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又結婚了
回到江城后我重新找了份薪水中等的工作,生活里再也沒有出現過叫陳源或者陳芝慧的人。
但三個月後我聽到一個爆炸性的新聞,聽說薄諶遇到車禍在醫院搶救。
在他被搶救的那幾天我心情莫名的煩躁,後面聽說他人是被救回來了。
不過雙耳失聰,除了能思考能說話,其他的時間就只能躺在床上,而且跟個植物人沒有太大的區別,無論是吃飯還是上廁所都要人伺候。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感嘆命運無常,畢竟曾經那麼輝煌的一個男人,現在竟然變成一個廢人!
在薄諶遭遇不幸后的一個月我接到我媽的電話,她說我弟弟在學校里打架傷了人,對方家長獅子大開口說:“沒有五十萬,你就等着你兒子進監獄!”
我弟謝晉正讀高三,平時不太聽話,喜歡惹是生非,我皺着眉頭問:“他把人打成什麼樣了?”
我媽說:“把人腿給打廢了。”
廢了,就是殘疾了的意思。
“我幫不了他。”
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擔成果。
話雖這樣,但他畢竟是我的親弟,他有事我又不能真的做到袖手旁觀。
但現在要我拿五十萬又簡直是痴人說夢!
在我沒有想到辦法的那段時間我媽天天給我打電話催我,我甚至想到去求陳源,但骨子裏的那股氣卻不允許我低頭,最後我只想到了一個人。
一個廢了的男人。
他現在廢了,我聽戚薇給我八卦過,說薄諶的兄弟洛楚詞正費盡心思的在給他找老婆,但他這個模樣,沒有哪個姑娘願意搭了自己一生的幸福。
洛楚辭和戚薇認識也算是緣分,他離過婚,離婚的時候正好找到戚薇,一來二去還和戚薇成了朋友,薄諶的有些事他私下給戚薇聊過幾句,但我和戚薇是死黨,她有什麼事又會給我八卦幾句。
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我讓她把我介紹給了洛楚辭。
見過一面后洛楚辭就決定是我了。
他笑着說:“肥水不流外人田,既然你是戚薇的朋友那也是我的朋友,以後也會是我的弟妹,阿諶就拜託你了。”
我猶豫了一會兒問:“薄太太會缺錢花嗎?”
他愣了一下,然後諷刺說:“原來是為了錢。”
話雖這樣,但他還是選擇了我。
結婚原本是喜事,但於我而言是大悲。
我的第一次婚姻以失敗告終。
第二次婚姻又是一場迫不得已的交易。
為了錢,我把自己賣給了一個廢人!
我和薄諶結婚的那天沒有宴請任何人,我就穿着最普通的衣服進了他的別墅。
他的家很空蕩,我裹緊衣服走上樓梯,走到二樓打開了卧室的門。
房間的正中央就一張孤零零的大床,英俊的男人被折斷了翅膀無奈的躺在那兒。
我過去坐在他的身邊發現他正睡着的,我的內心有點焦急。
是的,選擇這麼快結婚,因為今天是最後一天期限。
再拿不出錢,他們就會去警察局起訴謝晉。
等到快晚上的時候,薄諶終於醒了。
他睜開眼的那一瞬間,我趕緊介紹說:“我是你老婆。”
說完才記得他現在聽不見,所以抬起頭拿出手機編輯,道:“我是洛楚辭給你找的老婆,領過證的。”
像洛楚辭他們這樣的人物,壓根不需要薄諶親自在場,他們都能把結婚證在民政局給辦下來。
薄諶沉默,他的目光暗影流動,唇瓣微抿顯得很冷漠,唇形完美,眉目硬朗,這是一個高貴冷艷的男人,哪怕此刻他像個廢人似的躺在床上。
薄諶能說話,但他不太願意和我溝通。
我在手機上又寫着問:“薄諶,你的銀行卡在哪兒?”
我這樣問的太過直接,但我現在顧不得那麼多了。
再說我現在出現在這兒的唯一理由也是這個。
薄諶依舊保持沉默,我抿了抿唇開始當著他的面在房間裏搜刮,但一無所獲,沒有辦法,我最後只能在他的身上摸索,我找到銀行卡時抬頭瞧見他的臉色很陰沉。
我笑了笑抬手拍了拍他的臉頰,故意的說:“反正我也是你家薄太太了,你用不了的錢我就幫你用。”
反正無論我說什麼他也聽不見,但他沉着的臉色又覺得他什麼都懂。
我拿了銀行卡匆匆的離開去了銀行給我媽轉賬。
五十萬,就幾分鐘的時間從卡里划走了。
就這五十萬,我葬送了自己的一生。
雖然和薄諶結婚並不是我所願,但我還是買了菜回家親自下廚做飯,端上樓時瞧見薄諶正睜着眼,目光空洞的望着窗外,神色顯得很落寂。
我過去坐在他身邊用勺子給他喂飯,他沒有理會我,他一下點燃我的暴脾氣,我強塞進他的嘴裏說:“我知道你不喜歡我,肯定也覺得我配不上你,但薄諶,我剛好也不喜歡你,嫁給你純粹是為了錢。”
他咀嚼了兩下咽下,我又給他餵了一勺,嘮叨道:“半年前我在會所里睡過你,那時候你還是生龍活虎的,可會折騰人了,現在卻像個廢人似的躺在這兒,我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只是感嘆物是人非。”
薄諶的神色依舊的冷,我沉陷在自己的思緒中無法自拔。
當初要不是陳源出軌,我現在怎麼也不會成為一個殘疾人的妻子。
而且我肚子裏的孩子……
倘若平安的話,他還有兩個月就臨盆了。
陳源親手殺死了我的孩子。
哪怕是他的,哪怕我再不歡喜,他也是我的孩子。
心裏頭的這口惡氣始終憋的慌,總想找陳源拼個你死我活。
但現實告訴我,我不能。
因為他手中握着我的裸照。
許久,我嘆息說:“薄諶,過好在你廢了,不然我還做不了你老婆,也拿不到你的錢。”
我可能話說的難聽,但卻是事實。
況且我篤定他聽不見,所以才敢當著他的面肆無忌憚的傾訴。
從我進這個門后薄諶沒有說過一句話,眸心一直沉着,臉色鐵青,但他現在忽而開口問:“你叫什麼?”
他的聲音很低沉、性感,我笑着打趣他說:“宋念,你終於肯說話了。”
哦,他聽不見我說話,我趕緊拿着手機打算編輯自己的名字。
薄諶忽而又道:“那陳芝慧是誰?”
我站起身驚訝道:“你你你……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