整個村子借了一遍,我每天放學回家后只能吃饅頭,別的同學中午回家後母親已經做好了飯。
可是我一直處於吃饅頭吃鹹菜狀態,慢慢的弟弟的病好了,父母也不在跑醫院。
父親又借了點錢開了個商店,本以為這種日子慢慢就會好起來,有一天家裏來了人。
我不認識,父母說他是我的小叔,父親的弟弟,他離開家十年了。
如今是從深圳乞討回到了這裏,並且生了病,【肺結核】,這是個傳染病。
母親,父親將他安排在另外一個房間中,不管是吃飯還是幹什麼都與我們是分離的。
母親為了給他補身體將自己養的七隻公雞殺了給他吃,每次母親煮了肉后給弟弟留一隻雞腿。
而我連一口雞湯都沒有,父親一直給自己的弟弟看病,母親也一直照顧着他。
他說等他好了以後和我父親兩個人掙錢,以後家中肯定會好起來。
父親還是一如往常的喝酒,喝完酒與母親打架,我剛上學的時刻學習非常好。
可是父親總是半夜回來,回來后我們再也不能睡覺,年復一年,日復一日。
我的學習成績從第一名掉到了最後一名,我每天睡不醒,再也聽不進去老師講什麼?
小叔自從回家后再也不出去了,沒想到這一待就是二十多年,他每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開始與父親研究中國福利彩票。
夢想着發財,每天都覺得自己已經中了五百萬,大熱天村莊所有人都出去打工。
努力拚搏,努力掙錢,母親一個人爬在地中干過,回家后還要伺候父親與小叔。
做飯洗衣服,母親回家后甚至連一口熱水都沒有,我與弟弟還小。
只要我放學我就要帶弟弟,弟弟從小就是我一直照顧,別的小朋友在外面玩,
而我只是着急的趴在窗戶外看着聽着他們的歡樂,他們的笑聲,我也想出去玩,可是我只能抱着弟弟,哄着弟弟。
慢慢的弟弟也長大了,小叔的病好了,他們仍然在研究中國福利彩票。
母親不敢說什麼?只能埋頭苦幹,單薄的身子一直辛苦付出,母親實在忍受不住了。
說了幾句父親,父親與小叔兩個人合夥將母親打了一頓,小叔穿的皮鞋直接踢在了母親的右眼睛上。
我從學校回來後母親半邊臉全是淤血,眼睛旁邊全是傷,眼睛裏全是血絲。
母親告訴我和弟弟是小叔與父親打的,如果沒有我們她真的想死。
那時候的我不明白,長大后才明白,那時候的母親應該是絕望的。
一個人如果連死都不怕,那是一種心靈深處的絕望,我恨,恨父親,恨小叔,恨這個家。
後面的日子裏小叔總是唆使父親罵母親,或者小叔直接罵,有一年大年初二。
父親與小叔喝完酒後小叔開始罵母親,說母親是個喪門神,他很快就會中獎。
很快就可以給父親娶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母親沒有啃聲,應該說是不敢啃聲。
我終於忍無可忍,我終於爆發了,我與小叔吵了起來,小叔給了我一個重重的耳光。
我告訴他,我長大后你打我的我一定加倍奉還給你,父親看小叔動手打了我,便將小叔拉開了。
我的鼻血不停地流淌着,母親給了紙讓我擦擦,我扔掉了紙,我想死了倒是解脫。
我們家一直過着這種日子,我也是個沒人管的孩子,父親母親也沒有在管我。
父親喝醉酒睡了,母親抱着弟弟睡了,我坐在那裏,鼻血不停地流淌着。
整個衣服上全是我的血,沒有人在管我,後半夜我才睡去,母親一直帶着弟弟,有時候給弟弟拿點家裏的麵包。
我記得弟弟過生日的時候母親給弟弟拿了麵包火腿等好吃的,我一個人偷偷的躲在被窩裏哭。
我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我想父親母親也肯定不記得,
寄語:你扛得住也得扛,扛不住也得扛,不要指望任何人心疼你,天塌下來了沒關係,自己扛,現在你什麼都沒有,但是你有一個不確定的明天和一個不知道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