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老人去世

第九十五章 老人去世

?梁國成從狗爬犁上卸下黑豹,在它頭上拍了拍。他帶着黑豹找了高坎,目測在他土搶射程範圍。圍剿獵物獵人埋伏都不直對洞口,他找的土坎在野豬洞的右則,往土坎頂上拱拱雪趴下,黑豹也懂事的在他身邊趴下。

太陽出來了,照在雪地上反射出七彩光線。他恍恍惚惚覺的太陽光下有個人,迎着七綵線張着雙手向他跑來。看着有點像小雨,太陽光太強了,刺的眼睛怎麼也看不清,使勁揉了揉眼睛也看不清。他剛要站起來迎上去,黑豹在旁邊咬他的皮袱。

這才發現剛才睡著了。順着黑豹眼睛的方向,兩隻野豬結伴出窩。好像是一公一母,因為看着一個長的大,一個長的小一些。他急忙端槍瞄準大一點的,屏住呼吸,趁它轉頭的機會,開了一槍。*噴出一團火奔向野豬。

野豬中槍后,慘叫着亂沖猛跑,另一隻趁機逃掉了。梁國成帶着黑豹,順着雪地里點點滴滴雪跡,一路追了幾里地還是黑豹先發現了它。黑豹叫着撲了出去,嗷嗷叫着嘶咬了幾下又退了回來。他知道這麼大的野豬,土槍一槍打不死它。

這個野豬也太長的大,有將近二百斤,受傷野豬作困獸之鬥,把黑豹咬傷再失去幫手。他快步趕到跟前,野豬受傷流血太多己經站不起來了。看見人過來,瞪着血紅的眼睛蹬着他。他瞬間想起了李援朝,為了完成任務,那種大無畏精神,那種無奈的眼神。

他再次端起槍,閉上眼睛開了槍。野豬幾乎沒再叫出聲,倒在血泊中;土搶射擊時離野豬太近,在野豬胸前擊出一個密密麻麻的血窟窿。鮮血順着槍擊的傷口,不是往外淌血,是“咕嘟、咕嘟、”的往外冒。想到他小時侯殺雞都不敢看,在朝鮮拿*朝人掃射,現在又近距離的射殺生命。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把狗拉雪趴犁拉過來。在這零下三十度的山裏,沒有了生命的動物,很快就會凍成一陀。僵硬的屍休在小狗拉趴犁上無法固定,無法運回他們的住地。

三個小時的路程,天黑了才回到住地。有黑豹在身邊,再複雜的山路,也不用擔心會迷路。這是他第一次打到大動物,黑豹在這崎嶇不平的山路上拉不動,只能他也套了根繩子幫着拉,到家已是撐燈時分了。

老人非常高興,山上已經很少見這麼大的野豬。一般發現了這麼大的野豬窩,也要再約上個豬人一塊打,萬一一槍打不到要害它反過來攻擊人。只有梁國成這樣新獵人才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兩隻野豬在一起開的槍。幸虧打到了野豬要害,過於疼痛忙於逃命,沒有反過來攻擊他,要不然他和黑豹就有性命之憂!老人高興之於,也暗暗為他擔憂。不過總的來說還是幸運,這頭野豬有將近兩百斤,按當時收購價三毛,也能賣五十幾元。山上獵人消費低,夠兩人三個月生活了。

進入一月份,也是北方最冷的季節。梁國成帶一頂兔皮帽子,反穿着狍子皮大衣,羊皮褲子,不論颳風下雪追遂獵物。他己經習慣了在雪地里拄雙拐,幾乎不摔跤,而且雙拐步子大,比正常人跑的快,跟在他身後的黑豹和他一身白皮袱反差大,被獵人們親切的稱作黑白雙俠!

連續下了半個月鵝毛大雪,積雪己經達到一米了。他己經幾天沒出門了,因為雪太厚,一腳下去插到大腿根,行動太緩慢,土槍打到大一點的動物,很少能一槍至死,有的要追幾里路。黑豹在這裏厚雪裏,更是無法使展。

老人也病的更嚴重,白天晚上不停的咳嗽。這些天天下雪,可能和氣壓有關;更是咳嗽帶氣緊。前些日子抱着小藥罐,吃些能好一些,最近好像吃了葯不起作用。尤其是晚上根本不能躺下睡覺,只能在土炕上坐的打瞌睡。可是獵人一年的生計就是冬天這幾個月,如果冬天不倉儲夠來年的肉食,賣大型動物得到的錢,第二年在山上無法生存。

老人病的根本出不了門,倆人一年的生計自然落到他身上。今天好不容易雪停了,又颳起了討厭的大風,他想出去碰碰運氣。在這樣惡劣的天氣,雖然打獵困難,可是動物生存更困難。每年冬天都有成千上萬動物,在這一米厚的雪裏找不到吃的凍餓而死!

吃草的動物都往高些的山上,迎風朝陽的地方。那裏虛雪薄一點,吃草的動物能拱開雪,吃到雪下面的枯草,當然也引來吃肉的掠食者,實際上是為了生存較量的地方。

梁國成擔心老人的病,要把黑豹留下作個伴,老人擔心他的安全,又擔心他在大雪山裡迷路,執意要他帶着黑豹。他迎着風出了門,黑豹撒着歡跑在前面。出了自己的小院,每往前走一步,雪都要陷進大腿根。黑豹無法在這麼深雪裏行走,萬一陷到個雪坑裏會悶死它。梁國成讓它回去,黑豹像不情願似的,走一步一回頭的回去了。

梁國成拄的雙拐,在一米深的雪地里上山更艱難一些。拐仗戳地面積太小,每往前一步都比別人負出更多力氣。快到山頭時聽到像是鹿叫聲,側身隱蔽在雪堆後面,觀察了一會又沒有鹿的影子。他覺的可能是錯覺,剛站起身又聽到是鹿叫聲。再細細觀測得確沒有,仔細聽又沒了聲音。

他不想耽誤時間,想儘快趕到山上獵場,找位置隱蔽下來。這麼深的雪,是伏擊大形獵物的時機。他往前走了幾步,又聽到鹿叫聲;這次不光是叫聲,是動物的哀嚎聲。讓他確定周圍一定有隻鹿,掉在雪窟窿里上不來。對獵人來說,這是天賜的禮物。

在山上找動物一般不能聽聲音找,因為山上山巒起伏,迴音不定方向。他在這周圍找到了鹿腳印,順着腳印慢慢找到了一個坑。從邊沿上看有三米大小,山上的坑大部份是早年間的水道,後來山水自然改道留下的。

坑裏積滿了雪,鹿從上面過陷了下去。越掙扎越陷的深,整個身子連頭都陷進雪裏,只抬着頭留下嘴和鼻子喘粗氣。獵人打獵為了減輕動物的痛苦,都是儘快把它至死。梁國成從肩上摘下來槍,對準它脖子開了槍。鹿沒有再叫,隨着槍聲垂下了頭,鮮血梁紅了周圍的白雪。

幸虧這隻鹿不算太大,捆住四個蹄子在身上,天黑前趕回了住地。黑豹站在院門口不安地狂叫,平常他拍拍它的頭,黑豹立刻就安靜下來。今天這狗像瘋了似的,還叼住他的衣服往屋裏撕。他鬆開繩子,把背上的鹿扔地上,跟着黑豹進了屋。老人在火爐旁邊躺着,小藥罐在他身邊打碎了。

他急忙把老人扶起來:“老舅!老舅!”

老人微微睜開眼,用微弱的聲音:“葯,葯。”

藥罐己經摔碎了。不過常年在山上的獵戶,因為每年有半年大雪封山,與山外失掉任何聯繫。山下的生活用品上不來,山上的人有需要有錢也買不上,所以像鍋碗瓢盆、油鹽醬醋、藥瓶藥罐這些一般常用的東西都有備份,那些易破易碎的,更是兩份三份的準備。老人的藥罐也有備份,葯是天暖時採摘的,一包一包配好包好了以防不測!

他把老人搬的放裏屋床上,開始從新冼藥罐煮葯。中藥怕煎糊了,要不停的攪動。裏屋的老人,不停的咳嗽,上氣不按下氣;喘氣像抽風箱似的,一聲緊似一聲。他拄着雙拐,外屋攪幾下藥;趕緊跑裏屋給老人給捶幾下背。

葯煎好了。他一刻不停的濾掉藥渣,揣着葯碗進了裏屋。老人趴在炕沿邊,頭下垂出炕沿,一口黃啖吐出了一半,在嘴邊流淌子。他幫他清理了啖,扶正躺炕上。老人己經說話困難了,有氣無力的奄奄一息。不過神智還清楚,他給他喂葯,他輕輕地推開了。斷斷續續地說:“我在小屋往了幾十年,這小屋就是他的歸屬。”

梁國成經過戰爭生離死別,雖然有些難過,但似乎看透了生死。平靜地說:“老舅!快開春了,你的病開了春就好了。”

老人苦笑了一下:“我自己的病,我自己知道。”

這時他突然覺的老人不咳嗽,氣也似乎喘均實了。他聽說過病人有回光反照,可是沒見過。他一晚上沒睡,一直看護着老人,生怕有什麼不測。到天快亮時,看看他睡的挺踏實;覺的老人可能挺過來了。突然老人急促的喘起來,伴有連續的咳嗽,給他喂嘴裏葯,瞬間咳的吐了出來。

梁國成急的大喊,老人己經說不出話了。到天見亮時,老人抬起手,像是要說話;只是張了幾下嘴,手慢慢的垂了下來,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梁國成親眼目睹了逝者面對死亡的無奈,活着的人面對親人死亡的無從援手。他給老人換上老人早己準備好的壽衣,為防止野獸進來啃吃屍體,把門窗用石塊磊起來,冒死下山給李貴子送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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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與情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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