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回來，攤牌
今天的夜晚下起了小雨。
馮輕柔上的事夜班，需要在醫院值班。
樂易生就在旁邊的酒店住下，從窗戶那往下正好可以看見醫院的入口。
馮輕柔是樂余的妻子，也是這個二十年騙局的主謀之一。
她知道的不會比樂余少多少。
樂易生這次回家即便不能解決樂歡的問題也得弄明白夏九曲幕後的人到底是誰，樂余已經問不出來了，那就只有馮輕柔可以一試了。
想到這裏，樂易生披上一件風衣，緩緩走出酒店，走進對面不遠的醫院。
馮輕柔看起來是個很普通的醫生，稍微令人驚訝的就是她明明已經四十多歲了，看起來卻還是如同二十多歲的麗人一般年輕。
年華的流逝並沒有在她的臉上展現多少。
她正坐在辦公室里，坐在自己的辦公桌邊，嫻熟的看着病歷。
除了她，這個值班室里沒有其他的醫生。
天花板上的日照燈很亮，映照在馮輕柔白皙的臉上，將她的身形臉龐沒有任何遺漏的展現出來。
此刻的她很平常，像往常那般沒有任何怪異。
突然，她眼神晃動，轉身向後看去。
映入眼帘的先是一雙深邃神秘的瞳孔，然後是那張俊秀無雙卻又萬年不變的冰山臉。
這是她養了二十年的兒子。
她沒有絲毫意外，眼神也沒有半分驚訝。
她放下手中的病歷，打開旁邊的保溫杯，升起一股水汽。
樂易生坐下，坐在她對面的凳子上。
當先開口:“我想知道夏九曲的幕後到底是誰？”
馮輕柔眼神複雜，她眼裏似乎有些水霧，沒有多少皺紋的臉上是一種難以言說的表情。
“易生……”
樂易生看着她，身子沒有任何動彈，坐姿也沒有改變，就這麼望着她，“是夏家嗎？夏家到底是什麼家族？”
馮輕柔右手顫抖的抬起，輕輕撫上樂易生的臉，眼中沒有任何敵意那種熟悉的溫柔和母親的愛意令樂易生有些恍惚。
“啪！”
樂易生直接拍掉了她的手。
“你應該知道我對你們已經沒有任何感情了，馮女士。”
馮輕柔嘆了聲。
她總是這樣，很奇怪，她能瞬間從溫柔母親變成冷血惡魔。
“易生，你這次來沒有意義，何況要不是夏年華要求我們不抓你，你現在已經是在老樂的手裏，插翅難飛。”
馮輕柔眼中再沒了那般溫和，全是冷漠。
“回答我的問題，馮女士。”
樂易生不想聽她說這些無關的東西。
馮輕柔冷笑一聲，說道:“你確定要在這裏說嗎？這裏是有監控的，你不怕被外人知道？”
樂易生抬頭看了眼天花板邊角的那隻顯眼的冒紅光的監控探頭。
他打了個響指，監控頭上的紅光便黯淡下來。
馮輕柔呵了一聲:“易生，你現在真是百無禁忌啊。”
樂易生神色未變，冷漠的重複了一句話:“回答我的問題。”
馮輕柔站起身，溫柔的將樂易生的頭抱在懷裏，就像母親安慰孩子一樣拍了拍他的背。
“乖，我們可是一家人啊。”
樂易生忍無可忍正要推開她時卻感覺一把剪刀穿破了他的喉嚨。
直接刺在喉嚨上的軟骨表面，溫熱的血液流出，浸濕了樂易生的風衣。
剪刀是從脖子側邊刺進來的。
樂易生瞪大了眼睛，喉嚨上的刺痛讓他說不出話來。
馮輕柔鬆開他，手指揩了他的血液放入口中，享受般的眯起了眼睛。
她笑了笑說道:“易生的血液可真美味，果然不愧是我的兒子。”
樂易生捂着自己的脖子，身上升起一股淡紅色靈力，抑制住自己的血液流逝。
馮輕柔笑的發顫，有趣的看着樂易生的動作說道:“我知道你想問什麼，明明說好了不抓你也不殺你，為什麼還要這樣，兒子啊，我可是沒想殺你，這點傷應該不足以致命吧。”
樂易生眼神不帶一絲溫度的看了她一眼。
他徹底心涼了，本以為馮輕柔多愁善感會有那麼一絲感情尚且存在，但這樣的表現看起來比樂余還要變態。
樂易生喉嚨上的血止住，他聲音沙啞，比起之前難聽不知多少倍。
“我想……知道，我的身世……還有……為什麼……要對這樣對我……”
馮輕柔拍了拍他的腦袋，輕柔的撫摸，和曾經一樣，像是個慈愛的母親。
“易生啊，你就是我的孩子啊，作為我的孩子難道不該為我們奉獻一切嗎？”
語氣溫柔細膩，但說出來的話卻是讓人那般心涼。
樂易生搖搖頭:“你一直……東扯西扯……到底想要說什麼。”
馮輕柔坐下，喝了口熱水，語氣如同蛇蠍:“你都知道這麼多了，還來問我幹什麼，你要知道我可不是老樂，我瘋起來真的誰都會殺，夏年華又能怎麼樣，十多年前他還得恭敬的叫我一聲大人……”
樂易生抓了抓旁邊的紙巾，擦乾淨自己喉嚨的鮮血，說:“你的意思是說，你的地位很高，或者說在夏家的地位很高？”
馮輕柔揚起了頭，看了看天花板明亮的燈光，若有所思。
“你想套我的話嗎兒子？夏家？夏家是一個你完全不能抵抗的龐然大物，你死心了吧孩子，念在我養你這麼多年的感情上，我勸你最好不要負隅頑抗，你只是一個被我和樂余用來提升實力的祭品而已。
你的鮮血真的很不錯呢，剛才那小小的一口我就感覺到了裏面蘊含的力量，獻祭成功后說不定真可能突破仙境呢。”
樂易生淡漠的搖頭。
他感覺自己好像已經成了唐僧肉一樣，夏年華要奪他根基，養大自己的父母要獻祭他。
就為了突破仙境到另一個層次？
樂易生看了一眼馮輕柔。
隨後頭也不回的捂着自己差點被刺穿的喉嚨出去了。
馮輕柔坐在椅子上含笑凝望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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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是十月六號。
樂歡和唐小嬌在家裏玩的不亦樂乎，圓空早早就出了門，不知去向。
“嬌嬌！你給我過來！”
唐小嬌蹲在沙發後面，剛起身就被一隻抱枕砸中了腦袋。
唐小嬌氣急，張牙舞爪的撲向樂歡。
這時，家裏的門正好被打開。
樂易生怔在了原地。
樂歡看着身上的唐小嬌，尷尬一笑，唐小嬌也是迅速起身，把地上凌亂的棉花攏了攏。
臉色有些紅潤。
樂易生倒是沒說什麼，現在已經習慣了家裏總是會這樣。
原本是圓空和樂歡的大鬧天宮，現在只是把圓空換成了唐小嬌。
突然樂歡驚呼一聲衝到樂易生面前，一臉焦急的看着樂易生，她手指摸上他的脖頸，那道被剪刀刺開的口子明顯。
“哥你怎麼了，你……脖子上……”
唐小嬌也一臉懵逼，樂易生是修鍊者，普通人根本傷害不了他，那就是說樂易生被某個修鍊者弄傷了？
樂易生抓住樂歡的手指，輕輕拉開，又摸了摸她的頭說道:“不小心蹭到的傷口，這點小傷沒事。”
樂歡倒是信了這個說辭，拍了他一下抱怨他:“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樂易生笑着捏了捏她的臉，隨後走到沙發這坐下。
把身上的背包放下來。
對着樂歡說道:“這裏這麼亂，你還不收拾收拾？”
樂歡哦了一聲，就去邊上拿了掃帚掃地。
樂易生又對着站在旁邊的唐小嬌說:“你跟我來。”
語氣有些冷，和平時一樣，唐小嬌沒有覺察出什麼異樣。
但樂易生卻是想要直接攤牌了。
樂歡疑惑的看着唐小嬌和樂易生上了樓，進了唐小嬌房間，關好了門，心裏竟然有些不舒服。
哼，吃醋！
雖然她知道哥哥和唐小嬌一定是有修鍊界的事情要談，但是心裏還是不免有些吃味，儘管這個唐小嬌僅僅十五歲。
唐小嬌房間裏。
樂易生淡然的望着她，語氣不咸不淡:“唐小嬌，你住這裏多少天了？”
唐小嬌突然和樂易生共處一室，不知道為什麼心裏有些緊張，她弱弱的回答:“五天……”
樂易生點頭:“當初說的是住兩三天，而且是你母親要求的，我念在你們幫我解除封印的份上答應了，現在你母親一直不出現，你想一直在我家住下去嗎？”
唐小嬌心虛，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剛出聲一句“易生哥哥”就被樂易生打斷。
“別和我耍嘴皮子，也別矇混過關，你到底來我家做什麼？什麼目的？”
樂易生其實早就想問了，他回了趟洪峰市，其實也有順便躲避唐小嬌的意思，畢竟譚靈靜當時說的是住兩三天，樂易生想的是如果回來唐小嬌還沒走，那就和她攤牌，直接趕她走，他不可能放一個潛在的威脅放在他身邊。
唐小嬌驚愕，咬緊了下嘴唇，一臉為難和難堪。
“易生哥哥，我……我……”
唐小嬌難以啟齒，她覺得這樣的做法實在太骯髒了，不敢說，怕樂易生對她的印象跌落谷底。
她演技太拙劣，從一開始住進來樂易生就知道她別有用心。
樂易生眼神淡漠，神情有一股威嚴，直逼唐小嬌。
唐小嬌難以啟齒，卻還是扛不住這樣的眼神壓力支支吾吾的說:“我……我媽媽讓我來……來偷你的大封印術傳承。”
說完她就紅了眼睛，低着頭不敢看他，好像自己受了委屈似的。
兩隻長長的馬尾辮垂在身前，粉色的公主裙凸顯她的可愛，這樣的神情讓她有種瓷娃娃的美感。
樂易生皺了皺眉:“你媽媽讓你來……偷？”
唐小嬌不想騙他，嗯了一聲，又鞠了一躬:“對不起。”
樂易生疑惑:“為什麼要偷？你如果想要可以問我，我看在你們幫了我的份上不會藏私，大封印術我本就不是很在意這個傳承，可你們要偷？”
唐小嬌退了兩步又鞠了一躬，哭着說:“對不起，易生哥哥，我錯了。”
樂易生搖搖頭:“算了，你還算誠實，更何況你幫了我，這件事就算了，但是我家你是不能繼續住了，自己回去，要不然叫你媽媽或者聞人寂來接你。”
唐小嬌輕輕的點頭，顯然也知道自己沒資格要求什麼。
只是再一次的說:“對不起。”
樂易生沒答話，搖搖頭出了房間。
留下唐小嬌在房間裏一臉頹喪，咬着嘴唇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