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搶客
“咦，蘇老闆？”穿着雨衣的孩童萬分驚訝，他跟隨父親而來，結果竟然看到了幫他完成作業交易的蘇白。
蘇白比他更驚訝，這個囂張的孩子竟然還敢來找他。
“王小明同學，可是有什麼問題？”
王小明搖頭，他沒有看到箜篌姐姐，於是轉身跑掉，他要去跟着父親。
蘇白“切”了一聲，也跟了上去，他要去踩點。剛從南城回來的時候，有個中年男人引起了他的注意，決心今晚送出雙羽信箋。
最近生意不好，大家死氣沉沉，竟然連願望都沒有，他懷疑有人從中攔截。
比如不久前姑獲鳥的事，被人捷足先登，還把自己的助手也給捉了，明顯是衝著自己來的。
他今天就不信捉不到那個在背後搗亂的人，甭管仙魔，阻道者斬。
一個不知道過去和未來的人，當下即是最重要的。
敢搶他的生意，抓他的屬下，叫他有來無回。
王小明的父親開了一家建築公司，承包的剛好就是南城的開發。此次來南城視察工作，不曾想被自己不用寫作業的孩子跟蹤了。
蘇白很快就發現他和王小明的目標是一個人，趁着那中年男人進入了辦公樓，他一把捂住王小明的嘴，轉到牆角，開始詢問。
“你跟着他做什麼？”
王小明咬牙：“不關你的事。”
“他是你父親？”蘇白腦海中掠過一副圖像，很快和跟蹤的男人對上，玩味道，“你不想寫作業，不要女朋友跟他有關。”
“跟你沒關係。”王小明膽子大，典型的熊孩子，孤身一人敢和怪人做交易，那麼此刻，他張嘴便咬了蘇白一口，像顆小炮彈一樣衝出拐角，直奔人群。
蘇白捲起衣袖，一圈牙印歷歷在目。他不怒反喜，一個能讓自己的兒子不惜與魔鬼做交易的父親，絕對能夠收下他發出的雙羽信箋。
他逗留在南城，沒有回去，隨便給路家豪發了個訊息便不再管那案子，結界既破，那個地方該曝光了吧。
是夜，公園周圍燈火通明，施工者發現了一處駭然的兇案現場，記者媒體警察和八卦的人群久久不散。
蘇白找了家小店，點了碗多加蛋不要蔥的霸王面，慢悠悠等待。
不久前，他打聽到公園發展的老闆名叫王軍，正是他今天發現的目標。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蘇白得意笑了，一個人的時候他是比較神經的，不用在箜篌面前裝冷酷，所以，箜篌失蹤了，他一點兒也不着急。
王軍半夜還沒出辦公室，他眼中閃爍着狂喜的光芒，如今這時代，有事發生意味着名氣，有名氣意味着金錢。他腦海中已經有了幾個主題公園的思路。
一陣滴滴的鈴聲，王軍拿起了他的手機：“小媛，今天我忙，周末再來。”
“老公，我已經在樓下了。”手機中傳來女聲，嬌滴滴，說的對方心痒痒。
王軍人逢喜事精神爽，小情人還來了，他自然也不會推辭，立刻讓她上來，順便用今天出的駭人場景嚇她，聽見對方依賴的呼喊，哈哈大笑。
一身妖嬈打扮的長發女子進入了辦公樓，她看不見的地方，有兩道目光緊隨而至。
蘇白正準備穿牆，見到此景，索性化作風跟了進去，省法力。
女子覺得有點兒冷，轉頭看了看那邊依然亮着光的公園，沒有光的地方似乎更黑，其中蘊藏着未知的鬼怪。她皺了皺眉，暗罵一聲晦氣，裹緊衣服走了進去。
一個矮小的身影趁着她轉身的剎那溜了進去。
蘇白率性進入，沒有坐電梯，躲在樓梯口，然後就瞧見一抹熟悉的身影繞過他快速竄上了樓梯。
王小明這小鬼，居然還在這兒？
蘇白想都沒想就跟了上去，這孩子好歹是他有史以來接待的最小年紀的顧客。
這幢辦公樓並不算高，十幾樓，小孩子精力旺盛，硬是一鼓作氣爬了上去，跟在後面的蘇白恍然覺得很久以前自己也曾經如此激昂，爬過參天大樹。
他不禁捂頭，腦袋絲絲牽扯，疼痛不已。這一下，他失去了王小明的蹤影。
幸好，緊接着，電梯響了，他看到了那位女子，痛過的頭腦瞬間清明，迅速理清了關係。
原來那小鬼是跑來抓姦的。
他摸摸口袋中的摺疊起來的信箋，信心倍增，下一個顧客坑……接定了，說不定還能收穫一枚靈魂。
蘇白挑眉，決心在外面等一等，親人吵架這種事，他沒有興趣。
不料辦公室中傳來的兩聲尖叫，他飛速跑過去，只見窗戶大開，一雙腿眨眼而過，王小明竟然掉了下去。
蘇白伸手甩出一張紙片去接，眼看就接不住，一陣黑旋風卷過，翅膀扇動的聲音，一群蝙蝠拖着昏迷的王小明飛了上來。
這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間，辦公室的男女幾乎還沒反應過來。
王軍反手一巴掌打在情人嬌俏的臉蛋上，跑到窗邊將兒子接過來，趕緊向蝙蝠中若隱若現的黑衣人道謝：“夏塵大人，多謝。”
蘇白在旁邊警惕的看着突然出現的蝙蝠人，西方的妖怪。
那夏塵撇頭看向蘇白，挑釁笑了笑，也不進來，對着王軍點點頭：“你我既然有契約，我自然會保你家人，再見。”
說完，也不理會這裏發生了什麼事，十分公事公辦的態度，仿若真正的守護神。
對比起來，只能用玄奧的願望交換的蘇白顯得弱爆了。
尤其是他手中的信箋，莫名有點兒小眾和落伍的意思……
蘇白回頭，冷這臉，耍戲法般從空氣中拈出了精緻的信箋，遞給正用危險目光望着他的王軍……的情人。
“這位女士，如果有麻煩，請來蘇白事務所找我。”蘇白不再多說，背過身，從窗口一躍而下，仿若一片羽毛，飄向遠方。
王軍見識過世面，並不為所動，使勁兒關好窗戶，抱著兒子，轉頭看向自己的情人：“樂媛小姐，請離開。”
樂媛驚慌失措，先前的系列情景已經超乎了她的想像，這才反應過來，忙着和金主道歉：“軍哥，你聽我解釋，我剛才以為那是小偷，不小心……”
“滾！”
決絕的聲音，伴隨着女人連哭帶爬的離去和王小明嘴角的微笑而回蕩在夜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