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若有所悟
?田昱皇坐在藝優藝術和雁南飛兩家之間對面的路牙上,一會兒看看藝優藝術,一會兒看看雁南飛,覺得眼前的情景十分滑稽荒唐,簡直是對自己的莫大諷刺。
老子當初是何等的風光,現在卻成了勞改釋放犯,落得如此悲慘地步,靠着自己富裕起來的兩個前妻,現在卻都開起了公司。不行,堅決不能繼續下去,我不好過,你們也別想舒服逍遙。
坐了一會兒,田昱皇感到肚子餓了,起身找了一家小飯店,下了一碗肉絲麵吞了下去,捧起大碗喝乾了麵條湯,頓覺肚子好受了許多。吃罷麵條,田昱皇去找兒子田峰。
田峰從國外輟學回到清源,追查了一段時間田昱皇的強姦案,查無結果便去了一家公司上班。
田昱皇見了田峰,向他要五百塊錢。
田峰知道父親整日在家,吃喝都靠母親,平日裏也沒有什麼開銷,見田昱皇開口要錢,感到奇怪:“爸,你要錢幹什麼用?”
田昱皇不想告訴田峰要去找柳伊人和白沉雁,搪塞道:“你不要問那麼多,給我錢就是。”
田峰因為田昱皇的遭遇,從人生的高峰一下子跌入低谷,已如驚弓之鳥,稍有風吹草動不免心驚膽戰,見田昱皇不告訴他要錢去幹什麼,起了疑心,甚怕父親再弄出事端:“你不告訴幹什麼,我就不給你錢。”
田昱皇見田峰不給錢,生氣道:“你個小兔崽子,我有錢的時候虧待過你嗎?現在朝你要點錢,跟我嘰嘰歪歪的,還是我兒子嗎?”
“爸,話不是您這說法,要是您確實需要錢,我即使不吃不喝都給您,您不告訴我幹什麼,我怕您……”田峰擔心父親在家憋久了,要錢外去做荒唐事。
田昱皇瞪着眼睛問:“你怕我去幹什麼?”
田峰說:“爸,我希望您晚年安安穩穩跟媽在一起,不想你再遇到什麼事了。”
我特么這叫安安穩穩嗎?整天活得像一條狗,不要說你媽有事沒事就拿白眼看我,你那兩個阿姨現在是何等的風光,不是我她們哪有今天?田昱皇想到兩個前妻開着公司就怒不可遏:“少廢話,快給我錢,我有正事要處理。”
“好吧,好吧,你自己把握着點吧。”田峰見父親甩了臉色,去銀行提了五百塊錢給他。
田昱皇拿到錢后回到雁南飛,看見白沉雁的車子還停在門口,估計她在公司,徑直就朝里闖。
諮詢員攔下他,問道:“你找誰?”
田昱皇說:“我找白沉雁。”
諮詢員奇怪地問:“你找我們白總幹什麼?”
田昱皇沒好氣地說:“我是她的男人,你說我找她幹什麼?”
白總有你這樣的男人?你是瘋了吧。諮詢員驚訝地看着田昱皇:“你快點離開,不然我就報警了。”
自從在賓館被警察捉住,多少年來田昱皇都在跟警察打交道,心裏不免陰影密佈。聽說報警,他心裏“咯噔”下,語氣緩和了許多:“你不相信我是白沉雁的男人嗎?”
諮詢員露出鄙夷的笑容:“不是我不相信,可能就沒有人會相信,老人家,你快走吧,被我們白總看見非報警不可。”
“你這人怎麼不相信我的話呢?快讓你們白總出來見我。”田昱皇說著就向里闖。
“誰要見我。”白沉雁外出有事正好下樓,見一老人跟諮詢員嚷嚷,站在樓梯口問。
田昱皇抬頭望去,看到白沉雁依然美艷無比,心裏更加不平衡,說道:“我找你。”
白沉雁一時沒認出田昱皇,奇怪地問:“你找我幹什麼?”
田昱皇見白沉雁滿臉茫然的樣子,不由得十分生氣:“你不認識我啦?”
白沉雁看了看田昱皇,皺着眉頭說道:“你是誰啊,你找我有事嗎?”
你特么求着我的時候像乖乖一樣,就這麼幾年就不認識我了?田昱皇的自尊心受到極大損傷,脫口而出:“我是田昱皇。”
田昱皇?白沉雁驚訝地看着田昱皇,終於認出了他,努力鎮靜地說:“哎呦,原來是田董事長啊,什麼風把你吹來啦?”
田昱皇開始坐牢時,白沉雁經常被噩夢驚醒,她甚怕哪天陰謀泄露惹禍上身,時間長了,田昱皇的案子已經定型,白沉雁慢慢也就適應了,現在見田昱皇突然出現在眼前,不免仍有幾份緊張。
田昱皇冷笑道:“外面沒風,是我自己找來的。”
既然找上了門,肯定沒好事。白沉雁警惕起來,不想站在這裏跟田昱皇糾纏,說道:“我們到辦公室去說話吧。”
兩人去了辦公室,白沉雁竭力擺出平靜的樣子給田昱皇讓坐、倒水,假惺惺地關心道:“這幾年你過得還好吧?”
如果在裏面也能把日子過好真是出鬼了。白沉雁的關心如同火上澆油,灼燒着田昱皇的心。他冷冷地“哼”了一聲,說道:“拜託你的恩賜,我過得很好。”
白沉雁順着田昱皇的話,笑道:“你過得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這還有點人性嗎?田昱皇幾乎要瘋了,懶得再跟白沉雁啰嗦,直截了當地說:“我找你就是想把我的錢要回來。”
白沉雁驚訝地問:“你的錢?你的什麼錢?”
田昱皇說:“我坐牢前公司帳上還有一千多萬,按股份我也應該有好幾百萬呢。”
“你坐牢的時候公司是有一千多萬,但是都投了網劇《父子孽緣》,你兒子也來問過這事,他沒告訴你嗎?”白沉雁當初以拍《父子孽緣》的名義,把賬上的錢全部轉了出去。
《父子孽緣》?田昱皇想起來了,當初為了化解跟白沉雁婚禮上的危機,確實打算投拍這個網劇,婚禮危機過去后,也就沒有再提這個事情。現在白沉雁說把公司的錢全用在了這個劇上,田昱皇根本不相信:“你拍《父子孽緣》了?”
白沉雁說:“拍了,怎麼你不相信?”
田昱皇問道:“在什麼平台上播出的?收益是多少?”
白沉雁嘆了一口氣,心疼地說:“還播出收益呢,沒拍一半就沒錢了,成爛尾劇了。”
“什麼公司拍的?”田昱皇追問着。
“什麼公司拍的?”白沉雁緊鎖眉頭想了想,說道:“都是哪個叫路連橋聯繫的,我現在也記不清哪家公司了。”
“那總有協議資料什麼的吧?”田昱皇預感事情不妙。
白沉雁早就做了妥善處理,聽到田昱皇提到協議資料,感到好笑,說道:“公司註銷后,樹倒猢猻散,人都不見影子了,誰去保存什麼協議資料啊。”
事情至此,田昱皇知道白沉雁在公司的問題上,特別是剩餘資金上留了後手,再追也追不出任何結果,把話題轉到了眼前:“我當初給了你那麼多錢,別墅也給了你,我現在是身無分文,你看看能不能給我一筆錢?”
我靠,你搞沒搞錯?只有我白沉雁向男人要錢的,今天你個糟老頭子向我要錢,憑的是哪一點哪一條啊?白沉雁見田昱皇開口要錢,不禁笑出了聲來:“田昱皇,你憑什麼朝我要錢啊?”
我說的話敢情她一句沒聽進去?田昱皇耐着性子說:“我剛才不是說了嘛,當初我把別墅給了你,又給了你那麼多錢,我現在落到這種地步,生活很困難,怎麼說你也應該救濟一下我吧。”
這就是欺騙我玩弄我的下場。白沉雁怒道:“你給的別墅也好,錢也好,哪個不是我用身體換來的?你也不想想,你比我大那麼多,如果沒錢沒房子,我憑什麼要跟你在一起?”
田昱皇知道現在自己在與虎謀皮,不得不低下頭央求道:“我現在實在過不下去了,就算你可憐我吧,給我點錢,我保證以後不再來找你了。”
白沉雁見田昱皇底氣不足,腰杆子硬了起來,指着辦公室的門說:“對不起,我沒錢,現在就請你離開。”
田昱皇還想說話,被白沉雁打斷:“你什麼都不要說了,想要錢去隔壁要,我這裏不是慈善機構。”
田昱皇知道白沉雁說的隔壁是指柳伊人,想從她嘴裏了解點柳伊人的情況,故作糊塗地說:“隔壁是哪裏?我憑什麼朝人家要錢?”
白沉雁冷笑道:“隔壁是你的前妻柳伊人啊,她現在可有錢了,人家幾千萬搞網上的空中課堂,*進斗金,還差你的錢嗎?快去吧,快去吧。”說著話,白沉雁站了起來,抬手叫田昱皇出門。
田昱皇站起身朝門外走去。出了大門,他回頭看了看雁南飛的招牌,搖搖頭,去了藝優藝術。
到了藝優藝術,田昱皇告訴諮詢員要找柳伊人。諮詢員見田昱皇上午來過,說董事長和江總都不在。田昱皇只好出來,又去了雁南飛,剛進雁南飛的門,諮詢員告訴他,白沉雁已經走了。
等明天見了柳伊人再說,今天就找白沉雁。田昱皇在對面的路牙上坐了一會兒,決定晚上去別墅找白沉雁。
主意既定,田昱皇起身往清源別墅而去,到了山下,田昱皇進了一家小飯店,點了一盤炒肉絲、一盤油炸花生米,要了二兩裝的白酒,邊吃邊等着天黑。
天漸漸黑了下來,田昱皇吃飽喝足,起身去了清源別墅。
到了別墅門口,保安不給田昱皇進去。
田昱皇生氣地說:“我自己的家你不讓我進去,天下哪有這個道理?”
保安諷刺道:“你自己的家?你知道你家門朝哪裏開的?”
真是狗眼看人低,老子當初在這裏有兩套別墅呢。田昱皇忍住火氣說:“什麼門朝哪裏開的?我家是86號。”
保安拿不定主意,呼叫主任過來。光頭主任來了,看到田昱皇覺得面熟,聊了兩句才知道9號和86號別墅的原主人回來了,連忙開門放田昱皇進去。
一切都是那麼熟悉,一切又都是那麼陌生,田昱皇一路看着別墅區的風景來到86號別墅,見裏面亮着燈,不由分說舉手按響門鈴。
半晌門開了,從裏面探出一個頭來,問道:“你找誰?”
田昱皇見開面的是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年齡的老頭子,吃了一驚,推門進去,上下打量着眼前這個人,問道:“你是誰?”
李明達被田昱皇看得很不自在,生氣地問:“你是誰?”
田昱皇抬眼看看房子,一切依舊,心裏一陣發酸,說道:“我是這個房子的主人,你是誰?”
主人?難道是白沉雁她爹?李明達慌張地說:“雁子不在家,請問你是……”
雁子?叫得蠻親熱的嘛,看樣子他也不像個金主啊,倒有幾份像官場上的人。憑着田昱皇多年的經驗,他判斷眼前的這個人是個做官的,說道:“我是白沉雁的老公。”
啊?白沉雁的老公?開什麼玩笑?李明達覺得遇到了瘋子,連推帶搡地把田昱皇朝門外趕,說道:“老人家,哪兒涼快去哪兒待着,這裏不是你瞎說話的地方。”
你才是老人家呢。你不告訴我是誰是吧?我還非要弄清楚你的身份。憑着田昱皇對白沉雁的了解,他覺得能被白沉雁留在家裏的人,肯定不是一般的人,如果他是個做官的,那一切都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