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延誤戰機

第四章 延誤戰機

?一營長用望眼鏡雖然看不到山下的公路,但是從聲音判斷這是大部隊在通過。他處的位置是西面大山的後面,想切斷南撤美韓軍隊的退路,一定的攻下山頭,部隊在山上阻擊南撤的敵人。一營長迅速把部隊布署成攻擊隊形,在沒有任何重武器和炮火掩護下,發起了攻擊。突然,美韓陣地工事上,地堡里伸出超過三十挺機槍和迫機炮向攻擊的志願軍部隊瘋狂阻擊,雖然志願軍戰士不怕犧牲,前赴後續,很快部隊被美韓強大的火力壓在敵陣地前沿。雙方僵持了將近一個小時,攻擊部隊沒有前進半步,陣亡的戰士越來越多。一營長知道:像這樣僵持,沒有重武器掩護,部隊很快會被打光的,無奈下他命令部隊撤出戰鬥,前沿陣地上留下了一片志願軍戰士的遺體,清點人數陣亡十二人,傷三十四人。正在他一籌莫展的時侯,大鬍子團長趕到了。他帶來了一個機炮連,四挺重機槍,四門迫擊炮,三門六零炮,三門擲彈筒。他問明了情況,正要組織新的攻擊,胡玉步話機打來電話,大鬍子象胡玉彙報了前沿情況和傷亡人數,胡玉告訴他暫停進攻他馬上命令大炮攻擊。根據測算大炮能夠射到前沿陣地,胡玉命令就地架置,準備攻去。炮團團長接到命令后一邊安排架炮一邊派出了兩組觀察哨。因為是隔山打虎,沒有觀察哨無法擊中目標。兩組觀察哨到達前沿陣地己是下午了,他們顧不上吃飯,選了兩處制高點,馬上開始架設機器。美韓軍隊似乎早己作了準備,在志願軍選中的制高點一側,埋伏了阻擊手,志願軍戰士機器還沒完全架起來,兩處突然同時響起了槍聲,志願軍戰士應聲倒了下來犧牲了。又派了兩組,從新選了觀測位置,仍沒逃脫敵軍阻擊手。連着犧牲了四組戰土,炮團戰士的情緒一下落到了最低點。萬般無奈下,試射了幾炮,由前沿戰士試着指示方位,可是,志願軍戰士絕大多數是貧苦農民出身,根本沒上過學,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就連一營營長,雖然從一名戰士,成長成指揮員了,能指揮幾百人的隊伍,可是他連公尺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當試射的炮彈落下后,戰士們只是大聲喊,再前,再后,往左,往右,試射了一個小時沒有一發炮彈落在敵人陣地上。正在發愁時參謀長拎着部話機來到了胡玉面前。

“軍長,志司命令撤出戰鬥。”胡玉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部隊冒雨行軍了一天一夜,先頭部隊付出了那麼大的犧牲,大部隊還沒投入戰鬥就要撤出戰鬥,胡玉瞪着眼問參謀長:“你聽清楚了?傳錯命令老子槍斃了你!”‘參謀長知道他的脾氣,一邊把話筒遞給他,一邊笑了笑說:“聽的非常清楚,是志司的命令.”胡玉一邊接話筒,嘴裏嘟嘟叨叨道:“那個狗日的誤傳軍令?”

“是我下的命令。”話筒里傳出司令員不滿意的聲音。

“我、、、、、、”胡玉聽出了司令員的聲音,吐了下舌頭,臉一下漲了個通紅。

胡玉十四歲那年家鄉連繼續兩年乾旱,到第三年春天,整個村中家家戶戶實在沒什麼吃的了,野菜成了主食,吃的全村人浮腫。只有胡玉家的人不浮腫,村裡人都以為他家有糧食吃,一到吃飯的時候,總有人三三兩兩到他家偷看。其實並不是他家有糧,是胡玉有個姐姐遠嫁它鄉,回娘家探親時拿回來一布袋大棗,胡玉母親煮野菜時,總抓一把大棗放鍋里,當時誰也弄不清,全村人吃不到糧食都浮腫,只有他家人不浮腫。

當時只有十四歲的胡玉,對生活的還是似懂非懂,他最不想吃他母親做的野菜飯,尤其放了大棗又放鹽這種不甜不咸加上野菜有點苦的飯他實在吃不下;不吃餓的心慌,吃了拉稀,拉的屁股疼的不敢坐。這天他正和幾個孩子在村頭草堆上玩,看見村外大道上過軍隊,大人們嚇的跑回了家,他們幾個小孩跑過去看過大兵。這時快到中午了,其它孩子都回家吃飯了,只有胡玉在那看。這時大兵突然停了下來,接着開始埋鍋做飯,看着白花花的大米到進鍋里他口水直流。胡玉己有幾個月沒吃到白米飯了,到開飯時,看着戰士們揣着米飯大口吃着,他突然覺的特別餓,餓的心裏七絞八弄的難受。

“餓了吧!”一個看上去歲數和他父親差不多大,大家叫老班長的,揣着一碗米飯給他。餓的眼睛發綠的他,想接碗又有點害怕。

“吃吧,沒關係。”一個看上去比胡玉大不了多少的戰士起鬨到。胡玉揣起碗三口五口的狼吞虎咽的吃完了老班長又給他揣了一碗,他覺的有點不好意思,老班長看出他的心思,知道這半大小子,能吃死老子的彥語.道:“吃吧,我也有你這麼大的孩子,還不知能吃上飯不能,唉!”老班長像對自己,又像自言自語的說.。

“來我們部隊當兵吧?”比胡玉大一點的小戰士逗他。

“當兵每天幹什麼?”

“我們是紅軍!”

“紅軍是幹什麼的?”

“打壞人.”這個小戰士才當兵沒幾天,很多事情他也弄不清

“誰是壞人?”

“反動派。”

“誰是反動派.”

小戰士漲紅了臉:“我也不知道,這的問指導員.”

很深的道理小戰士弄不明白,胡玉更不懂,他就知道了一點,當兵能有白米飯吃。那以後,他家也沒回,跟着部隊;部隊走他也走,部隊休息他也休息,反正也不缺他一碗飯,戰士們也樂的有個小孩逗他玩。到了第二天,老班長看他還跟着部隊,擔心他找不回家,勸他回家,說什麼他也不走,老班長只好報告了連長。連長過來一看不點大的小孩,問他為什麼跟着部隊,他說要當兵,連長從一個戰士手裏拿過一支長槍告訴他說等他長的比槍高了再來當兵,他不說話,就是不走。連長也沒辦法,又擔心小孩一個人走丟了,叫老班長照顧他,在廚房幫着打打雜。就這樣他一直跟着部隊,直到有一天,部隊首長從這路過,看到一個孩子,穿着老白姓的衣服在廚房跑來跑去,覺的挺奇怪,停下來問怎麼回事,連長彙報了事情的整個過程。首長把胡玉叫到面前,問了幾句,然後把他帶到指揮部,給他穿上了軍裝,那時他才成了真正的戰士。到指揮部后剛開始打一點雜活,少大一點后給首長當警衛員;首長也象父親那樣照顧他的生活,空閑時教他學認識字。一直到他十八歲那年才叫他下的連隊,而且直接當的連長。多年來胡玉也一直把首長當父親一樣敬重,今天無意間說出這樣的話,他真想抽自己嘴吧。

“我什麼?馬上把部隊撤下來!”

司令員狠狠的扔下了電話。

胡玉本想解釋一下,山路多麼難走,前頭部隊負出了多麼大的犧牲,司令員扔下了電話,根本不聽。正在他無奈時,參謀長問道:“怎麼辦?”

“執行命令!”胡玉頭也不回道。

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何況剛下過雨,山路滑,尤其負重的牲口,大炮。雖然戰士們小心翼翼仍有兩匹馱重機槍的馬從山上滾了下去。

這時,志司通知胡玉和李博儒立即動身去司令部開會。胡玉只好讓參謀長組織部隊下山,帶着隨行人員和李博儒一同先下山去司令部開會去了。

吉普車在泥濘的公路上一路顛簸,胡玉心裏忐忑不安。他不清楚為什麼部隊急行軍了一天一夜,剛和敵人接火,而且負出了那麼大的犧牲,馬上又撤退,是部隊晚到了攻擊地點延遲了時間,影響了整個戰役,還是司令部戰役改變了計劃。如果是部隊晚到影響了整個戰役,他知道司令員的脾氣。可是當時的天氣,下的大雨,山路又滑;他給自己找了無數個理由,可是心裏感到還是感到不安。

“你覺的會是我們影響了整個戰役嗎?”胡玉問坐在身邊的政委。

“應該是。”因為天冷,一天一夜了沒吃什麼飯,李博儒胃疼的汗洙直落,兩個手頂着胃口,臉象黃紙似的。

“可是天下這麼大的雨,山路又滑,司令員也該考濾的。”

“別忘了,軍人只有服從,沒有條件的可講的。虧你當了這麼多年的老兵。”李博儒說。

“那,沒有嚮導我總不能變出一個來吧?”胡玉強詞奪理。

“這根本不是理由,誰叫咱們自己把嚮導弄丟了。”李博儒白了他一眼。

“該死的大鬍子!”胡玉罵道。

“你是指揮員,是首長,怎麼能埋怨同志呢?”

胡玉氣的眼珠睛瞪的多大,怕什麼來什麼。如果司令部戰役變了計劃,要他撤下來,怎麼都好辦;要是因為他沒按指定時間到達攻擊地點,延誤了戰機,他這個主力軍,臉可丟大了。可是政委說的又都在理,其實他心裏也明白,軍人,不管你有千條萬條理由延誤戰機,就是最大的沒理。

在秋末初冬的季節,昨天一天一夜的狂風大雨,己出現了霜凍,白芒芒的薄霜復蓋了整個大地。早上正是炊煙升起的時侯,因為戰爭路兩邊的村莊,已被強行搬遷,空曠的田野根本沒有人跡。遠處一棵枯樹上,一群麻雀嘰嘰吱吱的上下跳來跳去。

司令部是依山洞而建的,裏面山洞分成裡外間,最裏面放文件,外面機要室,山洞外面建了一排房子,作會議室。房外修了大的空地停車或首長撒步。周圍是松樹林,在林子中間修了防空洞和首長住宿的房子。胡玉的吉普車趕到時,停車坪只有少數車在停車坪。首長和政委雖然臉上嚴肅,但還是象往常那樣,和到了的指揮員一一握手,有說有笑。

從車窗里看到司令員臉上的笑容,胡玉心裏提着的石頭落了地。看來不象是他延誤戰機,是司令部作戰計劃的改變,要不然司令員怎麼能笑出來。胡玉幾乎笑出了聲,這下他可有得牛吹了,等開會休息時,他會告訴他們,他的部隊如何訓練有素,如何在狂風暴雨中強行軍,如何在沒有嚮導的情況下,摸黑走山路;叫他們知道知道老胡的主力軍可不是白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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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爭與情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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