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胡玉的困惑

第九十章 胡玉的困惑

?這時院門外傳來敲門聲,李貴子放下飯碗去開門。一會回了屋,一邊穿衣服一邊說:“有一輛緊急支援朝鮮的物資,領導安排我是這趟車長。大概要去五六天!”

李貴子穿好路服,扒拉了幾口飯,在兒子小臉上親了一口,提着路燈出了家門。秀蓮抱著兒子送出了門,戀戀不捨地說:“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李貴子邁步出了小院又回過頭來,對跟在後面梁國成說:“這幾天盡量別出去。如果有人問起,就說我表弟,來走親戚的。”

李貴子說完,愛撫的摸了下兒子的頭走了。粱國成突然覺少了什麼東西似的,心裏有一種沒着沒落的感覺。原來覺的在朝鮮沒有安全,隨時有都有生命危險。如今歷盡千辛萬苦回了國。從中午和李貴子王鐵鎖吃飯得到的信息,回了國內也是危機四伏,隨時可能被當作叛徒逮捕。

仔細想在朝鮮的磨難,誰會相信受了重傷還領導難友和敵人作鬥爭。誰又會在朝鮮時,相信思想上有埋怨被祖國拋棄,還堅定一定要回到祖國;這不是互相矛盾嗎?想到這他不寒而立,如果被政法機關逮捕,如果申述沒人信,有可能被當作叛征派潛回家的特務,那將有可能被處極刑。

他現在覺的四面楚歌,不管在朝鮮還是在國內,這麼大兩個國家,沒有他安全立身之處。他突然想到,怪不得李貴子離開他心裏空落落的。原來他心中有了危機感,在心中下意識的把李貴子當作了守護神,把他的家當作安全港灣。李貴子上班要走五六天,就像部隊營房,沒有了戰友,再安全的營房也是空的;雖然有李貴子的媳婦,但是給不了他安全。

回到屋裏,倆個陌生的男女在一個屋檐下免不了尷尬。外屋和裏屋隔牆上留個小窗口,為了省燈油小煤油燈放窗台上,兩屋都能有亮光。梁國成坐炕沿上,秀蓮出於禮貌抱着孩子在炕另一角,有一句沒一句和他聊天。後來實在找不到話題,把孩子放炕上讓他看一下,實際上是讓孩子陪着他,她去外屋收拾碗筷了。

秀蓮盡量幹活慢點,但是總有收拾完的時侯。秀蓮環顧堂房,再也沒理由在這了。出了屋外看了下月亮,剛解放大部份人家沒鐘錶,白天看太陽,下晚月亮星星,時間掌握的也準確。

她回了屋抱起孩子,對孩子說,也是讓梁國成聽:“寶貝!和叔叔玩的好不好?叔叔累了一天了,讓叔叔早些休息吧!”

家裏就一個帶玻璃罩的煤油燈,秀蓮晚上要帶孩子,推讓了一下,秀蓮抱着孩子拿着燈回了東上房。西下房裏瞬間一片漆黑,雖然建房時也留有小窗戶,但是因為窗戶口是廢紙糊的,屋牆是土打的夯土有半米厚,月光根本照不進來。

他摸着黑鑽進被子,心裏有總有一些不安。安全問題他可以少出院門,要連續幾天面對李貴子媳婦,這個陌生的女人,不知為什麼心裏產生一種恐懼。當他在朝鮮第一夜和英姬獨處時,只感到男女有別的不安。按說一個男子漢,面對一個獨自在家的女人,最多也應該是不方便,不知什麼原因會恐懼呢?這樣的日子要過五六天,不知道這幾天該如何熬過去!

第二天,秀蓮倒沒事似的,旱早起來給他淮備了飯菜。粱國成拘謹地接碗端菜,小心翼翼地低着頭吃飯。不抬頭看秀蓮,盡量避免和她眼睛對視。連秀蓮都看出他太拘謹,勸他放開一點,別把自己弄的和小腳女人似的!

下午有人敲門,梁國成有些心驚肉跳。秀蓮讓他在屋裏別出來,出去開了院門,進來的是王鐵鎖。一看就是老熟人,連李貴子兒子都不認生,張着小手要王鐵鎖抱。

梁國成迎了出來,王鐵鎖皺了下眉揮手讓他先進屋。原來王鐵鎖接到群眾舉報,李貴子家中來了生人。在當時要去邊境走親戚,必須要有戶口所在地開的證明。到了邊境親戚家要立刻到當地派出所報臨時戶口。

梁國成因為是偷渡過來的,沒有原住址,更沒有介紹信,所以無法上臨時戶口。他和李貴子也是老戰友長時間沒見面,憑着戰友間的激情,同情他在朝鮮受的苦難,相信了他的話,尤其是李貴子,還把他帶到家中。

這實際上是在他和李貴子中間埋下了隱患,萬一他說的在朝鮮受的苦難是假話,或者被俘叛變了。他和李貴子變成包庇變節分子,他們倆個可能被開除黨籍工職,下放農村勞動改造,如果嚴重點可能被叛刑。

作為公安人員,有群眾舉報,第一個想到了梁國成。

他有些後悔他們太看重戰友情,把不知底細的人當戰友,炸看起來是想幫戰友,實際是留在手裏一個燙手山芋!當時要把他直接交上去,由上級部門調查他的真偽,對他也算負責,對他倆人也是保護,起碼他們倆人沒風險。如果現在把他交上去,李貴子不在倆人的事無法統一口經,把梁國成放李貴子家一天了也說不清。

梁國成無形中把他們倆人和他拴在了一起,保護了他的安全也就保護了他和李貴子的安全。李貴子家有人舉報,已經明顯不安全了。他想到了燈下黑這個理,最安全的地方是把他帶到派出所。在那裏他是所長,誰都知道他在朝鮮戰場立過功,有個戰友來看他也很正常。只要他不出派出所小院,普通群眾不會懷疑派出所里的人。一切的一切,就只好等陳貴子回來再說了。

胡玉假期期間再也沒有見到小雨,只好心有不甘地回到部隊。他用五十歲的人審視婚姻,覺的結婚就是找個漂亮點的媳婦男人掙錢養家,媳婦不愁吃不愁喝,生孩子作家務?他覺的他和素顏就是這樣過日子。可是他不知道素顏沒參過軍,沒見過戰場的殺戮,只是一味的崇拜英雄,對英雄和家庭是甘願付出的!

他覺的像他這樣職業,二十多年的革命經歷,在五六十年代是年經姑娘追逐的對象。只要他伸出橄欖枝,不會有任何姑娘會拒絕的!怎麼也想不通,辛辛苦苦跑了幾千公里,哪裏會想到小雨會拒他千里呢?自從在火車上認識小雨後,雖然愛上了她,認定了她就是他此生的老婆,但是知道他有愛人後,他從沒像她透露過他的感情。甚至還儘可能的討好她,幫肋他找梁國成。他自認為小雨對他有好的印象,梁國成也失蹤了好幾年了,也應該有對家的渴望,怎麼就會這麼堅決的拒絕他呢?

胡玉回到部隊后,百思不得其解,一直悶悶不樂!李傅儒看出他此行不順利,問明了情況后,通過部隊總後勤組織部門,和石油部聯繫了新疆油田政治部。

內地企業已經取消政治部了。新疆油田因為是部隊集體複員,仍然沿用部隊建制,所以保留了政治部。

胡玉走了,他攪亂的一團麻,開始慢慢的理順。一切都似乎恢復了正常,大姐和小雨倆人都心照不宣,對已經過去的事,誰也不解釋不說,只當沒有發生什麼事似的。不過見面比以前客氣了,不像過去無話不說了。

小雨自那以後顯的更獨立了,不像過去有事找大姐,像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大姐也作過多次努力,想和小雨和好到還像母女那樣,很希望小雨還像過去那樣,把她當媽媽一樣生活上依懶她。

可是談了幾次,小雨嘴上答應了,到了第二天再見面說話,依舊是有工作上的事談,沒工作上的事還是沒話說。努力了幾次沒效果,她也不再免強了,覺的也可能是她和小雨的母女緣分盡了。可是她前幾天得了重感冒在醫院輸液,小雨不知怎麼得到消息,默默來到她的病房,衣不解帶地服待她病好。雖然現在倆人話不多,可是大姐不管公事私事隨叫隨到,從來沒有找任何理由搪塞過。

自從發生了胡玉的事後,小雨比從前沉默了許多,也從不往人多的地方去,沒事的時間總是在辦公室發獃。今天早上查完房后,她剛坐在辦公桌前。門被推開一條縫,一個小護士怯生生地探進頭來說:“主任!院長請你去一下辦么室。”

小雨來到大姐辦公室推門進去,油田政治部主任,一個小雨討厭的胖老頭在沙發上坐着。大姐指了指他,無奈的攤下下手,小雨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政治部主任看見小雨進來,指了指對面沙發要小雨坐,她知道兩個小時的煎熬又開始了。

“這個,這個,小雨同志,考慮的怎麼樣了?”政治部主任已經來了三次,給小雨做工作,要她答應嫁給胡玉。這個是部里領導佈置的工作,為一個長征的老紅軍,現在又是老將軍解決婚姻問題,對於他是責無旁貸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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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與情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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