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淵源】
大小姐可知這般說話，等於是讓楚離直接卷進宋府家么？”楚離面露為難之色，看看宋廉，又看看宋青：“楚離來了半日，已經不慎惹了一班武師，若是再從大小姐所言，只怕……給大小姐帶來的麻煩遠多於給大小姐的幫助……”
“楚兄弟有些多慮了。”宋廉在一旁說道：“大小姐之言乃是預先所做最壞的打算，眼下看來，事態發展究竟如何還未可知。現下之意，不過是想讓楚兄弟暫且留駐宋府，若是有些事情發生，希望楚兄弟能夠挺身幫忙。”宋廉說得輕描淡寫，但弦外之音楚離是聽得明白了。左右自己也要暫時託庇於宋府，些許小事自然可以幫忙。宋廉言外之意，若是宋遷一命歸西，剩下宋府兩位公子真的為家主之位爭得不可開交，到時候這位大小姐宋青怕是不會冷眼旁觀，而自己……看眼前二位的意思，似乎是在爭取將自己拉過去……
楚離先前留駐宋府的打算，就是想藉助宋家之力。此番雖然多了一個大小姐的變數，但方向卻並沒有變化。所以思前想後，終於應承了下來。
“楚兄弟既然應承下來，便放心在府里住下。日常若有難處，只管來找宋廉便是。”
楚離點點頭，只聽大小姐又道：“此番楚兄弟打傷宋魁和史六，難保明日二哥回來會找你算賬。日後那班武師也少不得找你的麻煩。二哥之處自有我來應對，至於那些不服管教地下人……若是鬧得太過。楚兄弟也不必為其遮掩，逕自來找宋青便是。”
楚離一一應了，三人又相談了幾句，宋廉和楚離才告辭而出。走出不遠，宋廉換上了一副笑容：“楚兄弟既應了大小姐，前番打傷宋魁一事，多半就會不了了之。為兄雖知楚兄弟不是怕事之人，但宵小之徒暗中惦記，也總是防不勝防。”宋廉停了停。面容一整說道：“先前大小姐直來直去，有些話楚兄弟聽聽就好，切勿對外人說起。”楚離自然應承，此是宋府家事。自己又不是長舌之人，再說，除了劉漢算是相識，即便想說又對誰人去說？
宋廉交代了幾句之後。兩人便分道而行，楚離逕自回到住處。劉漢此時身上包紮已畢，一股濃烈草藥味道撲鼻而來，此刻正在屋內和幾個武師閑談。眾人見楚離回來了。都紛紛起身寒暄。劉漢問道：“適才聽說大小姐喚你，不知為的何事？莫非是……”楚離知道劉漢擔心，所以簡單地將事情說了一遍。“這麼說。你現在是大小姐身邊的人了？”眾武師聽了之後的反應讓楚離有些摸不着頭腦。這班人面上似乎有些欣喜。又帶着一絲絲的……艷羨？
劉漢見楚離有些發愣，不禁一笑。在劉漢的述說和眾人的言談之下。楚離才知道，原來大小姐宋青在下人中的聲望頗高。“宋家祖上有個大大有名的人物，你可知道是誰？”劉漢笑問。楚離思前想後，歷史上宋姓地名人實在挺多，不知道究竟是誰。只聽劉漢說道：“便是江湖人稱‘鐵扇子’的宋清。”
“啊？！”楚離聞聽頓時心中一動，鐵扇子宋清！“莫不是山東鄆城的鐵扇子宋清？”
“正是，沒想到楚兄弟也知道宋家先祖名號。”
楚離聞言感覺頗為奇異，宋清這個名字對於旁人來說或許相對陌生，但對前世熟讀野史傳奇的楚離來說，則是再熟悉不過了。《水滸傳》中，天罡三十六，地煞七十二，合共水泊梁山一百單八將，都是有名有姓之輩。而其中坐頭把交椅地，赫然就是呼保義宋江，而宋江有個親弟弟，正是名喚“鐵扇子”宋清！
楚離先前曾經探尋過今世的歷史淵源，知道前世所知的歷史已經在唐末改變，宋朝已經被大樂取代，至於趙匡胤，則不知道是否還有其人。本來楚離已經決定，既然歷史走了岔路，那麼自己就在這岔路上繼續走下去吧！可今日劉漢一句話，卻帶給楚離一個出乎意料地訊息！
楚離一聽，一句話衝口而出：“可是那及時雨宋江的弟弟宋清？”
“嗯？”劉漢和眾武師聽了，面面相覷，似是沒有聽說過這個人。楚離一見知道自己問得莽撞了，於是改口道：“那這宋清可還有兄弟姐妹？”
“這倒不曾聽說。”
楚離心中驚疑還未過去，不免陷入一番思量。是啊！怕是自己想得左了。歷史走了岔路，往往只因其中一個轉折，或許
一個人物變了。既然黃巢能夠建立大樂，趙匡胤消奇。只是鐵扇子宋清確有其人，但呼保義宋江卻從未出現過，莫非今世上，已經沒了水泊梁山？楚離如此一想，不免心中有些失落。
轉念又一想，換個角度說，所處既是神州浩土，大朝代雖然變了，但有些人或許還依舊會出現在某一時段。眼下歷史岔路才走完一個朝代，雖然與自己所知略有出入，但千百年地歷史，自春秋戰國至三國隋唐……無數的豪傑英雄，不可能一下子全部都消失在茫茫塵煙之中。那麼，按照時間算來，如今這個時間段上的那些英雄豪傑，又都在哪裏呢？
楚離想罷多時沒有結果，只得聽劉漢眾人細說宋家淵源。原來鐵扇子宋清一身好武藝，又精明巧算，年輕時跟着別人做行腳商人，慢慢地置了些店面。宋清的後人自此開始經商。一代代傳下來，及至上代，已經家資頗豐，說是富可敵國也不足為過。恰逢齊恆帝趙拓起兵反樂，田丘不遠千里來到宋家，來遊說宋家出資以做軍餉。上代家主卓識遠見，當機立斷盡附家資力助趙拓。但到得後來趙拓稱帝，大賞群臣，欲給上代家主加官進爵之時，卻被婉言謝絕。趙拓感其言行，雖未加官進爵，卻暗中扶持，宋家地產業兩代之內便遍及齊國大小城鎮，甚至在六國之中，也有不少產業。而齊恆帝駕崩之後，新帝登基，當年一般達官顯貴丟官的丟官，丟命的丟命，一番清洗過後，已經不現往日光景。冷眼一看，唯有宋家似還依舊，雖沒官爵，卻得了實惠。
到了這一代，宋家共有兩子一女，長子宋文，次子宋武，最小地女兒也就是大小姐就是宋青。宋家商武傳家，可到了這一代，宋文羸弱不喜武藝，只好詩詞風雅，宋武則只好槍棒武藝，至於家傳地經商，倒是沒人在意。唯獨大小姐宋青，不但使得一手好摺扇，過往貨物，商鋪賬目也一目了然，頗為精細，深得家主賞識。只是大小姐雖然精明巧算，卻終究是女兒身，偌大地家業也還是要傳給男子的，因為宋遷不免有些心憂。
大公子宋文畢竟忠厚，父命難違下開始學習經營，倒也做得有聲有色。豈料突然生了一場大變，之後整日萎靡，一蹶不振。二公子在禁衛之中做得甚好，卻忽然被下人攛掇着，想做家主之位。只是二公子宋武大字不識，賬目不明，幾天之下就弄得一團混亂，因此下人們敢怒不敢言，難免心生怨懟。
此次家主老邁患病，家主之位不知傳給何人，下人們雖然不敢明說，暗地裏卻也憂心忡忡。若是傳對了人，自己一口飯還能繼續吃下去，若是所傳非人，敗光了家業倒在其次，眾人地飯碗就此可要砸了。再要找宋家這樣安穩吃飯的地方，怕就難了。相比之下，眾人只覺得，若是家主之位傳給大小姐，倒是兩全其美，只可惜大小姐是女兒身，無論如何是毫無希望的……
楚離一邊聽眾人說話一邊暗自分析，到得此刻，雖然猜得與事實略有出入，也是**不離十。看來宋青在眾下人之中果然甚有威望，甚至還超過兩個哥哥，難怪連帶自己也被看做大小姐的人，受着那樣的眼光了。
若是在前世，似大小姐這樣的人物倒也有繼承部分家業的可能，那樣的話劉漢這幹人也不必丟了飯碗。可是眼下的世道，依然是男尊女卑，傳男不傳女，即使宋青能力非凡，只怕也得嫁與他人，宋家了不起陪送一份奢華的嫁妝，至於家業……是斷斷不會傳給她的。
想到這裏，楚離不禁暗自感嘆，有些時候，規矩定得太死，缺少變通之人，實在是貽禍不淺。宋遷看起來精明強幹，卻唯獨在這一點上看不開，雖說和千載祖訓有些關係，卻也顯得有些魄力不足。只是這些都是宋府家事，與自己無關，若不是日後或許有用到宋家之處，此時怕是早已走了。
眾人又寒暄了一會兒，便即散去，楚離和劉漢吃罷了晚飯，洗個熱水澡，便上床休息去了。楚離依舊是按照老習慣，閉目凝思《道衍錄》的圖譜，此時的道衍氣與在晉國皇宮時相比日漸渾厚，所衝破的經脈也越來越多，到得現在，整個《道衍錄》上未練過的圖譜，已經所余不多了。
大小姐可知這般說話，等於是讓楚離直接卷進宋府家么？”楚離面露為難之色，看看宋廉，又看看宋青：“楚離來了半日，已經不慎惹了一班武師，若是再從大小姐所言，只怕……給大小姐帶來的麻煩遠多於給大小姐的幫助……”
“楚兄弟有些多慮了。”宋廉在一旁說道：“大小姐之言乃是預先所做最壞的打算，眼下看來，事態發展究竟如何還未可知。現下之意，不過是想讓楚兄弟暫且留駐宋府，若是有些事情發生，希望楚兄弟能夠挺身幫忙。”宋廉說得輕描淡寫，但弦外之音楚離是聽得明白了。左右自己也要暫時託庇於宋府，些許小事自然可以幫忙。宋廉言外之意，若是宋遷一命歸西，剩下宋府兩位公子真的為家主之位爭得不可開交，到時候這位大小姐宋青怕是不會冷眼旁觀，而自己……看眼前二位的意思，似乎是在爭取將自己拉過去……
楚離先前留駐宋府的打算，就是想藉助宋家之力。此番雖然多了一個大小姐的變數，但方向卻並沒有變化。所以思前想後，終於應承了下來。
“楚兄弟既然應承下來，便放心在府里住下。日常若有難處，只管來找宋廉便是。”
楚離點點頭，只聽大小姐又道：“此番楚兄弟打傷宋魁和史六，難保明日二哥回來會找你算賬。日後那班武師也少不得找你的麻煩。二哥之處自有我來應對，至於那些不服管教地下人……若是鬧得太過。楚兄弟也不必為其遮掩，逕自來找宋青便是。”
楚離一一應了，三人又相談了幾句，宋廉和楚離才告辭而出。走出不遠，宋廉換上了一副笑容：“楚兄弟既應了大小姐，前番打傷宋魁一事，多半就會不了了之。為兄雖知楚兄弟不是怕事之人，但宵小之徒暗中惦記，也總是防不勝防。”宋廉停了停。面容一整說道：“先前大小姐直來直去，有些話楚兄弟聽聽就好，切勿對外人說起。”楚離自然應承，此是宋府家事。自己又不是長舌之人，再說，除了劉漢算是相識，即便想說又對誰人去說？
宋廉交代了幾句之後。兩人便分道而行，楚離逕自回到住處。劉漢此時身上包紮已畢，一股濃烈草藥味道撲鼻而來，此刻正在屋內和幾個武師閑談。眾人見楚離回來了。都紛紛起身寒暄。劉漢問道：“適才聽說大小姐喚你，不知為的何事？莫非是……”楚離知道劉漢擔心，所以簡單地將事情說了一遍。“這麼說。你現在是大小姐身邊的人了？”眾武師聽了之後的反應讓楚離有些摸不着頭腦。這班人面上似乎有些欣喜。又帶着一絲絲的……艷羨？
劉漢見楚離有些發愣，不禁一笑。在劉漢的述說和眾人的言談之下。楚離才知道，原來大小姐宋青在下人中的聲望頗高。“宋家祖上有個大大有名的人物，你可知道是誰？”劉漢笑問。楚離思前想後，歷史上宋姓地名人實在挺多，不知道究竟是誰。只聽劉漢說道：“便是江湖人稱‘鐵扇子’的宋清。”
“啊？！”楚離聞聽頓時心中一動，鐵扇子宋清！“莫不是山東鄆城的鐵扇子宋清？”
“正是，沒想到楚兄弟也知道宋家先祖名號。”
楚離聞言感覺頗為奇異，宋清這個名字對於旁人來說或許相對陌生，但對前世熟讀野史傳奇的楚離來說，則是再熟悉不過了。《水滸傳》中，天罡三十六，地煞七十二，合共水泊梁山一百單八將，都是有名有姓之輩。而其中坐頭把交椅地，赫然就是呼保義宋江，而宋江有個親弟弟，正是名喚“鐵扇子”宋清！
楚離先前曾經探尋過今世的歷史淵源，知道前世所知的歷史已經在唐末改變，宋朝已經被大樂取代，至於趙匡胤，則不知道是否還有其人。本來楚離已經決定，既然歷史走了岔路，那麼自己就在這岔路上繼續走下去吧！可今日劉漢一句話，卻帶給楚離一個出乎意料地訊息！
楚離一聽，一句話衝口而出：“可是那及時雨宋江的弟弟宋清？”
“嗯？”劉漢和眾武師聽了，面面相覷，似是沒有聽說過這個人。楚離一見知道自己問得莽撞了，於是改口道：“那這宋清可還有兄弟姐妹？”
“這倒不曾聽說。”
楚離心中驚疑還未過去，不免陷入一番思量。是啊！怕是自己想得左了。歷史走了岔路，往往只因其中一個轉折，或許
一個人物變了。既然黃巢能夠建立大樂，趙匡胤消奇。只是鐵扇子宋清確有其人，但呼保義宋江卻從未出現過，莫非今世上，已經沒了水泊梁山？楚離如此一想，不免心中有些失落。
轉念又一想，換個角度說，所處既是神州浩土，大朝代雖然變了，但有些人或許還依舊會出現在某一時段。眼下歷史岔路才走完一個朝代，雖然與自己所知略有出入，但千百年地歷史，自春秋戰國至三國隋唐……無數的豪傑英雄，不可能一下子全部都消失在茫茫塵煙之中。那麼，按照時間算來，如今這個時間段上的那些英雄豪傑，又都在哪裏呢？
楚離想罷多時沒有結果，只得聽劉漢眾人細說宋家淵源。原來鐵扇子宋清一身好武藝，又精明巧算，年輕時跟着別人做行腳商人，慢慢地置了些店面。宋清的後人自此開始經商。一代代傳下來，及至上代，已經家資頗豐，說是富可敵國也不足為過。恰逢齊恆帝趙拓起兵反樂，田丘不遠千里來到宋家，來遊說宋家出資以做軍餉。上代家主卓識遠見，當機立斷盡附家資力助趙拓。但到得後來趙拓稱帝，大賞群臣，欲給上代家主加官進爵之時，卻被婉言謝絕。趙拓感其言行，雖未加官進爵，卻暗中扶持，宋家地產業兩代之內便遍及齊國大小城鎮，甚至在六國之中，也有不少產業。而齊恆帝駕崩之後，新帝登基，當年一般達官顯貴丟官的丟官，丟命的丟命，一番清洗過後，已經不現往日光景。冷眼一看，唯有宋家似還依舊，雖沒官爵，卻得了實惠。
到了這一代，宋家共有兩子一女，長子宋文，次子宋武，最小地女兒也就是大小姐就是宋青。宋家商武傳家，可到了這一代，宋文羸弱不喜武藝，只好詩詞風雅，宋武則只好槍棒武藝，至於家傳地經商，倒是沒人在意。唯獨大小姐宋青，不但使得一手好摺扇，過往貨物，商鋪賬目也一目了然，頗為精細，深得家主賞識。只是大小姐雖然精明巧算，卻終究是女兒身，偌大地家業也還是要傳給男子的，因為宋遷不免有些心憂。
大公子宋文畢竟忠厚，父命難違下開始學習經營，倒也做得有聲有色。豈料突然生了一場大變，之後整日萎靡，一蹶不振。二公子在禁衛之中做得甚好，卻忽然被下人攛掇着，想做家主之位。只是二公子宋武大字不識，賬目不明，幾天之下就弄得一團混亂，因此下人們敢怒不敢言，難免心生怨懟。
此次家主老邁患病，家主之位不知傳給何人，下人們雖然不敢明說，暗地裏卻也憂心忡忡。若是傳對了人，自己一口飯還能繼續吃下去，若是所傳非人，敗光了家業倒在其次，眾人地飯碗就此可要砸了。再要找宋家這樣安穩吃飯的地方，怕就難了。相比之下，眾人只覺得，若是家主之位傳給大小姐，倒是兩全其美，只可惜大小姐是女兒身，無論如何是毫無希望的……
楚離一邊聽眾人說話一邊暗自分析，到得此刻，雖然猜得與事實略有出入，也是**不離十。看來宋青在眾下人之中果然甚有威望，甚至還超過兩個哥哥，難怪連帶自己也被看做大小姐的人，受着那樣的眼光了。
若是在前世，似大小姐這樣的人物倒也有繼承部分家業的可能，那樣的話劉漢這幹人也不必丟了飯碗。可是眼下的世道，依然是男尊女卑，傳男不傳女，即使宋青能力非凡，只怕也得嫁與他人，宋家了不起陪送一份奢華的嫁妝，至於家業……是斷斷不會傳給她的。
想到這裏，楚離不禁暗自感嘆，有些時候，規矩定得太死，缺少變通之人，實在是貽禍不淺。宋遷看起來精明強幹，卻唯獨在這一點上看不開，雖說和千載祖訓有些關係，卻也顯得有些魄力不足。只是這些都是宋府家事，與自己無關，若不是日後或許有用到宋家之處，此時怕是早已走了。
眾人又寒暄了一會兒，便即散去，楚離和劉漢吃罷了晚飯，洗個熱水澡，便上床休息去了。楚離依舊是按照老習慣，閉目凝思《道衍錄》的圖譜，此時的道衍氣與在晉國皇宮時相比日漸渾厚，所衝破的經脈也越來越多，到得現在，整個《道衍錄》上未練過的圖譜，已經所余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