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身定

終身定

宓姝心裏一暖,抽了抽鼻子,沙啞的嗓音輕嗔:“什麼道理?莫不是窮的買不起手帕,才來這般搪塞我?”

察覺到握着自己的手緊了緊“怎會是搪塞?為夫的當然希望夫人平安喜樂,再無憂愁。”

宓姝羞紅了臉,還想再說些什麼,一旁的喜娘連忙過來攙扶着她,在她耳邊低聲道:“姑娘,吉時要到了,有什麼話,留着洞房裏說吧。”

喜娘捂嘴笑着,看了一眼胥固,又道:“姑爺不必着急,且先放開手,該行禮了。”

胥固不自在的咳了兩聲,放開她的手。

宓姝被喜娘攙扶着往前走,“姑娘不用慌,該做什麼妾身會提醒姑娘。”

於是,便開始了婚禮。

由於只是在山裏拜個天地,真正的過門要等去了雲國再行禮,所以禮數便少了許多。

禮官高聲呼道:“吉時將至,眾賓客入席,父母家眷請上座。”

一時人聲鼎沸的廳堂漸漸靜下來,兩行童子童女舉着紅燈籠走在前方,禮官唱道:“金童玉女引路來,引來璧人喜成雙。一喜今日龍鳳呈祥,二喜他朝百子千孫。”

又接過一旁紅底金漆的托盤,上有兩卷綢帛“聘書,禮書皆在,請官人交迎書。”

林池從袖中摸出一卷綢帛遞給胥固,胥固打開看了一眼,又轉交給喜娘。

“姑娘過目。”宓姝接過喜娘遞來的迎書,快速看過一眼,便交還給了喜娘,輕聲道:“准。”

喜娘笑着把迎書遞給禮官,禮官接過放到托盤上,高聲唱道:“行禮。”

二人便一起來到了廳堂上,禮官又道:“今良辰,大吉,眾家眷族老為證,婚書作憑,此二人結為夫妻,日後當相互扶持,偕老一生,告天地之靈。”

禮官手中燃了香火,繞着他們走了三圈,嘴裏念叨着:“三生有幸,三世有緣,祈告天地。”

又躬身將香火插入香爐內,高唱道:“拜天地,天生地長,萬物流長。”

喜娘悄聲道:“姑娘轉過身來。”

扶着宓姝轉身,又聽得禮官唱“跪!”

二人齊齊跪下,“拜。”又一起俯首磕頭。

“拜高堂,春暉寸草,慈烏反哺。”

又被扶着轉回身,對着上首坐着的班戱,他早已不復當年大將軍的神勇,兩鬢斑白,眼角眉梢刻滿了風霜,只一雙眼睛裏盛滿了光,看起來神采奕奕。

妍蔚看着高堂上坐着的父親,臉上雖還笑着,可抓着椅子扶手的手卻青筋暴起,最是疼愛的幼女出嫁,怎麼是說捨得就捨得呢?

“跪!”

宓姝又被扶着跪下,她雖看不到父親,卻也能感受到他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滿是疼愛和不舍。

“拜!”這一拜,再不能承歡膝下,再不能晨起一杯茶,日落一盞燈的盡孝,養老送終與她再無干係,想到此,方才止住的淚掉的更厲害。

俯身額頭貼地,眼淚打濕了大紅蓋頭。

喜娘連忙遞了手帕給她,低聲道:“姑娘,大好的日子,妾身知道姑娘捨不得,可別再哭了,當心妝花了。”

胥固伸手將她扶起,低聲安慰道:“沒事的,以後再回來就是,你哭成這樣,爹爹看到也不安心。”

接過喜娘的手帕塞到她手裏,“若是實在捨不得,等我們安頓好了,便將爹爹和姐姐們一起接過去。”

宓姝點點頭,站起身哽咽着答應“嗯。”

禮官又唱道:“夫妻對拜,龍鳳呈祥,白頭偕老。”

喜娘扶着她與胥固面對面立着,“拜!”

二人齊齊躬身拜下,禮官又道:“父母親長請出女兒紅。”

妍蔚和墨絮一人捧着一杯女兒紅上前,班戱接過其中一杯,起身朝南荻的方向拜了一拜,手中的酒潑灑在地上。

又接過另一杯,自己一飲而盡。

“女兒紅,女兒紅,女兒出嫁不回頭,父母親人皆無愁。”禮官唱完這句,高喝道:“禮成。”

霎時間,廳堂外鑼鼓齊鳴,廳堂內歡聲如潮。

妍蔚濕了眼眶,心酸不舍也好,終是成了別人家的了。

墨絮抱着她的肩膀安慰“二姐姐,你可別哭,你要是哭了我也要哭的。”

妍蔚笑着轉頭伸伸出食指輕點她的額頭“你呀,人家韓公子今天可是尋你幾回了,便不管不顧的嗎?”

墨絮撇撇嘴“算了吧,文人最是迂腐,何況他家世代書香,規矩禮數多的嚇人,誰愛管管去吧。”

妍蔚嘆息着搖頭“你該穩重些了,難道就打算一輩子一個人了嗎?”

“二姐姐說我做什麼,你自己不也一樣,人家可是苦口婆心勸你一起走呢,你倒是把自己的終身解決了再來說我呀。”說著放開妍蔚,朝她皺了皺鼻子,轉身去忙了。

哭笑不得的轉身想去看看宓姝,一轉頭正好與林池對上了。

也不知道墨絮那些話他聽見沒,妍蔚尷尬的笑笑“林大哥,酒可吃好了?”

林池笑笑,拎着酒壺湊近“怎麼?沒話找話就不必了,方才三小姐倒是說得不錯,真不打算跟我們走嗎?”

妍蔚無奈的往後退了一小步“林大哥,你別鬧了,我去看看姝姝那邊怎麼樣了。”

林池伸手攔住她“有什麼好看?明日一早才走,你現在去不是給人家兩口子找不痛快?”

“你再這樣胡攪蠻纏我可真的要氣了。”妍蔚冷下臉來看着他。

林池挑挑眉,把手裏的酒壺放到一旁的桌案上。

正色道:“你說這話太沒道理,我為你謀快活,怎麼就是胡攪蠻纏了?”

又看了看周圍,低頭在她耳邊道:“再說了,你走或不走我還能勉強你不成?”

妍蔚退開一步“既沒想着勉強我,便別再提這些話。”

轉身就要走,林池眼看她真的惱了,連忙伸手拉住她“誒,好好說話,別一生氣就走啊。”

妍蔚甩了甩手,沒甩開,又轉回身看他,皺眉道:“我敬你是恩人,卻不是能讓你三番兩次調笑的女子,也勞煩您高抬貴手,不要再糾糾纏纏。”

一時間,竟把林池心中那些若有似無的曖昧給捅破了。

林池聽她話說的這麼明白了,便放開她的手“你也知道我是恩人,當時你可說過,要結草銜環報答我,我就是要你和我一起走,恩人有願,你圓是不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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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傾世穆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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