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 天天天藍
天天天藍,教我不想他也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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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秋月難得規矩一回,沒有翻牆進校,而是掐點走六點半開啟的校門。
校門開了會後,葉薇堇到來。她昨天沒見到秋月就像沒了電源的電池,一天還沒過完就耗光電量,所以今天起得很早,為了快點充上電。
到球場時,她看見只有秋月一個人在,心裏樂開了花。他還是那麼專註,完全沒有注意身後來人。
這讓葉薇堇想要故技重施,這段時間她提着膽惡補恐怖片,嚇人的本事見長,所以這次很專業,悄悄到秋月背後雙手搭成喇叭狀,在他專註投籃時突然尖叫:“啊!”
秋月猛地一滯,投籃動作變形,致使籃球偏筐彈回。
“哼哼,師傅,這次怎麼樣啊?”葉薇堇驕傲地說。
“可以出師了。”秋月抱着球無奈地笑。他昨晚被秋母強行拉去陪看《恐怖蠟像館》,到現在還心有餘悸,今天沒翻牆的次要原因也是這個。
“昨天好玩嗎?”葉薇堇問。
“嗯。那邊的景色很美,你要是去了肯定也會喜歡……我還釣了很多鮭魚……”秋月幾乎把整個遊玩過程說了一遍。
“是么,那可真是遺憾。”這種感覺因何而起說不出來,只好似是而非的惋惜。
秋月以為她在可惜沒能和大家一起去景區,安慰道,“放心吧,來日方長,以後會有機會一起去的。”
“真的嗎?”我可以有所期待嗎?
“嗯。”她心裏想的不能自已地寫在臉上,讓他不禁想起類似的情景,“你今天吃早餐了嗎?”
“還沒有。”葉薇堇赸笑起來,一個月前就是忘吃早餐才在他面前又糗了一次,今天差點重蹈覆轍,幸好。
秋月走到場邊拎起裝有籃球的網兜,“走吧,我昨天釣的魚拿去賣小賺了一筆,今天我請客。”
“真的?”她喜出望外,沒想到來充電還有福利。
“嗯。”他跟着笑起來。
“我可是很能吃的哦。”
“放心,管飽。”他拍拍鼓鼓的褲荷包,好像錢很多的樣子。
兩人去買早餐吃時,其他人陸陸續續到來。
本來眾人昨天玩的很累,今天晚點到很正常,但除了楊陽和楊武外,其他人竟然都提前到來。
看來都是視時間如生命的人。因為當太陽落下,又升起來的時候,有些事已經變了。
七點的晨訓開始。曾亦可在限制區線外中投,命中率達到六成,大大出乎付華意料。要知道,曾亦可一個多月前還是個連投籃姿勢都不會的新手。
“師傅,我現在的水準怎麼樣?”曾亦可對着付華說。
“很厲害。”誠懇地說。
可付華不知道,曾亦可為了他的表揚,不沾陽春水的十指都起了繭,只為此刻心裏能住進微笑。
曾亦可也不知道,對付華來說,多年過去,她從理所當然的可有可無變成茫茫人海中只需一眼,就會停留的風景。
然而,自己的感覺不說出來,對方並不會懂。
但兩人心裏都明白,第一次出現的這份心情,如果要用一個詞來表達的話,腦海里就會浮現“喜歡”。
球場邊,藍靈依舊和劉奕辰在一起觀察大家的訓練,只是少了些平時的大大咧咧,多了些嫻靜。
躑躅老半天,藍靈沒想到有些話原來如此難言。咬着唇,多次思想鬥爭后才微啟,“劉奕辰,你……覺得我怎麼樣?”
聲音很小,但場邊格外安靜,身旁的劉奕辰微愣,因為他聽到了。不過他以為藍靈是讓他評價她人如何,回憶起相處時的點點滴滴說,“開朗大方,粗中有細。”
“哎呀,我不是這個意思。”藍靈急得跺腳,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那是什麼意思?”
“我覺得你很好,就是這個意思。”說完逃也似的跑開。
劉奕辰想了片刻還是摸不着頭腦,追去操場想問清楚。因為他只是在自己腦中思考,不問問的話永遠都不會知道,事實到底是怎樣。“我還是不懂。”
藍靈轉身,臉很紅,瞪圓眼睛,“你的腦袋是木頭做的嗎?”
他還沒開口,她已走向他,既然決定要做,那就拋開一切去做。她快速墊起腳尖,在他黝黑的臉上蜻蜓點水。然後俏羞地低頭,軟語溫言:“明白了嗎?”
劉奕辰大腦一片空白,受到的衝擊遠超科比去年單場砍下81分時的。紅暈不禁爬上黝黑的臉頰,下意識地想要搖頭,猛地一頓,變成木訥地點頭。
他遲鈍的模樣讓她忍俊不禁。
這一刻,風在歌唱,花姿搖曳,不知不覺,兩人的世界已經變了天。
所謂懵懂的情感,在發覺時就已經一發不可收拾。
……
球場上,秋月打斷自如運球的葉薇堇和肖凝,“你們先停一下。你們現在運球已經運得很好,但光會運球還不夠,運球的最終目的是為了拿分,所以下面我教你們四步上籃。”
“師傅,不是三步上籃嗎?”肖凝疑惑。四步可是走步違例。
“女生沒那麼嚴格,就算多走一步裁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秋月肯定地說。女隊比賽的裁判是由校隊的學長擔任,他打球時問過。
“哦。”
秋月讓葉薇堇傳球過來,邊示範邊講解,“因為我們慣用右手,一般是左腳起跳右手上籃,所以四步上籃的第一步是邁出右腳。一二步跨得一定要大,好甩開防守隊員……”
葉薇堇認真看着,虛心地點頭。他的上籃無論看多少次,都是那麼的帥氣迷人,讓她已經沒辦法用不帶私心的眼神去看了。
肖凝也仔細看着秋月的上籃。就像楊過給郭襄三根金針許她三個願望時,郭襄不假思索地用了一根只為一睹楊過的真容,在楊過摘掉面具的那一刻,郭襄一瞥驚鴻地想,“想不到你生得這般俊。”
兩個女生的心跳在這一刻,因為同一個人,漸漸同步。
秋月一連示範講解多遍后打算讓她們開始自主練習,“怎麼樣,還有不懂的地方嗎?”
葉薇堇和肖凝同時搖頭。深刻的畫面已經銘記腦海,只要一浮想,就會出現他上籃的場景。
劉明璽走到場邊,看了眼認真練習上籃的葉薇堇和肖凝,將目光轉向清閑的秋月,充滿醋味地說:“你這甩手掌柜當得可真是舒服啊。”
再回頭看看自己教的那個,真不知道是師傅毀了徒弟,還是徒弟壞了師傅,總之一言難盡。
“珍重。”秋月從他苦澀又無奈的表情里隱約能夠猜到點,投以安慰的目光。
藍靈先回到球場,微風拂過臉龐,臉上的溫度漸漸降低。無論是這份純真的感情,還是在一起的時光,都希望細心呵護下去,直到永遠。
到秋月和劉明璽身旁時,她又恢復成那個大大咧咧的女孩,看到秋月在放鬆而葉薇堇和肖凝在刻苦,頓時為她們抱不平,“喂,秋月,這一個多月來就看你教了她們幾次,你到底有沒有認真在教啊?”
“你沒看見她們的成果嗎?”秋月說。
“那是人家自己努力好吧。”藍靈撇嘴,不以為然。
“俗話說的話,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秋月看了眼劉明璽,“再說,教得多了未必是好事,過猶不及。”
“是是是,怎麼說都是你有理。”藍靈說反話。
“我去,別拿我作比較啊。”劉明璽說。
……
一轉眼,又過了兩周。
晨訓結束時,劉奕辰對着大家說:“接下來的幾天裏大家就自主練習吧。”
“怎麼了?”楊陽問。
藍靈沒搭話,靜靜地站在劉奕辰身旁,不復平時的模樣,柔順得體,初顯江南女子的文靜美態。
“暑假馬上就要結束了,得抓緊時間補作業了。”
一心撲在晨訓中的眾人因為劉奕辰的這句話,突然意識到還有暑假作業這個可怕的病毒潛伏着。
悠長的暑假,總覺得明日何其多,有幾人會老實地每天做作業,而不是天天安慰自己明天再做呢?
幡然後悔。
隔天,劉明璽約了惺惺相惜的眾人帶着暑假作業到丁布拉集合,美其名曰眾人拾柴火焰高,實則抱團取暖。
“秋月,作業帶來了沒?”劉明璽看到他到來連忙問。
“胖哥,你到底是叫我來還是只想我的作業來?”
“我們兄弟倆還說這些么。走,想喝什麼,我請。”劉明璽豪氣地說。
“這可是你說的。”
“當然,一口唾沫一個釘。”
進入丁布拉,秋月真沒客氣,點了一大盤堅果乾貨和飲品,愜意地走到座位,看見一個個埋頭奮筆疾書時傻眼了,“你們不會都沒寫完吧?”
“秋月,你不用在意我們,只管在一邊敞開了吃。”劉明璽干呵呵地說。
“秋月,多謝你對革命事業所作的貢獻。”藍靈一本正經地說。
“謝了。”楊陽笑着說。
客氣完,眾人接着埋頭苦幹。
邊吃邊喝的秋月看到眾人在複製粘貼連忙提醒:“喂,可別都寫得一模一樣啊,自己加點料。”
“放心,我可是老手了。”劉明璽自豪地說。
“嗯,寫一個空一個。”付華點頭。
“我去,好辦法啊。”劉明璽眼前一亮,心動不如行動,立刻付諸行動。
在一整天只求速度不講質量的抄寫后,開學前的隱患總算被消除。劉奕辰不禁感慨:“今天多虧了秋月,要不然我們自己琢磨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搞定。”
“是啊。”藍靈點頭附和。
“唉,要都是選擇題該多好,非得出簡答題問答題,麻煩死了。”劉明璽不滿地說。
“可能么,那樣的話直接照着答案填abcd不就好了,多簡單吶。”楊陽鄙視地說,“你就是莎士比亞說的那種人,tooyoungtoosimple,sometimesnaive!”
“這裏是中國,請說中國話。”
“對牛彈琴。”
“唉,教不嚴師之惰,沒想到你是這樣尊師重教的。”劉明璽裝作痛心樣。
“難道你沒聽說過沙場之上無父子么,球場之外也無師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