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憋屈

第八章:憋屈

?不過此時我雖然急促的喘着粗氣,但我還是淡定的把尿給撒完了,要不然一會出現突發情況失禁了,那可就丟老鼻子人了。

本人平生雖然丟人無數,但也不至於出現被嚇尿褲子的情況。

究竟是什麼人能躲過的我的‘見聞色霸氣’如果是好人的話幹嘛不過來打個招呼,哪怕來火堆前取取暖也好呀,可要是壞人為什麼我會感覺不到,而且也不見他發出過什麼危險的信號。

想到這我便頭皮發麻的輕輕走回火堆旁,拿起了工兵鏟,悄悄的奔着那間屋子走了過去。

我怕打草驚蛇就沒帶燈,也沒叫醒小雨,畢竟他累了一天了,還是讓他好好睡踏實點比較好,即使有什麼意外他一個孩子也未必能插上什麼手。

蹲在窗下我調整好呼吸,慢慢抬起頭露出雙眼盡量最大程度的看清楚裏面的所有情況。

空空的房間裏只有兩個人,一個躺在地上,一個靠坐在牆上似乎睡的很死得樣子。可詭異的感覺出來了,如果不是親眼就在旁邊看着的話,我根本不相信眼前這棟屋子裏是有人的,因為他們兩個並沒有給我傳出一點有生氣的樣子,好像死人一般……

一想到這個字眼我使勁的咽了一口吐沫,但這似乎也能解釋的清為什麼我感覺不到他們存在的原因了。

讓這麼一刺激我的睡意也全無了,坐在雪地里靠着牆一把一把的薅頭髮。

“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我嘴裏不斷的重複着這句話,腦袋裏不斷的否定掉一條條可行性的方案,直到一個甚是疲倦的哈欠聲從裏面傳了出來,我才驚醒式的跑躲到牆角。

隨後便見到一個半眯着雙眼的青年男子,看起來邋裏邋遢,迷迷糊糊的打着哈欠向我走來,我瞪大着雙眼伺機待發,準備隨時給他來個“當頭棒喝”,不對,是“鏟喝”。但是隨着他走的越來越近,我反而更奇怪,為什麼還是感覺不到他的一點人氣,難道他真的是……

我不敢再繼續往下想,絕對先發制人,手裏使勁攥了攥工兵鏟的把柄,仔細瞄準着時機,管你是人是鬼先給你來上一鏟子在說。可真正促使我拍下去的並不是害怕,而是這孫子居然朝我解起了褲帶,這是赤裸裸的侮辱呀,我站起身來大喊一聲:“我去你媽了個大爺的!”

一聲慘叫后的幾分鐘。

火堆被再次燃起,剛才的叫聲只是讓小雨往這邊撇了下眼角就又繼續睡過去了,我心想這孩子的心也太大了,便立即朝眼前這個年齡和我差不多大的兄弟賠起不是來。

這哥們一手揉着冒着血印的腦門,一邊低頭欲哭無淚的盯着還在滴着尿滴的褲腳,顯然窘迫的神情已經超越了疼痛的感覺,不過我剛才確實沒用出多大力氣,否則他絕對當場就得暈過去還得加個腦震蕩。我的歉意確實很大,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得從包里拿出來一條新的褲子遞給他。

這哥們擺了擺手拒絕了我,隨即滿臉通紅的對我說:“老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別人突然嚇我一跳呀!你這一嚇,我得好幾天才能緩過勁來。”

我說:“不至於吧,我被你也嚇夠嗆,誰讓你們兩大半夜偷偷摸摸的走到我們身邊也不打個招呼,我還以為你是個鬼呢,所以才沒忍住。”

他說:“別再我工作的時候提那個字,不吉利!”

我問:“說到這,我倒想問問了,你到底幹嘛的呀,大半夜的還在外面亂跑!”

聽到我問這個問題,這哥們才拿正眼看了我一下,隨即把腿抬到一堆磚頭上,看這個位置似乎是想更好的能烤到褲子,我也借勢填了把柴火,哥們看了我一眼說道:“有煙沒?”

我不好意思的把煙點着了才給他送過去,在別人面前尿褲子這種這種羞愧感普通人一輩子可能都沒有過,我當然滿心歉意,不過我見他深深的吸了口煙后就沒有半點惱怒的樣子了,甭管怎麼說,他沒責怪我也不好再糾結這個問題,我也自顧的點了根煙岔開話題問道:“要不把裏面那個哥們也叫過來烤烤火,我這還有個睡袋給他睡唄。”

哥們搖了搖頭:“不用,他不怕冷!”

我說:“那干躺在地上也不好吧,叫過來烤烤火唄!”

他說:“他比地都涼,烤個屁火。”

聽他這種不冷不熱的態度,我感覺確實有點聊不下去了,一根煙盡,我卻半點睡意沒有了,只能在這乾耗着。

寂靜的夜晚,尷尬的氣氛,面對着這哥們那可怕的沉寂感,我卻莫名其妙的盯着他發起呆來,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突然又感覺到眼前這個人身上沒散發出半點生氣,想到這裏我的手居然不自主的向他摸了過去。

隨着‘啪’的一聲,他一個巴掌使勁的打在了我的手上,我再次的回過神來沖他尷尬的一笑。

他搖頭嘆了口氣,又沖我要了根煙后對我說:“我是個背屍的,經常和死人打交道,身上沒有人氣很正常!”

當他說完這句話的零點零一秒后,我就知道了武俠小說里那種被人家點中定身穴是一種什麼感覺了,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的煙已經被打火機燒掉了一半,而那個哥們似乎早就見多了我這種驚愕感,並不以為意。

我使勁咽了口吐沫,用顫抖的手了指了指還躺着一個人的那間屋子問道:“你的意思那個人是……”

哥們點了下頭,輕輕的吐了個眼圈,繼續說:“今天碰我算你點背!”

我擺了下手回道:“沒事,我的倒霉是你想像不到的,你這點小晦氣對我來說起不到什麼大效果!”

說道晦氣這個詞,我感覺我言過了,就又開始道歉,然後問他:“現在什麼年代了,怎麼還有你這種職業呀,直接火化了,然後骨灰用車帶走不是更方便!”

哥們輕蔑的看了我一眼,說道:“等你以後看到湘西趕屍的在問他們為什麼會存在吧!”

聽這口氣,看不出來這哥們還挺傲氣,不過也不難理解,敢做這個工作的那膽子不得超脫常人的大呀,有些持才傲物也是正常的。但這種人可是讓我非常崇敬的,想到這我也謙虛起來,打算跟他請教請教究竟是什麼原因才能讓他有這麼大的勇氣做這行。

“錢多呀,這還用問!”

他的回答很簡單,簡單到讓我汗顏,我說:“本以為你們這種‘高危行業’都是世襲制呢。”

他鄙夷的看着我回道:“廢話,要是你有兒子你會讓他做這行嗎!”

再次汗顏,只得繼續問他:“你不害怕嗎?”

他說:“得分怕什麼,我做這行都五六年了,現在來講最怕的還是突然嚇我一跳,尤其上班的時候,最見不得別的什麼動靜,敢做我們這行的那個不是千錘百鍊出來的,經過一層層的篩選測試才能正式的出工。我師父帶我的第一晚就讓我在墳地睡了一宿,第二晚就是在太平間,第三晚便是火葬場,教我的第一句話就是不能怕鬼。”

我使勁咽了口吐沫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世界到底有沒有鬼呀?”

他搖了下頭說:“我咋知道,我又沒見過!”

我說:“那應該就是沒有,這麼說我心裏踏實多了!”

他又搖了下頭說:“那也不一定,雖然我沒直觀的和它們接觸過,不過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點不正常的事,就拿今晚來說,本來放到平時按我正常的體力,完全可以背着一個一百多斤的人疾行一晚的,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就在我快到這裏的時候我莫名其妙的感覺越來越困,背的人越來越重,直到進入這家工廠的時候才讓感覺背後似乎趴着一座小山,可把他放下的時候,卻又感覺到他恢復了正常的體重!”

看來我今晚是睡不着了,我算是明白了,他那點晦氣還真影響不了我啥,因為總會有更倒霉的事情找上我。當他說完這番話后還沒等我繼續做出反應,便見他看着我奇怪道:“你臉怎麼白成這個樣子,不會是嚇得吧,不至於,你放心他肯定死透透的了!”

我咬着后槽牙說:“我到希望他是活的!”

哥們見我這個樣子,也轉頭向那間屋子看了一眼,隨即嘆了口氣繼續說:“其實他也是個可憐人呀,年紀輕輕的外出打工,聽說是叫了不幹凈的小姐染了一身花柳病,死在出租房有一個禮拜才讓人發現,法醫鑒定結果后,連當地火葬場都不接,說是不符合規定。放屁,就是怕傳染,這才捻轉幾圈到了我這裏。活着的方式千奇百種,死的方式更是千奇百怪,但任何人只要能到我這裏的,那就肯定跑脫不掉兩個字:憋屈!”

當他說完這番話后我又點着了三根煙,一根給他,一根我自己叼着,手裏拿着剩下那根走到那間屋子門口插到雪地上對着裏屋說道:“兄弟,萍水相逢,敬你根煙,剛才聽了你的遭遇雖說為你感到不值,但你也別把怨氣撒到活人身上,有什麼不爽你的報復對象也應該是老天爺,我跟那個老頭關係也不好,到了那邊看在這一根煙的情分上替我問候一下他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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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鬼登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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