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 嫉妒心的報復
一個十五歲的女孩子不着寸縷跳了樓,先有愛的日記在前鋪墊,後有吞安眠藥自殺渲染,張欣十足的變成了一個人人鄙棄的不良/少女。
張欣的父母為了臉面,不受人指指點點和嘲諷挖苦,選擇了息事寧人,連夜搬離了臨江縣。
而幾個始作俑者,除了開始的一個星期每天過的膽戰心驚,夜不能寐之外,後續的日子依舊和之前沒什麼兩樣。
張欣死後,楊潔白卻是安安分分的不再惹事,最後一個月每天陪着祁君做中考衝刺。
“呵。”姜妍聽完整個故事,目光落到楊潔白顫抖的身子上,緩緩上移瞥見她側臉上的驚恐,輕笑道:“每一個遭受過校園暴力的人,最後十個有八個,都會校園暴力別人。”
她又把目光落到面無表情的許韓身上打趣道:“聽完什麼感覺,一個喜歡你的姑娘被另一個喜歡你的姑娘逼死了,難道你就沒點愧疚?”
許韓不理會姜妍的話,站起身來背對楊潔白,看着院子中綠油油的葡萄架沉思半晌后問:“張欣因為你說你是我女朋友就對付我,這個理由未免有些牽強。”
“當然不是。”楊潔白嘆了一口氣,悵然接話,“她是為了阿傑.......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張凱傑是張欣的親哥哥。”
“張凱傑就是阿傑?”姜妍看着手機不經意的問出聲。
許韓走到門邊,抬腳跨出去站在台階上,聽見時不時響起的鳥叫聲和蛐蛐叫聲心裏五味雜陳。
明亮的太陽光灑在他的腳邊,他盯着水泥地上刺眼的反光沉默不語,明明天氣有些熱,明明太陽很烈。
為何偏偏他感覺周圍像是被蒙了一層灰,周身有些涼。餘光瞥見胳膊上因為寒冷而起的雞皮疙瘩,心裏逐漸下沉。
姜妍掃了一眼許韓長身而立的背影,站起身來走到楊潔白旁邊,雙手撐着桌面,勾唇一笑,“他的問題回答了,我的問題呢?”
楊潔白聞言一愣,沒太明白姜妍說的什麼意思。
“陳彪手裏的東西,到底在你手裏還是阿傑手裏?”姜妍說著直起身子,走到楊潔白身後,湊近她耳邊用氣聲威脅道:“楊潔白,你們不管誰拿着那東西,死一百次都不夠。”
楊潔白偏頭看着姜妍篤定的臉,放手放在桌子下面交握在一起,眼神躲閃,“東西,真不在我這裏。”
“你知道最近陳彪在喪心病狂的搜索你倆的藏身之地嗎?”姜妍說著已經朝許韓走過去了,“為了找到你,陳彪還抓了祁君。”
“你說什麼?”楊潔白驚呼。
姜妍走到門外和許韓並排而立,兩個人長身而立,均是把雙手塞進褲口袋裏裏面的的背影和院子裏的葡萄架構建了一幅安靜美好的畫面。
他們看上去,是那樣的般配!
“你什麼時候和木寒煙牽上線的?又是怎麼威脅木姥姥的,或者說,你是怎麼搭上姜思的……這些我想你今天有必要說清楚。”
姜妍頭也不回,語氣輕微,聽不出喜怒,“我知道你不會輕易開口,桌上放着兩支錄音筆,你打開聽聽再決定,要不要說實話。”
許韓聽見姜妍這話偏頭斜了她一眼,表情複雜,眼眸微眯,“你又去偷聽誰談話了?”
姜妍唇角往上揚,視線始終留在面前的葡萄架上,不答話。
楊潔白將信將疑的拿起桌上的錄音筆,按了開關。
熟悉的聲音從錄音筆裏面傳出來,一段是陳彪和姜思的談話,一段是陳意和木姥姥的談話。
楊潔白把聲音開的很小,姜妍和許韓只是聽見細微的說話聲,具體聽不見說了什麼。
許韓瞥見姜妍臉上似笑非笑的冷意,對那兩支錄音筆越發的好奇起來。他的想法就是,離開的時候直接搶走。
“如果我說了,你們真的會放過我嗎?”大約二十分鐘后,楊潔白才慢吞吞踱步到門口,小心翼翼的試探着問。
“那就看你的誠意了。”姜妍慢條斯理的回身與楊潔白擦肩而過,走進屋裏,拿了桌上的一個蘋果咬了一口,倒躺在沙發上。
楊潔白沒得到許韓的回應,沉吟半晌重新回到先前的位置坐下,開口道:“祁君過生日那次,其實不是我第一次見你和木寒煙。”
姜妍聽見這話,停下了嚼蘋果的動作,看着楊潔白一眼不眨。
許韓聞言也是挑了眉。
“我第一次見你和木寒煙是你們大一那年快放暑假的時候,我偷偷跑來濮陽,看見你們坐在你們學校後街的大排檔自助燒烤。”
楊潔白說到這裏,低下頭,“你們可能不知道,木寒煙同時喜歡兩個人吧。一個是許韓,一個是陳乃夫。”
姜妍嚼着嘴裏的蘋果,聲音有些不耐煩:“說重點!”
“我有一個執念,但凡是喜歡許韓的人,我都會先跟她做朋友,然後想盡辦法讓她萌生退意。”
“祁君那裏,我成功了,沒想到遇到木寒煙這個油鹽不進的人,她竟然和我的想法一樣。”
楊潔白陷入回憶里,開始講訴她和木寒煙的種種。
她找到木寒煙攤牌,甚至嚴詞厲色的威脅她,木寒煙看着面前這個風情萬種的人只是面無表情的說:“想威脅我,你還太嫩了。”
兩人對峙半晌以後,均是在對方身上看到了讓自己感覺到危險的東西。
楊潔白的嫵媚張揚是木寒煙沒有的,木寒煙的清純安靜是楊潔白早已丟失的。
她們最後達成了共識,各自去打發那些對許韓有想法的人,一旦許韓身邊有什麼風吹草動兩人便互相通知對方。
等到祁君來了濮陽,楊潔白的心開始慌亂了。木寒煙多次和許韓祁君一起吃飯之後確定了許韓對祁君很不同。
可是兩人都沒有告知對方,祁君很有可能就是許韓心裏特別的那個存在。
木寒煙總是不動聲色的用一些模稜兩可的話和角度借位去迷惑祁君,讓她誤認為自己和許韓的關係很好,好到誰也插足不了。
直到祁君生日那天,許韓和楊潔白攤牌之後,在酒吧光明正大的和祁君表白,木寒煙才後知後覺,她和楊潔白都輸了。
那晚陳乃夫送她回家,板著臉呵斥木寒煙說:“你喜歡許韓?許韓不喜歡你!”
這句話讓她更加堅定她和楊潔白才是一條船上的,於是在凌晨一點她和楊潔白碰面,兩人第一次爭執不休之後大打出手。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許韓喜歡的人是祁君?”木寒煙第一次毫無形象抓着楊潔白的頭髮,聲嘶力竭的吼。
“你不也沒告訴我嗎?要不是阿傑在濮陽跟蹤了許韓三個月,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倆成天出雙入對的。”楊潔白毫不留情的回擊。
“告訴你又怎麼樣,許韓他不喜歡你這樣,滿身風塵氣息的女人。”木寒煙厲聲譏諷。
“你整天裝的跟個雛兒一樣,他不也是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你嗎?木寒煙,你特么認清事實,許韓喜歡的是祁君!只要那個人是祁君,不管什麼樣他都喜歡!”
最後的結果就是兩人費勁了力氣,狼狽的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氣,不甘心的各自捏緊拳頭在心裏仇恨着共同的敵人。
因為兩人的嫉妒心和報復心,她們再一次合作了,目的是拆散祁君和許韓。
偏巧那時候楊潔白和阿傑鬧了矛盾,阿傑為了在濮陽站穩腳跟和陳彪搭上了線,接着因為木寒煙的攛掇,陸修頡和阿傑見了面。
陸修頡被阿傑下了套,被迫和他合夥把楊潔白算計到了陳彪的床上。楊潔白事後氣不過傷了陳彪,陳彪之所以找了陸修頡的麻煩也是木寒煙和阿傑合謀的。
那時候阿傑還特別詫異的看着木寒煙問:“你喜歡的人是許韓,算計陸修頡幹什麼?”
“如果你被兄弟和喜歡的女孩子同時背叛,你什麼想法?”木寒煙冷笑着回。
“最毒婦人心,這句話果然沒錯。”阿傑嘴角噙着笑,突然給木寒煙來了一個壁咚。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陸修頡能對祁君動心思,也是你動的手腳吧?”阿傑似笑非笑的看着木寒煙,在她答話之前直接粗暴的含住了她的唇。
木寒煙掙扎着推開他,惱怒的抬手還沒有揮過來就被阿傑扣住了手腕,阿傑神色落寞喃喃自語:“你不是她。”
阿傑和木寒煙之間的糾纏被楊潔白看見了,楊潔白二話沒說拖着木寒煙來回扇了好幾個巴掌。
阿傑去制止的時候,楊潔白反手給了阿傑一耳光,伸手用力一推阿傑的人,猩紅着眼眶怒吼:“阿傑,你混/蛋!你的心是特么萬花筒嗎?說變就變了!”
“楊潔白,得不到回應的感情沒人能撐過十年八載的。”阿傑手掌摩挲了一下被打的地方,“我不會再無條件縱容你,你好自為之。”
陳乃夫之於木寒煙,阿傑之於楊潔白是同一種性質。
除了許韓之外,那是她們的第二選擇,她們可以對其置之不理,但是絕不容許她人惦記,更不允許他們轉身另選她人。
因為那樣,會讓她們感到自己的領地被人侵犯了。一旦這種時候,就算是優雅的白天鵝也會豎起一身毛,變成一隻戰鬥公/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