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派駐風波

同治從工地回到紫禁城還沒進門就被迎面進來的小李子撞倒，同治說了一聲：“放肆”

小李子馬上嚇的跪倒在地。

同治問：“何事如此”

“鄂大人密奏”小李子戰戰兢兢回答道。

同治展開觀瞧，內容是：奴才仔細察訪回來的隨同人員的入學名冊，其中並無一個叫李海的人，此人很可能已改名換姓，奴才當再次察訪后回稟陛下。同治看后皺了下眉頭，看來此人是想躲起來，不讓我找到他，不過，這更引起了同治的興趣，由於清政府與美國還沒有近代的那種外交關係，（美國在中國有大使館，而中國在美國並沒有），所以若想到美國去找人，真的是很麻煩，為此同治親自跑了一趟總理衙門，雖然這是不符合成例的，剛一進院門，就看見恭親王正與手下的書吏商量着什麼事情，不過恭親王在忙碌中還是看見了同治，離老遠就下了跪，旁邊的人也跪倒了一大片，同治示意他們平身，在恭親王的引領下與恭親王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廂房。

坐下后，同治與恭親王商量道：“六叔，現在洋人在京城都有駐京公使，而我朝在國外並無公使，這樣，洋人知我，而我不知洋人，這樣下去，我朝會很被動”

“那皇上的意思是，我們也派人出去，”

“對，朕就是這個意思，如此辦才能顯出對等”。

“不過，皇上，我朝並無可以堪此重任者”

“沒有的話可以向外國駐京公使學，慢慢的也就懂了”

“說起外國人，我們大清的海關總稅務司赫德堪稱幹吏，這件事可以交由他去辦，皇上盡可放心”

同治看着有些得意的恭親王心說：奕訢啊，奕訢你真的以為赫德是大清的人嗎？他其實是代表英國政府利益的。不過，同治也不好直接拔了奕訢的面子，“好吧，這件事六叔去吩咐赫德去辦吧，不過，人選朕已想好了，就讓赫德幫着教教他們國際上的事，同治從袖中掏出了一份名單遞給了恭親王奕訢，恭親王一眼看到了曾紀澤的名字，便說“曾紀澤雖然很聰明，不過年紀尚淺，把他派到俄國做公使會不會有些不妥。”

“六叔，眼下可能曾紀澤還不足以勝任，不過能在外歷練歷練必成棟樑之才”

恭親王見皇上話已至此，自己也不便再說什麼。

“六叔，朕近日看了許多西洋的書籍，其中有一本書中講到國中維持正常治安的人員叫做警察，朕想，如若我朝也依此法施行，則我駐守各地的八旗綠營官兵則可抽調出大部用於對敵佈防。”

“皇上，警察這個詞本王第一次聽說，還不是很清楚，不過，有一點，現在還不能辦理，”

“為何”同治不解的問

“現在國家正值多事之秋，財賦不足，而現在京哈鐵路又已動工，財用更加拮据，如果這時推行，定會造成人心浮動，而且警察這一人員如何招募也是個大問題”

“這個，朕倒沒仔細想過”同治心說，恭親王想的是比自己要周全的多。

“六叔，朕打算起用綠營的大部分為警察，這樣不但省去了財政開支，而且也可以變相解除綠營的兵權？”

恭親王馬上應道，“皇上的辦法甚好，不過，最好等到天下平定之時，再作謀划，到時可以一併解決湘淮軍的兵權，將兵權，再次收歸朝廷所有，”同治雖然大體上贊同恭親王的意見，不過，湘軍和淮軍同治暫時是不會裁撤的，因為在甲午戰爭前湘軍與淮軍還是頗有戰鬥力的，不過奕訢贊同自己的主張，同治還是很滿意的，因為畢竟有他主持大局，洋人會很放心的。

“好了，六叔，朕要談的事已談完了，不打擾您辦公了。”恭親王起身恭送。

望着同治的背影，恭親王心中喃喃自語，四哥，當初你使計搶走了我的皇位，不過現在雖然我不是皇上，但幾乎擁有皇帝的實權，如果當初你聽我的，也不至於京師陷落，事實證明我是對的，大清國在我的主政下一定會中興的。

次日，上朝同治在乾清宮還沒等說話，那幫大臣就跪了好幾個，齊呼：“皇上萬萬不可派人駐留海外，此有辱國體有失天威”同治聽的直發愣，是誰匯露出去此等機密的，將來查出來一定砍了腦袋。面對一群人的圍攻，同治真想找個人幫忙，不過李鴻章告假，恭親王帶着將要駐外的大使們去了上海找赫德去做外交禮儀的培訓，目下真是無人能解圍呀，堂下一個個老臣引經據具典敲打同治，就差動手打皇上了，同治被說的實在無語了，便一攔龍袍，“散朝”，也不管下面的人，自顧自的離開了，第二日，清華周報的第一版寫着關於駐外使節的人選和上任日期，幾日後，各駐華公使紛紛到總理衙門向奕訢表明了態度，大都持贊成態度，由於現在日本還是幕府統治所以暫不派駐日大使，不過其他大國均了大使，他們是美、英、法、普魯士、意、西、奧、葡、俄九國大使，其中派駐俄國的大使曾紀澤年紀最輕，這也引起了朝臣普遍的猜疑有的說是受了曾國藩的保舉才定的，也有的說其是因為皇帝比較賞識的原因，總之，是眾說紛紜。

駐外大使一行人經過三個多月的培訓已基本達到要求，在當年的七月，曾經澤一行人要到北京與皇帝進行最後的交代，同治帝單獨召見了曾紀澤，雖然此時的同治帝只有十幾歲，不過曾紀澤在下面依然不敢直視回話，還是同治先打破了沉默。

“曾愛卿，你即將赴俄，擔當大任，臨行前不想跟朕說點什麼嗎？”

“臣此去定當竭盡全力辦好自己的差事，”

同治笑了笑，“朕派你去還有一個重大的使命，就是探聽出俄國人在遠東及我大清周邊的兵力布署，”

曾紀澤聽后，心頭一緊道：“難道皇上要對俄用兵”

“你這麼認為”

“是的，微臣妄自揣摩聖意，臣死罪”

“朕恕你無罪，繼續說下去”

“臣是看到陛下興修京哈鐵路后才發覺的，原因是如果想收財貨之利，理當首倡江南地區，而陛下卻反其道而行之，臣以為應如是也”

同治現在發覺好像自己下了一步臭棋，既然連曾紀澤都能看到這一步，難道俄國人會不明白，曾見同治長久不語，便輕咳一聲打破僵局繼續上奏：“皇上，臣識得此計俄人也可識得此計，不過臣以為俄人雖可識得此計但未必會以為我朝會出兵北上。”

“這是為何”

“原因有四：其一，我朝兵甲器械老舊，大量士兵使用的依然是大刀長矛，而俄人武器精良並不懼我，其二，恕臣斗膽直言，官軍戰力頗低，似不足為懼，”見同治沒有發火，曾繼續道：“眼下，內亂未平，財賦拮据，大修鐵路於亂世，俄人定樂見我財源枯竭，待我朝入不敷出之時，俄人出兵擊之定可收效於全勝，其四，朝野戰心不足，很難凝聚國力，凡此種種俄人只會認為修路之舉實為怯戰，自守而已！”

同治聽其娓娓道來，足見其見識非凡，看來自己真的沒用錯人，同治建議曾紀澤到了俄國後繼續向俄國示弱以贏得時間，並讓其帶着剛刊印好的四庫全書副本一併轉交俄國沙皇，還有自己的一封親筆信，讓兩國永為兄弟之邦，曾紀澤出來后，邊走邊想，看來皇上現在真的比登基前成熟了，不會再在朝堂上發泄自己的不滿，已能做到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兵家之最高境界。

送走了曾紀澤，同治的心思又回到了鐵路上，便着人陪同再次來到了工地，首先看了一下工人們的伙食，的確比上回好多了，工人們好像身體都胖了一圈，再到洋人的營地一看，就見幾個洋人正在用英語說著電報，同治着身邊的翻譯問究竟是什麼事情，翻譯一會兒便對同治複述：“幾位技術人員在說，如果修鐵路的同時可以把電報也一併修起那就完美了，”同治點了點頭，在回到紫禁城后還特意召見了李鴻章問了一下電報的價格，由於李現在是唯一出過洋的洋務派，所以他的話很有份量，同治在從李口中得知從北京到哈爾濱的線路只需要十餘萬兩后，心中盤算，如果全國鋪開的話有三百萬兩足矣，事後同治又詢問了多日不上朝的戶部尚書，戶部尚書拿出賬冊給同治看，當年的銀兩已全部支出，平庫銀只餘下不到3萬兩，同治看后真是有些無奈，戶部尚書見上不悅，便向皇帝提出想辭職，其實在同治心中這位老戶部尚書乾的還是不錯的，真不想讓他告老，不過亂世要用名臣，所以同治便忍下心答應了這位老臣的告老請求，不過這位大臣臨走時，同治讓內務府從自己的金庫里支了600兩紋銀給了這位老尚書，因為同治知道，他雖為戶部尚書不過自己家裏過的實在是很清貧，不過這位老尚書沒有要，但是還是讓同治一道聖旨硬收下了。現在同治眼前錢是第一要務。要怎麼樣才能弄到這筆錢呢，同治在大殿上來回踱着步，忽然書案上的一份奏摺引起了同治的興趣，因為上折的人是閻敬銘。（請看下章第三十一章得見天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