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二十八日戰爭(六)

第二百九十五章 二十八日戰爭(六)

司馬聰是宿將,修為強橫,但修鍊的是體術。

顧名思義,就是將修鍊得極為強橫,不懼烈焰炙烤,不怕寒冰霜凍,硬如鋼鐵,韌若柳枝。

要知道,修鍊切忌駁雜。所謂樣樣通就是樣樣松,高不成低不就。

而司馬聰天生就是沙場縱橫的料,這點跟李成軍類似。

不過李成軍是修鍊的無屬性靈力,然後加持到自身,形成強橫的。

然而,體術強橫並不等於無敵。比如說司馬聰在一個小房間裏遇到姚佳,身邊沒有人幫忙的話,那位心思多變的妖族少主至少有幾百種方法讓司馬聰在地上跪着叫奶奶。

然而戰場上,情況就大不一樣了。

姚佳的幻術在一堆人當中起不到大用,但司馬聰體術自帶衝鋒陷陣的功能,卻可以放大到極致。

也就是說,這位宿將,身邊的人越多,他能發揮的餘地也就越大,天生就是吃這碗飯的。

突破了蕭關以後,司馬聰率領的秦軍一路勢如破竹(其實是根本就沒有到什麼成建制的部隊),終於到達了豐都城的最後一個門戶-綿竹關!

過了綿竹關,前面就是開闊的低谷,不僅道路通達,而且物產豐饒。

說句誇張的話,司馬聰就是帶着人去林子裏摘果子,最後都能兵臨豐都城下,一點不開玩笑。

此時此刻,司馬聰抬頭看着低矮的綿竹關,並未下令攻關,而是眼神閃爍,似乎在猶豫什麼重大問題。

任曉看到的,只是這位老將的“莽”。然而,一路上仔細琢磨,司馬聰有些理解蜀唐這邊的意思了。

以時間換空間!

對方沒想禦敵於國門之外,而是打算拉長秦軍的補給線,然後堅壁清野,一點點消耗秦軍的元氣。

這一招不稀奇,但是很老辣,嗯,也很賤。

“將軍,我們東面五十里出現敵軍主力,番號是利刃。”

傳令兵彙報了敵人的調動情況。他們不知道的是,天工院的短距離對講機,已經下發到了連,也就是百人隊。這次唐國的覆滅,非常具有偶然性。若不是李兆擎和李成軍一起“死亡”,秦國不會有半點機會。

“是想前後夾擊么?”

司馬聰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語道。

他沒有問為什麼敵軍會出現在大軍後方這種蠢問題。相關情報顯示,不知為何,幾個月前李兆擎就將飛艇全部集中在了神翼軍團。

唐國分裂后,神翼軍團南下與閔家匯合,但依然有很大一部分跟隨雷霸天長子雷菲到了蜀唐。

這種行為可以算是兩邊下注。

在蜀唐自己國家內,實現用飛艇投送兵力,還是一件相當靠譜的事情,至少目前而言是這樣,司馬聰對此深信不疑。

“掉頭,列陣,準備迎敵。”

司馬聰面無表情的說道,所有國家中軍隊紀律最為嚴苛的秦軍,令行禁止還是不在話下的。

很快,大隊人馬朝着東邊而去,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綿竹關的城樓上,蘇定遠悄悄鬆了口氣。

他還真怕司馬聰來攻打綿竹關,那樣就只能把范天明的大軍調回來了,一來一回,主動權就不在自己手上了。

現在讓新組建的利刃

軍團去跟司馬聰的邊軍死磕,先不說能不能贏,就算能贏,起碼也會死傷大半。

他們商量的計劃,可不是要把秦軍趕走就完事!收復長安,恢復唐國的強盛,恢復崇明十二劍應該有的地位,才是他們最期望的事情。

打退敵人這一波入侵,只是開胃菜罷了。

“大帥,小林大師製作的試驗品,已經準備好了,現在要遠程操控嗎?”

一個副將小心翼翼的問道。他是最近才提拔的,而蘇定遠的嫡系,也就是當初被韓尹他們救回來的“種子”,都跟着鄭開山走了。

“按秦軍的行軍速度,多遠會和我們的人接觸?”

“大概還有三個小時!”副將肯定的答道。

“兩個小時以後啟動,然後讓我們的人全部撤離,一個不留。”

眼中閃過一絲決絕,蘇定遠走下了城樓。

一個又一個板著臉的士兵,站在道路兩旁,不說話,不動,甚至連呼吸也沒有……

和府堰的堤壩上,到處都是捕魚的秦軍輔兵。

所謂輔兵,說白了也就是穿着軍服的農夫。他們被秦國組織起來開山,開礦,屯墾,捕獵,純粹義務勞動。

所換來的只有口糧。

寒籬坐在岸邊的一棵樹下,眉頭緊皺。

她身邊站着趙新竹,安安靜靜的待着,話也不說。

趙新竹很少見到寒籬像現在這樣眉頭不展的,對方總是會特別自信,感覺好似一切盡在掌握。

“有些不對勁。”

寒籬站起身,她發現有些輔兵在對着自己拋媚眼,甚至吹口哨,卻不予理會。

畢竟,跟要死的人去爭執,真的一點意思也沒有。

“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麼要炸掉和府堰。”

趙新竹沉聲問道。

他很討厭那種毫無意義的殺戮。

在他心中,不管是殺人也好,使用詭計也好,總要有所收穫。

比如說你要玩弄一個婦人,那麼殺掉對方的丈夫或者情人,是為了方便自己辦事。

比如說你要搶劫靈石庫,那麼殺掉守衛,是為了你能方便搶到更多財富。

但無緣無故殺人,卻什麼也得不到,這算什麼?

寒籬現在似乎就想做這樣的事情。

“往生境,每個人死了以後都會路過的。我可以讓一個兩個人前往那裏,但沒辦法讓很多人一起去,那樣,就破壞了因果。”

寒籬說著莫名其妙的話,然後皺着眉頭看着趙新竹,一字一句的說道:“炸掉堤壩的,只能是姚佳或者其他什麼人。就算執行者是你,由於你是聽我命令行事,最後反噬還是會到我身上來。

當然,你是因為我才能活着。我被反噬了,你也沒好日子過。”

“當時晉國的事情,與你無關?”

害自己變成這樣的人,趙新竹每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就想將其剝皮吃肉!

“當然與我有關!但他們只是藉助了我的力量,而我得到了好處,所以才能在往生境外行走。

我自己本身,就無法做到那種事情的。甚至小一萬倍的規模也做不到。你根本理解不了紙和筆的關係,這就是你不如韓尹的地方。”

寒籬那柔美的臉上帶着一

絲不易察覺的困惑。

正在這時,一隊穿着秦軍輔兵軍服的人走了過來,為首的卻是一個穿禁軍校尉鎧甲的鬍子大叔。

“喲,小娘子挺俊的嘛,要不要陪叔叔耍耍?你還不知道那種滋味吧,叔叔告訴你,很美妙哦,保證你以後看到我身子就軟的像水一樣。哈哈哈哈哈!”

鬍子大叔猖狂的笑着,卻發現寒籬一點表情也沒有。

好像有些不對勁吶!

這位秦國的禁軍校尉心裏嘀咕。

按照他的預計,這位美若天仙的女子,應該羞紅了臉,然後怒斥自己,然後叫身邊這個有點修為的傢伙將自己趕走。

哼哼,如果這樣,他就能名正言順調動一隊禁軍過來,將這兩個“唐國姦細”壓回去審問審問了。

尤其是那個妹子,更是要晚上單獨審問!

但是對方居然不接招!

“趙新竹,看好了。”

寒籬冷冷的說了一句,隨即手指一點,口中輕聲吐了一個詞。

“湮滅!”

鬍子大叔和身後一幫狐假虎威打算沾沾女色的輔兵,全都開始肉眼可見的風化。

先是皮膚變老化,然後肉軀變白骨,最後化為飛灰。

“他們與我產生了強大的因果,所以……就像這樣了。你明白了。

但那些人。”

寒籬指了指遠處勞作捕魚的秦軍輔兵說道:“他們與我沒什麼關係,所以我也不能對他們做什麼,懂么?”

不是很懂,但趙新竹隱約覺得自己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在他心中,寒籬幾乎是無敵的存在。但在大明宮前的一戰中,韓尹只用了一支普通的靈力手槍,就將寒籬重創!

槍不是關鍵,關鍵是開槍的時機。那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寒籬對韓尹從拉攏招攬,變成了除之而後快?

為什麼姚佳那個來歷神秘的女孩,可以跟寒籬斗得不相上下?

為什麼寒籬有時候連一根普通人都對付不了,卻可以把自己整的死去活來?

趙新竹心中閃過一大堆問題,但現在顯然不是糾結的時候。

“為什麼,他們還不來?”

寒籬自言自語的問道。一陣風吹過,她的劉海微微浮動,露出白皙光潔的額頭。那張美麗的臉動人心魄。

“你為什麼想讓別人進入往生境呢?”

趙新竹輕聲問道。

“那是一個,沒有紛爭,沒有死亡的永恆國度,你不嚮往嗎?雖然它現在還有些不完善就是了。”

寒籬的語氣裏帶着一股不可置疑的崇高,卻讓趙新竹背脊發寒。

惡人是可怕的,卻也是可悲的。因為他們知道自己做某件事是在作惡,所以他們其實也是悲劇中的一員。

更可怕的是那種將作惡當做理想當做使命的人,他們將殺人視為“救贖”。

趙新竹相信被寒籬“湮滅”掉的人,應該已經是往生境裏的一員了。

“你帶着韓尹去了往生境?”

“沒錯,而且他還對我極為不屑,所以,我一定要讓他在往生境裏呆到死……哦,那裏沒有死亡,這樣就更好了。”

寒籬嘴邊露出迷人的微笑,讓人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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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分析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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