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主任的談話

第九十一章 主任的談話

?政治部主任宇文浩說話文質彬彬,說話拉着長調並不招人待見。他問什麼小雨都對答如流,一說到嫁紿胡玉,就低下頭沉默,弄的宇文干著急沒辦法。小雨坐在宇文對面,心裏作好了打持久戰的準備,低下頭擺弄着自己的辨捎。

宇文得不到小雨回聲,只好又開頭問:“胡玉軍長經歷過長征的老紅軍,咱們應該不應該尊重他?”

“應該!”小雨毫不猶豫地說。

“胡軍長在戰爭年代,為全中國解放負傷多處。至個受着傷痛折磨,我們應該不應該照顧好他,讓他少受傷痛折磨?”

“應該!”小雨答應的仍然乾脆。

宇文暗喑高興,這次切入正點好像有門:“你是醫生,和胡玉軍長結成百年之好,能更好的照顧他的生活,治療他的傷痛是不是更好?”

一談到重點,小雨就像上兩次一樣,低頭不說話了。無論他如何解釋,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小雨就是不答應,也不抬頭看他。宇文主任也不能老在這耗着,耗着她也不抬頭不說話,兩個小時過去了,眼看中午快下班了,仍然沒有結果。

他還有其它工作,總不能一直在這耗着。只好再一次告戒她,再慎重的好好想想。宇文主任摔下門走了,小雨輕輕拍了下胸口,如負釋重地舒了口氣。與剛進門的大姐會心的對笑了一笑,誰都明白這種談話,只要她不答應胡玉的婚事,還會繼續下去的。

大姐為了小雨也為了自己,本來想勸說她在胡玉和李大山之間做個選擇。考慮到她和小雨母女感情有些錯位,現在勸說有些不適時宜,弄不好把關係搞更複雜了。

隔天宇文主任又來找她,連續的談話,都是同一個話題,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感覺。小雨心裏煩透了,想找個人傾訴一下,釋放一下心中的煩惱。下班時間到了,她走出辦公室,下意識的往大姐辦公室去。在胡玉打破她和大姐的平靜以前,她總是把大姐當媽媽一樣依賴,嘴上叫大姐,實際心裏一直把她當媽媽,就像母女似的無話不談。

宇文主任的連續談話,在她感覺就是以組織的名義給她施壓;雖然沒有說出來逼迫,她感覺就是逼迫。她現在急於有人能保護她,給她出主意,大姐是最好的人選。首先大姐是醫院院長,能以領導保護下屬的角度保護她;再有大姐是過來人,能從根源把事情分析透,再從保護她的角度看問題。過去每次遇到問題,大姐都既像媽媽又像領導,愛護她幫助她把事情處理的圓滿!

可是自從胡玉來過後,好像在她和大姐中間隔了一層紗,相互心知肚明,又無法捅破。

她好幾次在心裏下決心,想捅破這層紗,把她心裏的煩惱給大姐談談。大姐雖然不可能阻止宇文主任,但是起碼能紿她一些安慰,還能紿她出一些主意。也正好證明她拒絕胡玉的決心,她怎麼也不願意嫁給一個能做父親的人。

她快步像大姐辦公室走去,快到門口了又放慢了步子。她和大姐已經冷了這麼多天,今天突然急於表白,會不會反而引起大姐的懷疑。如果是弄不好更破壞關係,還不如暫時維持現狀的好。快到大姐辦公室門口了,她停下了腳步,站在那猶豫了一會,下樓出了醫院大樓。

新疆的太陽比內地晚落兩小時,油田沒有按當地時差調整時間,六點相當內地四點的太陽,正是驕陽似火的季節。小雨在新疆朋友並不多,除了大姐就是李大山。自從李大山是她的病人認識后,她的閑暇時間大部分是和李大山和他的工友玩。

李大山他們在宿舍區有單身宿舍,在油田辦公區還給他們有輪班宿舍。不過輪班宿舍床位不是固定每個人的,因為新疆的特殊性,夜間狼比較多,為了油田工人的安全,輪班宿舍是夜班人員提前到崗臨時休息,午班人員下班睡覺的地方。

李大山和他的工友們,都是一個連隊的戰友,又是經過戰場殺戮,似乎看淡了人生,更珍惜現在的友誼。沒有班也不回宿舍區,都在一個輪班宿舍擠。一張床交叉着睡兩三個人,地下也睡着人。

李大山是鑽井小隊長,在工區有他的辦公室。他除了任務緊急,或機器發生了故障搶修,完全可以正常上下班。可是他除了星期天回宿舍區,平時下班更願意和他的兵在一起,反正這裏也有食堂吃飯。

黑油油的柏油路,一眼望不到頭。兩邊種的鑽天楊也已經成材,只是風沙打的半邊沒樹皮。小雨頂着烈日,走在被太陽烤的軟軟的油路上。微風輕輕吹過,感覺一陣涼爽!

現在油田裏上班的工人有了接送班車,不過錯過上下班時間去工區,還是要攔來往工區和宿舍區的卡車。若大的油田就一個醫院,小雨是幾個科為數不多的主任,在當時也算是公眾人員,認識的人自然也多,有的她不認識的人,別人可知道她是主任,主動和她說話。她在馬路走了一段,就有路過的卡車主動停下。說出要去工區后,熱情地把她請上卡車架駛室,很快到了工區。

工區實際就是油田基層領導的指揮部,也是工人們的第二生活區。李大山是小隊長,是最基層的一級領導,自然辦公室設在工區。這裏除了一排辦公的平房,就是兩排宿舍和一間大通透的食堂。因為工人都是輪班制,看起來宿舍只有兩排,實際一間屋子四張床,輪班是十二個人的屋子。經常是工區的人,比單身宿舍還熱鬧。

小雨自從過年和他們喝酒後,感覺這些人雖然說話粗,但是都是實實在在的好人!尤其李大山,除了寫字能看出沒文化,說話辦事性格像文人似的慢條斯理的人,怎麼也和戰場上殺敵的戰鬥英雄聯繫有起來。剛開始幾次來玩,她總是找給李大山複查的理由,因為他出院時間不長,身體沒有完全恢復,為了不影響工作,就搬到工區輪班宿舍。

她也有理由來給他複診,其實更多的是找他們玩。剛開始她並沒有什麼想法,只是覺的和他們玩無拘無束,高興了笑,煩惱了哭,生氣了用髒話罵人,從來不用考慮後果。一開始每次來玩,總要找個理由掩飾,怕有人說閑話。後來來的多了,李排長老拿她起鬨,把她和李大山往一塊推,後來越放肆叫她嫂子。

剛開始還被地里叫,時間一長叫的多了,其他人也跟着叫。剛開始她覺的挺委屈,因為女人更看重名譽。覺的她來這裏是純玩的,並沒有和李大山談戀愛,曾經假裝生氣有兩個星期沒來。可是這兩個星期里,總覺的心裏就像貓抓的似的,上班忙忙碌碌還好點,下了班就老是沒着沒落的!

開始她並不承認在想李大山,恰巧那幾天有點感冒,覺的感冒鬧的心裏煩的過,過幾天感冒好了也就不煩了。有一次下了班,無意間下了班就往工區走,不知走了多長時間被去工區的卡車驚醒,才順着原路又返回來。

要說她和李大山,從他受傷到醫院,她把他認錯的那一刻起,在他身上似乎找到了梁國成。雖然他和梁國成是截然不同的倆個人,梁國成身上有文化人文質彬彬的氣質,給人感覺就是城市那種高大帥氣的富家子弟。李大山沒有什麼文化,長的也沒有梁國成高大帥氣,可能給人樸實憨厚感覺,是能給女人安全感的感覺。

她平時在醫院上班,既要作嚴厲的領導,又要作年輕醫生的良師益友,所以總端着主任的架子。只有到了工區,和李大山和他的工友們在一起,才能放鬆自己。她和他們大聲唱歌,肆無忌憚的的喝酒,喝多了大聲喊叫。忘記了她醫院主任,忘記了一個女人混在一群工人中。有時候她是故意喝醉,那樣可以忘掉梁國成。

她和李大山他們玩,只是在放縱自己,並沒有想過要和他談戀愛。只是覺的和她們在一起,可以脫下任何偽裝,不管如何放縱自己。這裏也是她安全的港灣,她也把李大山當作保護神,她哭了,可以趴在李大山背上放聲大哭,她醉了,李大山給她蓋好背子,一直守護着她睡醒。

他們有時也花前月下,悠閑地享受着兩人的世界。李大山也提過倆人的戀情,她沒有答應;可是又不想拒絕,被她用話叉了過去。雖然說梁國成在她腦海里,還住的他的影子,這個影子也越來越淡;她也覺的應該接受現實,他可能是永遠回不來了。每當她暗暗下定決心,放棄和梁國成這段感情時,冥冥之中總有另一個聲音告訴她,梁國成會回來的。可是戰爭結束幾年了,戰俘也交換完了。大姐通過她在內地的老戰友一直在打聽,一點他的消息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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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與情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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