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巔峰狀態的回歸(4)
我們拿花旗來和奧韋爾市第一國立銀行(FirstNationalBankofOrwell)來比一比。奧韋爾是佛蒙特州一個很小的市鎮,就在我居住的這座山的山腳下。2008年11月,就在全國陷入金融危機恐慌的最**的時候,一位《紐約時報》的記者來到了這個城市,並且發現這裏的銀行家們依然在放貸,而且這些貸款依然能夠按時收回。根據這家小銀行的副總裁布萊恩·楊(BryanYoung)的說法,“我們對自己貸款的項目以及貸款人的資質都非常挑剔。”這家銀行的營業場所依然安裝的是老式銅質的鐵柵欄,這並非是因為懷舊,而是為了節省。確實他們在經營過程中都沒有讓個人感情發生干擾。“讓貸款人到銀行來面談是非常有意義的一件事。我們不是什麼規模龐大的中介機構,我們不會從某個摩天大樓的高層景觀辦公室里簽批貸款。坐下來和客戶面對面的談話,看看他們開什麼樣的車,了解他們到底是哪裏的人這些都是非常重要的信息。”同樣的,如果能實地去看看人家貸了你的錢到底蓋了怎樣的房子,這也會是同樣有價值的信息。奧韋爾的這家銀行並不是唯一一家保持這種良好經營習慣的銀行。就在金融危機發展到頂峰的時候,聯邦存款保險公司(FDIC)稱國內大多數小型銀行都沒有任何運營方面的問題。並非只有鄉野村間的小銀行才得以保全。洛杉磯市的百老匯聯邦銀行(BroadwayFederal)是一家上世紀四十年代成立的主要為黑人社區服務的銀行,其現在運作的五家分支機構依然保持着“厚厚的水泥牆,透明透亮的燈光,擲地有聲的品牌。”在一篇報導中,作者菲利普·朗文(PhillipLongman)和T·A·弗朗克(T.A.Frank)指出,信息的流轉就等同於一個機構的“信息資本”——這或許也就是資產過10億美元的機構經營失敗的幾率高於小機構高達七倍的主要原因。
但最終金融危機還是蔓延到了規模更小,經營更謹慎的小銀行的身上。由於不負責任的提取住房抵押貸款的人對整個社會的經濟造成了損失,那些負責任的貸款人也有可能丟掉飯碗,如此下去就是不斷地惡性循環。但最重要的事實就是,這種危機的蔓延不會以逆向的方式傳播。不論百老匯聯邦銀行犯怎樣的錯誤,它都不可能引發全國經濟衰退,這就是小規模生存的優勢之一:錯誤都是局部的,不會由於一個小錯引發一場危機,除非犯錯的人已經和一個更加龐大的外在體系緊密的結合在了一起。比如說,我自家的房頂上有太陽能板,如果它們出故障了(到現在我家的太陽能板還好好的——甚至連鬆動的零件都很少),我們家的問題就大了。但這不會給我的鄰居家帶來麻煩,不會像一兩個大型電站突然短路而給眾多的居民帶來麻煩。恐怖主義也不會給我造成多大的麻煩,恐怖分子最多爬上我家的屋頂,拿大鐵鎚砸碎我的太陽能板,但是他們不會因為毀壞我的能源設施而導致有害的放射性物質泄露。很多規模更小的生活方式保證了社會的穩定性,幾個龐大的機構就有可能攪亂一個國家——財富最好評選世界前50萬位富裕人口的名單,而不僅僅是500人(當然如果你一心想當年收入八位數的行政總裁,那就另當別論。)
在一個容易生存的世界當中——也就是在原來那個石油儲備豐富且廉價,氣候環境想當穩定的地球上——龐大的規模是有一定的優勢的。但是我們已經不再生存在那個地球上了。在白堊紀末期,一顆小行星的撞擊導致了地球氣候的劇烈變化,長期主宰地球的恐龍全部滅亡,在那次大災難中倖存下來的都是和老鼠差不多大小的哺乳動物,2004年,曾有一對地質研究人員稱,“在災難中由於體型過大而找不到藏身之所就等同於為自己簽署了死亡判決書。”當然,規模或者體型小並不等同於你可以安然的度過災難,白堊紀時代中仍然有諸多的鳥類和爬行類動物滅絕。2008年,我們看到嬌小的冰島竟然致使本國財政破產,他們的問題就是發展過大,把銀行都當做賭場,完全就是為了越長越大。一位名叫麗貝卡·索尼特(RebeccaSolnit)的記者在自己報導金融危機的文章中寫到,“冰島的破產並非源於**。主要的原因是其政府主導了一系列不計後果的去監管化措施,而其民眾由於得到了更多的個人財富而聽之任之。”現在這一切都成了過眼雲煙,他們不得不從頭再來,許多人重新做回了漁民,在很長的歷史時期內,漁業其實是冰島唯一真正財富的來源。就算是在破產的冰島,危機最嚴重的時候,小型社區內的居民們的日子也並非異常艱難;根據索尼特的報導,“這些人在危機中沒有收到牽連,當然在危機到來前的大發展中,他們也獨善其身。”在冰島一個小城市裏,他們的市長說,“我們還有就業機會,我們需要招聘一位護士,而且我們在海洋和陸地上的工作崗位都還在等待適合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