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詭變】
雷一嘯也是逼不得已，原本此番南來一切順利，誰承想在漢水北岸竟然遇到了鐘相雨。一言不合二人在船上動起手來，直打到漢水南岸依然沒個結果，可雷一嘯知道，如果就此罷手，這鐘相雨將自己懷中之物的信息散佈出去，到時候別說大晉國的武林同道，整個天下都再沒自己容身之地。是生是死，在此一舉！是以雷一嘯也豁出去了。
鐘相雨見狀明白事已至此，再無轉圜的餘地，只得打起全部精神與飛天神龍戰在一處。一時間渡口淺灘之上塵煙四起，劍鳴不絕。
這還是楚離第一次親眼見到武林中人的廝鬥，前世雖然打戲看了不少，可人人都知道那是假的，也就是看個熱鬧。今回親眼見到真正的高手對決，楚離心裏既興奮又激動，但見二人身形飄忽不定，動作越來越快，到得後來塵煙籠罩下，楚離已經漸漸分辨不出究竟哪個是哪個了。忙中偷閑看了眼衛無涯，卻見他臉上神色越來越慎重，目不轉睛正看得認真。
鐘相雨和雷一嘯兩人在船上已經打了一路，彼此都有了一定的了解，加上兩人一為求寶一為滅口，目的都為速戰速決，是以二番開戰，一出手就是壓箱底的殺手。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二人怎麼也不會想到，漢水渡口的荒草中，此時卻蹲着兩個看客。
雷一嘯掌中軟劍彷彿一條靈蛇，忽盤忽直，上手全是殺招，竟是完全沒有守勢，一副兩敗俱傷在所不惜的架勢。反觀鐘相雨，人如竹，劍似葉，君子劍始終不離身前半尺方圓，不論雷一嘯如何搶攻，君子劍的劍尖總能在千鈞一髮之際點上靈蛇七寸。而鐘相雨舉手投足也飄飄然如同神仙中人，即使迭遇險招，面上也始終帶着微笑，不似雷一嘯般滿臉怒意。
如果這是前世的武術比賽，需要打分決定成績的話，君子劍鐘相雨無疑要略高一籌。可評委換成楚離的話就兩說了。僅僅君子劍這個綽號就並不討喜，楚離有意無意之間總把鐘相雨和傳說中的岳不群重合到一起，在楚離看來，無論是什麼時代，標榜自己是君子的八成都不是什麼好人。所以直到現在，在他的心裏反倒有些偏幫雷一嘯多些。“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雷一嘯充其量也就是倒霉了點。
兩人一斗就近一炷香的時間，依然難分上下。開始的時候楚離還有些貪新鮮，看得入神。可後來就漸漸有些焦急起來。自己在幹什麼呢？逃命呢！眼前唯一的機會就是兩個人渡江過來的那艘小船，可此二人照這樣打下去，什麼時候是頭啊？
楚離焦急的當口。場中忽起巨變！此時場中二人已經由平灘之上打回了船頭，鼻窪鬢角也都見了汗，顯見着體力消耗得差不多了。雷一嘯忽然長嘯一聲，縱身而起，猶如狻猊騰空，飛龍擺尾！一條軟劍帶着凜冽的殺氣，直取鐘相雨咽喉！鐘相雨面色一變，步伐忽進忽退，長劍閃動之間也帶着隱隱風雷之聲！
楚離身邊的衛無涯目光連閃，一瞬不瞬地盯着場中變化，竟似比自己性命相搏還要緊張。
當！雙劍相交，聲音直欲穿破耳膜！楚離情不自禁手捂雙耳。就在這時，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雙劍相交之際綳得筆直的靈蛇劍忽然軟了下來，前半截劍身陡然下落，疾點鐘相雨咽喉！鐘相雨臨危不亂，左手兩指一點一粘，如同農夫捉蛇，靈巧無比地點向靈蛇劍身。就在將點未點之際，靈蛇劍又起變化！本來軟下去的劍身猛地一撩，直如毒蛇昂首，更離奇的是，靈蛇劍的劍尖忽然左右一分，形成一個丫形分叉，靈蛇吐信般直刺鐘相雨雙目！
常言道：“一寸短，一寸險。”靈蛇劍半截劍身就在鐘相雨的胸前連番施招，誰也沒有想到雷一嘯的靈蛇劍本身竟然會生變化，鐘相雨招式已老，身子後仰想要避開已經不及！危急關頭鐘相雨君子劍向前斜撩，直奔雷一嘯前胸。
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鐘相雨這一劍幾乎毫無用處。雷一嘯先發制人，鐘相雨雙目若被刺中，力量必然大打折扣，這一劍即使刺到雷一嘯身上，也肯定不能致命。雷一嘯自然也知道機會難得，不閃不避，靈蛇劍尖左右一分，直直地刺進了鐘相雨的雙目！
“啊——！”鐘相雨發出一聲異乎尋常的慘叫，雙眼被刺，噴得鮮血滿臉。雷一嘯心下一喜，可他笑容未消，就感覺胸口一涼！低頭看時，直驚得目瞪口呆！只見半截長劍自前胸而入，而鐘相雨手中君子劍已然只剩下一個光禿禿的劍柄！雷一嘯雙目大張，直愣愣地看着露在胸口之外的劍刃，好半晌才緩緩地倒在地上……
一旁觀戰的楚離看得清楚，就在鐘相雨雙目被刺的同時，他手中的君子劍一分為二，劍身竟然彈簧一樣電射而出，正中飛天神龍的心臟！而原本以飛天神龍的功力，自然能在劍柄綳簧響起的同時避開這一記殺招，可一來求勝心切，二來鐘相雨那一聲異乎尋常的慘叫也掩蓋了綳簧聲響，可嘆一代大盜，到頭來卻死在了機簧之下。
一場血戰看得楚離膽顫不已，眼前這二人應該都是出了名的高手，可誰想到心機竟都如此深沉！尤其是這君子劍鐘相雨，在雙目被刺的時候還不忘大叫一聲迷惑對手，真是機關算盡！
眼前黑沉沉的夜幕下，站在平灘上的鐘相雨宛如孤魂野鬼，陰惻惻一笑，直令人毛骨悚然。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更令楚離心驚膽戰！只見鐘相雨在雷一嘯的屍體邊上蹲下摸索了一陣毫無所得，凝思半晌之後竟然摸出一把匕首，眨眼之間將雷一嘯的屍體剝個精光！
看着眼前詭異的一幕，楚離雙目圓睜，莫非……莫非這君子劍，還好那調調兒？
想法未已，卻見鐘相雨從上到下將雷一嘯摸了一遍之後，竟然一匕首將雷一嘯的小腹剜下一塊來！隨後右手探了進去，片晌之後竟然放聲大笑！楚離看得分明，鐘相雨鮮血淋漓的右手上，正捧着血肉模糊的一件物事！
雷一嘯也是逼不得已，原本此番南來一切順利，誰承想在漢水北岸竟然遇到了鐘相雨。一言不合二人在船上動起手來，直打到漢水南岸依然沒個結果，可雷一嘯知道，如果就此罷手，這鐘相雨將自己懷中之物的信息散佈出去，到時候別說大晉國的武林同道，整個天下都再沒自己容身之地。是生是死，在此一舉！是以雷一嘯也豁出去了。
鐘相雨見狀明白事已至此，再無轉圜的餘地，只得打起全部精神與飛天神龍戰在一處。一時間渡口淺灘之上塵煙四起，劍鳴不絕。
這還是楚離第一次親眼見到武林中人的廝鬥，前世雖然打戲看了不少，可人人都知道那是假的，也就是看個熱鬧。今回親眼見到真正的高手對決，楚離心裏既興奮又激動，但見二人身形飄忽不定，動作越來越快，到得後來塵煙籠罩下，楚離已經漸漸分辨不出究竟哪個是哪個了。忙中偷閑看了眼衛無涯，卻見他臉上神色越來越慎重，目不轉睛正看得認真。
鐘相雨和雷一嘯兩人在船上已經打了一路，彼此都有了一定的了解，加上兩人一為求寶一為滅口，目的都為速戰速決，是以二番開戰，一出手就是壓箱底的殺手。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二人怎麼也不會想到，漢水渡口的荒草中，此時卻蹲着兩個看客。
雷一嘯掌中軟劍彷彿一條靈蛇，忽盤忽直，上手全是殺招，竟是完全沒有守勢，一副兩敗俱傷在所不惜的架勢。反觀鐘相雨，人如竹，劍似葉，君子劍始終不離身前半尺方圓，不論雷一嘯如何搶攻，君子劍的劍尖總能在千鈞一髮之際點上靈蛇七寸。而鐘相雨舉手投足也飄飄然如同神仙中人，即使迭遇險招，面上也始終帶着微笑，不似雷一嘯般滿臉怒意。
如果這是前世的武術比賽，需要打分決定成績的話，君子劍鐘相雨無疑要略高一籌。可評委換成楚離的話就兩說了。僅僅君子劍這個綽號就並不討喜，楚離有意無意之間總把鐘相雨和傳說中的岳不群重合到一起，在楚離看來，無論是什麼時代，標榜自己是君子的八成都不是什麼好人。所以直到現在，在他的心裏反倒有些偏幫雷一嘯多些。“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雷一嘯充其量也就是倒霉了點。
兩人一斗就近一炷香的時間，依然難分上下。開始的時候楚離還有些貪新鮮，看得入神。可後來就漸漸有些焦急起來。自己在幹什麼呢？逃命呢！眼前唯一的機會就是兩個人渡江過來的那艘小船，可此二人照這樣打下去，什麼時候是頭啊？
楚離焦急的當口。場中忽起巨變！此時場中二人已經由平灘之上打回了船頭，鼻窪鬢角也都見了汗，顯見着體力消耗得差不多了。雷一嘯忽然長嘯一聲，縱身而起，猶如狻猊騰空，飛龍擺尾！一條軟劍帶着凜冽的殺氣，直取鐘相雨咽喉！鐘相雨面色一變，步伐忽進忽退，長劍閃動之間也帶着隱隱風雷之聲！
楚離身邊的衛無涯目光連閃，一瞬不瞬地盯着場中變化，竟似比自己性命相搏還要緊張。
當！雙劍相交，聲音直欲穿破耳膜！楚離情不自禁手捂雙耳。就在這時，詭異的一幕出現了！雙劍相交之際綳得筆直的靈蛇劍忽然軟了下來，前半截劍身陡然下落，疾點鐘相雨咽喉！鐘相雨臨危不亂，左手兩指一點一粘，如同農夫捉蛇，靈巧無比地點向靈蛇劍身。就在將點未點之際，靈蛇劍又起變化！本來軟下去的劍身猛地一撩，直如毒蛇昂首，更離奇的是，靈蛇劍的劍尖忽然左右一分，形成一個丫形分叉，靈蛇吐信般直刺鐘相雨雙目！
常言道：“一寸短，一寸險。”靈蛇劍半截劍身就在鐘相雨的胸前連番施招，誰也沒有想到雷一嘯的靈蛇劍本身竟然會生變化，鐘相雨招式已老，身子後仰想要避開已經不及！危急關頭鐘相雨君子劍向前斜撩，直奔雷一嘯前胸。
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鐘相雨這一劍幾乎毫無用處。雷一嘯先發制人，鐘相雨雙目若被刺中，力量必然大打折扣，這一劍即使刺到雷一嘯身上，也肯定不能致命。雷一嘯自然也知道機會難得，不閃不避，靈蛇劍尖左右一分，直直地刺進了鐘相雨的雙目！
“啊——！”鐘相雨發出一聲異乎尋常的慘叫，雙眼被刺，噴得鮮血滿臉。雷一嘯心下一喜，可他笑容未消，就感覺胸口一涼！低頭看時，直驚得目瞪口呆！只見半截長劍自前胸而入，而鐘相雨手中君子劍已然只剩下一個光禿禿的劍柄！雷一嘯雙目大張，直愣愣地看着露在胸口之外的劍刃，好半晌才緩緩地倒在地上……
一旁觀戰的楚離看得清楚，就在鐘相雨雙目被刺的同時，他手中的君子劍一分為二，劍身竟然彈簧一樣電射而出，正中飛天神龍的心臟！而原本以飛天神龍的功力，自然能在劍柄綳簧響起的同時避開這一記殺招，可一來求勝心切，二來鐘相雨那一聲異乎尋常的慘叫也掩蓋了綳簧聲響，可嘆一代大盜，到頭來卻死在了機簧之下。
一場血戰看得楚離膽顫不已，眼前這二人應該都是出了名的高手，可誰想到心機竟都如此深沉！尤其是這君子劍鐘相雨，在雙目被刺的時候還不忘大叫一聲迷惑對手，真是機關算盡！
眼前黑沉沉的夜幕下，站在平灘上的鐘相雨宛如孤魂野鬼，陰惻惻一笑，直令人毛骨悚然。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更令楚離心驚膽戰！只見鐘相雨在雷一嘯的屍體邊上蹲下摸索了一陣毫無所得，凝思半晌之後竟然摸出一把匕首，眨眼之間將雷一嘯的屍體剝個精光！
看着眼前詭異的一幕，楚離雙目圓睜，莫非……莫非這君子劍，還好那調調兒？
想法未已，卻見鐘相雨從上到下將雷一嘯摸了一遍之後，竟然一匕首將雷一嘯的小腹剜下一塊來！隨後右手探了進去，片晌之後竟然放聲大笑！楚離看得分明，鐘相雨鮮血淋漓的右手上，正捧着血肉模糊的一件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