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意外的老鄉

第八章 意外的老鄉

?李鳴蟬只覺頭皮一麻,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迎面而來的龐然大物壓在了身下,一張黑洞洞的大嘴劈頭蓋臉砸了下來。

她頭皮噌噌的,條件反射地舉起菜刀往面前一擋。

她擋的時候是菜刀剛好是豎著的,狼嘴合起來的是剛好卡着了菜刀。

“嚇嚇……”狼嗓子裏發出痛苦的聲音,然後一抓子拍向了李鳴蟬的肩膀。

“啊!”李鳴蟬尖叫一聲然後甩起手裏的繩子套上了狼的脖子。

繩子系了個活扣,李鳴蟬勒着繩子的一端死命地勒了起來。

灰狼的鮮血沾了她一身,粗大的爪子磨得她身上火辣辣地疼。

“操!”李鳴蟬低罵一聲,藉著灰狼掙扎的勁兒爬出了灰狼的身下,然後遠遠地繼續緊繩子。

灰狼本來就受了重傷,再加上氣息不順所以很快就咽氣了。

李鳴蟬覺得自己要死了,她已經疼得爬不起來了。

“回家去!”李鳴蟬讓自己聽到了自己的聲音,然後掙扎着爬起來拖拉着火把往家走。

天還很黑,李鳴蟬一瘸一拐地往家裏走去。

她從沒那麼疼過,乍一那麼疼起來,她眼淚就剎不住了。

一邊哭一邊走,她哭的除了身上的疼還有穿越來這一段時間的委屈。

李鳴蟬到家的時候李祥已經走了,其他人也都睡了,王氏三人圍在李景明身邊看着他,沒人發現她不在了。

所以當李鳴蟬一身血地站在三人面前時,他們驚得說不出話。

“三丫……”王氏哆嗦着說,“你咋了?”

“讓狼撲了。”李鳴蟬小聲說,然後她聲音驀地拔高,“姐姐,我要死了!”

“三丫!”二丫撲到了李鳴蟬邊上摟住了她。

“啊!”李鳴蟬傷了的肩背被二丫一抱疼得撕心裂肺,“疼啊!”

二丫一聽趕緊鬆開她,李存富這時也反應過來了,連忙走到李鳴蟬身邊把她輕輕抱到了炕上。

“娘,給我洗洗。”李鳴蟬有氣無力地說,“爹,你叫大伯和堂兄一起去夾火山,在山口有兩隻狼和一簍魚。”

“啊?”王氏愣了下,“哪來的呀?”

“龍王爺賞的。”李鳴蟬閉上了眼睛,“娘,我要疼死了,你去幫我叫郎中。”

二丫聽了李鳴蟬的話趕緊催自己的爹娘:“你們快去啊,不然三丫就死了!”

李存富知道閨女上次弄了兩簍子魚,據說是龍王爺賞的,這次也沒怎麼存疑,趕緊去叫大哥。

王氏看着小女兒的慘樣心驚肉跳,急匆匆去廚房端了沒用完的熱水給李鳴蟬擦洗。

李鳴蟬有些營養不良的身子徹底扛不住了,於是昏死過去了。

等她再醒來時已經是天光大亮的下午了。

她的肩膀上裹了厚厚的繃帶,身體無一處不疼,二丫在旁邊守着她,見她醒了十分驚喜。

“三丫,來喝葯。”二丫端着一碗不冷不熱的葯到了李鳴蟬旁邊,然後輕輕扶起她,一勺子一勺子地餵給她。

“我熱了好幾遍了,就等你醒來喝呢。”二丫小聲地說,“你肩膀骨頭裂了,你好好躺着不要起來了。”

葯很苦,李鳴蟬強忍着一口一口喝,聞言想起了自己的魚:“姐,昨晚的魚和狼拖回來了嗎?”

“嗯。”二丫喜氣洋洋地點點頭,“狼被堂哥和大伯拿去賣了,魚被家裏燉了。”

“給你吃了嗎?”

“給了。”二丫喜滋滋地笑,“爺爺說你是被龍王保佑的孩子,還特地給你留了好多呢。”

“哦。”李鳴蟬應了聲,“對了,在龍王廟屋後邊的草叢裏還有一堆魚,不知道壞沒壞,你讓爹陪你去拿回來吧。”

“好,你喝完我再去。”

李鳴蟬喝過葯肚子還在咕咕叫,她苦着臉說:“二姐,我好餓。”

二丫抬手拍她腦袋一下:“你躺會兒,我去給你端魚肉。娘用魚肉給你燉了一碗肉粥。”

“二姐,我真是太愛你了!”李鳴蟬眯着眼睛掘着嘴巴說道。

“沒正經。”二丫捏了捏李鳴蟬的腮幫子,然後起身去給李鳴蟬端粥。

李鳴蟬被二丫扶着喝了一碗肉粥就躺下再次進入昏睡。

這一睡,睡了個天昏地暗,直到第二天才醒過來。

李鳴蟬看着黑乎乎空蕩蕩的屋子心中有些害怕,便開口呼喊:“二姐,娘!”

應着這聲音,一個黑乎乎的影子出現了。

李鳴蟬看着那不甚熟悉的影子有些打怵:“誰呀你?”

那影子踱步走到了床前,微微俯身,李鳴蟬睜大眼睛仔細瞅了瞅:“堂哥呀。”

李文厚看着李鳴蟬撲哧笑了,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昨晚那狼你怎麼殺的?”

李鳴蟬轉轉眼珠子:“龍王爺幫我的。”

“嗤嗤……”李文厚一雙眼睛眯了起來,“那我怎麼聞到了一股子硝煙味。”

聽到“硝煙”兩個字,李鳴蟬僵了下。

“你說什麼呀堂哥?”李鳴蟬做出一副純真的樣子來。

“別裝了,說吧,你從哪裏來的?學化學的還是什麼?”李文厚興味盎然地看着李鳴蟬。

李鳴蟬徹底僵了。

“你……你幹什麼的?”李鳴蟬試探着問。

“我嘛。”李文厚眼睛一轉,“我是文科生,是二十一世紀的,穿過來五年了。”

李鳴蟬微微闔了眼睛:“我也是二十一世紀,學爆破專業的,穿越來半年。”

“還有這種專業?”李文厚驚呆了。

“孤陋寡聞。”李鳴蟬撇撇嘴。

李文厚聽了這話,臉上的表情僵了下,隨即嘆口氣:“嗨老鄉!”

“神經病啊!”李鳴蟬繼續撇嘴。

“你藏得夠深啊!”李文厚嘖嘖道,“要不是昨晚我都沒看出來。”

……

兩個人絮絮叨叨互通有無,直到二丫撿柴禾回家。

李鳴蟬炸的魚還有很多,於是她又吃了一碗魚肉粥。

“大哥怎麼樣了?”李鳴蟬想起了李景明。

“醒了,郎中爺爺說沒傷到骨頭,多吃點好的補補就行了。”二丫說著按了李鳴蟬的腦袋一下,“倒是你啊,傷到了骨頭。”

王氏到屋裏略坐了坐就走了,反倒是張氏守在屋裏轉過來轉過去的,時不時看看李鳴蟬,欲言又止。

“奶奶,咋了?”李鳴蟬納悶極了。

張氏表情看起來很興奮但又有些彆扭:“三丫啊,真的是龍王爺幫你的嗎?”

張氏人長得乾瘦,一興奮起來一雙眼珠子亮得像燈泡。

她雙手枯枝一般,又瘦又粗糙,她興奮地伸手摸了摸李鳴蟬的臉:“三丫,等你好了是不是還能去打狼啊?”

打屁!李鳴蟬翻白眼。

“你這次打得這兩頭狼可是賣了個好價錢,抵了你兄妹的醫藥費不說,連你堂兄的學費都掙了一半。”

李鳴蟬看着她興奮的樣子心頭暗道不妙,怎麼感覺分家分不了了呢。

小張氏這時也鬼頭鬼腦地在門口看,看到張氏在攛掇李鳴蟬打獵,嘿嘿笑着露出了一口參差不齊的牙齒。

“奶奶,您見過誰家七歲小女孩去打獵的啊?”

“你不一樣啊!”張氏興奮地說,“你是被龍王保佑的孩子啊!”

“龍王保佑?”李鳴蟬輕哧一聲,“龍王保佑我肩膀骨裂了?”

小張氏忍耐不住了,抬腳就邁進了屋裏:“三丫啊,你說說你們二房是不是一直吃我們大房啊?現在我們需要錢,你就不能去幫忙打幾頭狼換換錢?”

“能啊!等我好了再去啊!”李鳴蟬耷拉着眼皮答應着,“那咱們還分家嗎?”

“分家?”小張氏誇張地一笑,“一家人怎麼能分家呢?咱們正兒八經一家人哪能隨便分家。”

李鳴蟬抬起完好無損的手無奈地捂住眼睛:“哎呀我滴媽!”

……

龍王爺再次顯靈的故事伴隨着李存財去賣狼傳了起來,大灣村的村民農忙過後競相入山打獵,都希望自己也能發財。

草木蓊鬱茂密,村子裏的人不敢自己去,於是便成群結隊往山裡鑽。

李文厚回鎮上讀書了,李鳴蟬身子骨也飛快地好了起來。

經過將近一個月的養護,李鳴蟬削瘦的身子有了一點肉,臉色也好看了一些,大大的眼睛看起來不再怪異反而是顧盼生輝。

這些都是靠着李鳴蟬炸的那兩頭狼。

天氣越來越熱,天黑的也越來越晚,家裏的男人們從地里回家一起坐在院子裏歇息,王氏收拾好桌子后就坐在一邊給李鳴蟬補衣服。

“老二家的,這衣服你可得縫結實點,咱們三丫要穿着去打狼的。”小張氏在一邊粗聲大氣地催促。

王氏低着頭不情不願地應了聲,然後繼續專註地縫衣服。

她的手很粗,拿着粗粗的大針引着粗粗的線細細密密地縫着,一張面黃肌肉的臉因為掛着慈愛的笑容看起來亮眼了許多。

李鳴蟬坐在桌子邊等着開飯,但張氏一吃飯就蹲坑,還總是遲遲不歸,導致李鳴蟬肚子咕咕叫也得等着她。

百無聊賴間,她只能托着臉看王氏縫衣服,二丫在一邊托着臉看她。

夕陽彷彿一片輕紗籠在人的身上,輕柔美麗。

李存富在另一張桌子上看着自己的妻女,只覺得滿心的歡喜,恨不得時間停滯在這一刻。

只是天不遂人願,張氏殺豬般叫着從茅廁跑了出來:“我滴娘呀,有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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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種田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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