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臨時抱佛腳
“嗯?為什麼?”
“你不是習武之人,從小也沒碰過鐵劍鋼槍,那些冷兵器不適合你,古琴或許可以用,但樂器類需要主人強大的靈力支撐,對現階段的你而言,有些吃力;而仙索輕巧柔軟,真要戰時,也無需近身搏鬥,相對安全。”
“哦......這樣啊,那就先仙索,就這麼愉快地決定啦!”說罷,秦曉雪笑嘻嘻轉向鳳泣:“嘻嘻,小鳳仙,麻煩你變成一條捆仙索。”
白依寒一聽這名字就莫名感覺一股惡寒,登時臉一黑,對神器隨意稱呼,如此不敬的,古今第一人!
鳳泣聽到這個稱呼也不樂意了,如果鳳泣之靈現身,那她額頭上一定掛着三條豎線。
鳳泣蹦躂幾下,跳起來重重砸了幾下秦曉雪的掌心,就像詩孰先生拿着戒尺在她掌心打了幾下。
秦曉雪吃痛地小聲叫道:“哎喲!還鬧脾氣了,怎麼?不喜歡這個稱呼?那我換個好了,鳳兒?飛鳳?鳳鳳?嗯......愛妃?”
白依寒越來越聽不下去了,“名曰鳳泣,休要自我發揮!”
“哦......”
鳳泣靈光一閃,化作一條仙索,靜靜地躺在秦曉雪手上。
仙索通體閃着鳳之富貴黃,手柄處畫著鳳圖騰,長度可長可短,平時可隱身在主人身側,召喚時可隨時現身。
有了鳳泣的守護,浮生就沒必要佩在身邊了,秦曉雪把浮生還給白依寒,二人走出地宮,回到禁地入口處,白莊主和白夫人在此處久候多時。
白夫人最先看到了互相拌嘴的兩人信步走來,剛想招呼白振庭時,卻在看到自己兒子白依寒嘴角隱隱克制的笑和時不時的還嘴,愣了一下,欣慰道:“難得寒兒也可以有說有笑的了。”
白振庭也微微驚訝,一直以寒冰著稱的臭小子居然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面,突然驚醒自己錯過了兒子承歡膝下撒嬌打滾的幼年,不免有些悲從中來,但就像大多數的父親一樣,白振庭也不願流露太多的情緒,輕了輕嗓子,雙手負在身後,待他二人走近時,不輕不重地咳了兩聲。
“父親,母親。”
“白莊主,白夫人。”
白夫人向前一步,仔仔細細地打量着這兩個孩子,柔聲問道:“有沒有受傷?可還順利?”
白依寒寬慰道:“母親放心,不曾受傷,一切順利。”
“是啊,白莊主,白夫人,請看——”秦曉雪歡快地接到,然後攤開手掌。
白振庭和顏夕慧看着秦曉雪掌心的仙索,手柄上應是鳳泣專屬的鳳圖騰,兩人皆顯震驚。
“這是鳳泣?神器只會呈現主人選擇的形態,如果是請神,怎會自願變換形態?”白振庭疑惑道。
“若是請神,的確不會,但......這是歸附。”白依寒靜靜解釋。
白振庭和顏夕慧皆是一愣:“什麼?歸附?!”
萬萬沒想到,獲取神器的三種方式中,最後竟是原本就不在考慮範圍內的第三種方式——歸附!
白振庭和顏夕慧都是玄門名士,半生戎馬,呼風喚雨,什麼人物沒見過,卻獨獨看不透眼前這位純粹善良,時而犯點小呆萌的秦姑娘。
白依寒將在鳳泣地宮裏的整段經歷都跟白振庭和顏夕慧說了一遍,末了,顏夕慧嘆了一口氣,有些惋惜道:“上古仙魔戀其中因果緣由,如今我等已不得而知,但流傳的古籍卻甚多,到底曾經是一段佳話啊。”
比起感慨古人悲劇,白振庭更好奇神器選擇秦曉雪的理由,不過這現下也是一個謎,他擺了擺手,一錘定音般:“好了,回去吧,這幾天依寒便全力輔助秦姑娘修鍊吧。”
“是,父親。”
辭雲山莊後山,竹園——
“哎喲!”這是秦曉雪第一百次驚呼,“白依寒,白公子,上陽仙君,天山雪蓮,拜託您手下留情好吧,明知道我靈力微弱,這是天生的,要怪怪我爸媽去,揪着我打,算什麼紳士!”
白依寒手持浮生作陪練,是為了讓秦曉雪更容易控制鳳泣,可等級相差實在是懸殊,神器再強大,遇到靈力低微的主人也是無米之炊。
白依寒沉着臉,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憤然收劍回鞘,冷冷道:“先休息,半柱香的時間。”
秦曉雪看着他的臭臉,小聲嘀咕:“天山雪蓮那麼美,脾氣卻這麼臭!”
原本準備離開的白依寒腳步一頓,臉色更難看,側目看着秦曉雪,右手慢慢撫上浮生。
秦曉雪見狀,趕緊閉嘴,馬上翻箱倒櫃調整出一副乖巧討好的笑臉。
白依寒冷哼一聲,拂袖而去,走進書房,砰地一聲摔上房門。
天山雪蓮,是秦曉雪給白依寒起的封號,就因為此人丰神俊朗,容顏俊美,但冰冷如霜,難以接近。
“這不挺好聽的嘛,只可遠觀,不可褻玩,氣質貼合,多配啊!”秦曉雪看着無辜受牽連的房門,壓低聲音自娛自樂道,“嘻嘻,蓮兒,蓮花花,美人兒~~”
秦曉雪在自嗨什麼白依寒可一字不差地聽進去了,書房裏終於忍無可忍地爆發一聲氣運丹田咬牙切齒的怒吼:“閉嘴!”同時一道靈力隔空打出,秦曉雪本能地閉眼,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到來,但是......嗓子發不出聲了!
【禁言?!白依寒又給她施了禁言!能不能有點兒新招啊!這臭脾氣,哪裏擔得起天山雪蓮的聖潔高貴啊!哼!】
靈力吃虧,嘴上也占不到便宜的秦曉雪只好安靜下來乖乖待着,閑來無事把玩鳳泣,她左看看右看看,突然靈機一動,美目流轉,輕笑一聲,一個飛身躍到湖中亭,然後把鳳泣放在桌上,廣袖一揮,鳳泣變成了七弦古琴的形態。
秦曉雪坐在桌前,修長白皙的玉指虛虛按在琴弦上。
當日,秦曉雪從白依寒那兒聽說了鬼帝和玄女的故事,也聽說了他是如何憑一曲《思君》過了玄女那一關的,回來后,便跟白依寒要來了《思君》的曲譜,還纏着他吹奏了一曲。
秦曉雪憑着記憶,指尖流轉,悠悠彈起了《思君》。
白依寒在書房裏認真地查着有關鳳泣的古籍,正有些眉目時,一段琴音傳來,正是《思君》,白依寒放下手中的書籍,靜靜聆聽。
雖然可聽出彈奏之人略顯生疏的指法,但情感真摯,觸動人心,古琴音自帶一股滄桑的意味,如泣如訴的旋律讓人不經意間被帶回那個遙遠的上古時代,不禁感嘆,白駒過隙,白雲蒼狗,無論怎般壯烈,最終還是化為一抔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