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殺左相北有?
天晚上,珠兒便替代了小紅,說小紅勞累了一天,去歇着,自己卻要是歇在我的屋。
洗漱時,我特意的又仔細的看了看自己的腿,驚奇的現,膚色光澤潤滑,那條紅線不見了蹤影,就如從沒出現過一般。真是奇怪,我不禁“咦”了一聲,珠兒正與我拿毛巾,聞聲急急的奔了過來,神色說不出的慌張:“公主?怎麼了?現什麼了?”
我只顧着奇怪,也沒去細想她的問話,順口就答道:“前幾日我的腿上有一條紅線似的細紋,這時卻沒有了。”
珠兒長長的舒了口氣:“我還以為什麼事呢?我看看,沒有啊,公主一定是看花了眼,好了好了,公主,早點歇着吧,累了一天了。”說著一邊攙了我,服侍我躺下了,自己才在一旁臨時搭的鋪子上躺了。
知道她有話想說,也沒再多嘴,等了半天,才聽她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公主,恐怕事情有了變故。”我心下一緊,立即問道:“出了什麼事情?”
黑暗中,珠兒又是一聲長嘆,低聲道:“公主有所不知,早在幾個月前,那左相北有迎上我們時,我就覺得不大對勁,直到左相逼問出公主的行蹤,而後又追上公主,我才慢慢的看出了門道,原來左相離去后,又留話給大相,要大相緊緊的看住我們,我與小玉連片刻的自由也沒有了。”
我不以為然,“左相這樣做定是奉了他們贊普的意旨,這也沒什麼,你說說你為什麼要折轉馬頭返回來呢?”
“本來大相一聽我要回來找公主,那是一萬個不答應,巧就巧在,當時正好有左相給大相的一封飛鴿傳書,大相看后,對身邊的人說左相一路安好,已是找到了公主。又問我們公主平日身子可是孱弱?小玉當即就惱了,說公主身子很好,還要長命百歲呢。大相聽后不言語,我心想可能是左相的平安書上提了公主的身子。”我心下嘆了嘆,小玉聽到大相問我的身子,心中自然而然的就會想到晉陽,當然不想我與晉陽一樣,會惱怒也是她心緊張而致啊。
這廂珠兒接着道:“我就對大相說公主的飲食起居離了我是不行地,只有珠兒親自服侍公主,公主的身體才會大好。大相經不住我與小玉的軟磨硬泡,終於鬆了口,我便日夜兼程的趕了過來。”
她絮絮的說了一大堆,卻始終是不說重點,我有些不耐,問她:“珠兒,你不要告訴我,你大老遠地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些?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我不會怪罪你的。”
珠兒這才道:“我想來想去。不如。公主。就在此抽身吧。”
“為什麼?”
珠兒一咬牙。“因為。有人已是知道了此事。再晚恐怕公主就沒了機會。
”
我一怔。不解地看着她。
“公主。珠兒就實說了吧。那左相北有找到大隊伍時。無意中現了我模仿公主舉止地事情。心中起了疑惑。連連地追問我。我雖是沒有說出。可是看如今這左相對公主寸步不離地樣子。分明就是識破了我們地意圖。”
“你是說,北有已是知道此事了?”
珠兒點頭,“十有**。”
我慌了,“怪不得,怪不得他說話句句帶刺,我還以為他只是試探呢,卻沒想到……珠兒,這可怎生是好?”說話間,我已是沒了主意,“再說了,即使現在我們倒換身份,有那左相在這,也是萬萬不能的了,怎麼辦?”
說真地,讓珠兒替代我文成嫁到吐蕃,是唯一也是最後的機會了,如果我不能好好把握,也許這一生,就都要與這古代綁在一起,再也回不到現代了。
珠兒忽然道:“公主,珠兒倒有一計,只是不知公主?”
“快說。”
“殺掉左相!”
此言一出,我嚇了一跳,驚得半天合不攏嘴,“珠兒,你,你說什麼?”
珠兒低咳了聲,聽了聽外邊沒有動靜,停了一會,才低聲狠狠的重複道:“殺掉左相!只有殺了他,公主才有機會。”
殺人?殺左相北有?
我連連搖頭:“不可不可,萬萬不可!”
“公主,你可要想清楚,如果你不殺他的話,那麼,我們大唐與吐蕃地友好與否,可就全砸在了他的身上,這樣勢必又會引一場戰爭,公主的幸福毀了不說,大唐百姓的幸福更是毀了呀!”
我覺得思緒混亂,一時惶急,也不知如何是好。
珠兒急了:“公主,不能再猶豫了,快快做決定吧,現在可是個大好機會,這裏離吐蕃遠,左相的侍從也不
,我們悄悄的殺了他,然後公主從此離去,我替公蕃,人不知鬼不覺,誰也不會知道真相。”
是啊,珠兒說得也不無道理,只要除掉北有,那麼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我雖說對北有懷有惱意,可那也僅僅是因為他曾輕浮於我,我才討厭他,然而要我殺死北有,我卻是萬萬下不得手地。
珠兒見我不說話,催促道:“公主,你倒是說話啊?”
我正了正心神,說道:“珠兒,我們再想想其它的法子吧。”
只聽珠兒在床上翻了個身,面朝著我,“公主,還有什麼法子可想?公主要是下不了手,不如就交於珠兒,讓珠兒來吧。
”
我急急地道:“不可,珠兒,你聽我的,我會想到辦法地,你且容我想一想。”珠兒輕嘆,嘴上叫道“公主,你……”
我不容她多說,截道:“別說了,以後也不許再說這樣的話了,如果讓人聽到,可就不好了。”
珠兒沒了聲音。我卻是輾轉反覆,一夜沒有合眼。
天還沒亮,外邊就有人敲門,敲門聲剛一響,珠兒就揚聲問道:“誰啊?”敢情珠兒也是一夜沒睡啊。
只聽外邊地人應道:“是我,該起床了。”我們嚇了一跳,珠兒剎時白了臉:“公主,是左相的聲音。”
我定了定神,勉強應道:“怎麼是你?小紅呢?”
北有聲音有些不自然,回道:“小紅一大早就忙着去賑民了,怕因為珠兒剛來,公主聊得忘了時間睡過了頭,交待我早點喊公主起來用飯。”
我長長的出了口氣,“好,這就起了。”我話音剛落,珠兒又道:“還要麻煩左相先盛好飯,在廳里等一等了。”
北有笑答:“好,你們快點,我在大廳等你們。”
聽他腳步遠了,我責怪珠兒:“他好歹也是個左相,你明知這裏沒幾個下人了,還這麼難為他。”
珠兒出奇的冷靜:“正因為沒有人,正是大好機會。”
我震驚萬分:“珠兒,你不是說笑吧?”
珠兒快快的穿好了衣裳,又幫着我穿了,安撫的拍了拍我的手,道:“公主,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我喃喃的道:“珠兒,你好像與以前不一樣了。”
珠兒默了默,緩緩的說道:“公主,不是珠兒心狠,而是皇上的託付太重,珠兒不能讓皇上失望,也不能讓百姓遭殃。珠兒這麼做,全是為了公主,難道公主還不明白?”
我茫然無措。
外邊的天已是大亮了,珠兒幫我理了理絲,又給我撫了撫衣袖,這才上前開了門。
北有笑吟吟的看着我們走了進來,我不敢看他,在一旁坐了。珠兒上前掃了一眼,麻利的放好了碗筷,問道:“左相,可是還有湯沒端來?”
北有一怔,搖頭:“就這些了,小紅說這些就可以了。”扭頭見我臉色不太好,以為我要喝湯,又說道:“噢,公主要是想喝,我這就讓人做去。”
說著要出去,珠兒急忙說道:“不用了不用了,左相坐吧,侍奉公主是珠兒的職責,還是珠兒去吧。”
也不待北有答話,就匆忙的去了。
北有笑了笑,轉頭看見我,不禁眉頭微翹:“怎麼?公主不願與我一起吃飯?”
我吞吞吐吐,不知該如何答他。
北有見我一反常態的不與他鬥嘴,好奇的打量着我,挑眉道:“怎麼?與珠兒嘀咕了一個晚上,變傻了?”
我一震,脫口問道:“你,你怎麼知道我們,說了一個晚上?”話剛出口,一接觸到北有滿帶笑意的目光,立時暗罵自己笨蛋,怎麼就那麼的沉不住氣,看他的樣子,明明是隨口說說,我卻是做賊心虛。
北有盯住我的眼,我急急的低了頭,北有斂了笑,問道:“可是有事瞞着我?”
珠兒進來,在我與北有面前各放了一碗湯,笑道:“公主,左相,你們慢用。”
北有抬眼看了看她,見她在我身後站了,問道:“怎麼?你不坐下來吃?”
珠兒斂目:“左相說笑了,珠兒只是一下人,哪敢與主子們同座呢。”
北有面露不屑,淡淡的道:“我還以為你已忘了自己的身份呢。”
珠兒面色煞白,一句話也說不出。我也是心下忐忑不知這北有是不是聽到了我們昨晚的談話。如果真如珠兒所說,只怕我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要栽在他的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