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是罪人
?顏語看着玩伴、朋友相繼倒下，心絞刀割般刺痛，彷彿不是他們死去，而是自己心正在一點點的被割。
宛若心在滴血，那些熟悉的死去的面孔，是他的朋友啊！
“放開，放開我……啊啊啊……住手，不要再殺了……。救他們，我要久他們。”顏語發狂般咆哮，拚命的扭動身體。
奈何，再怎麼掙扎，也無濟於事，彷彿身體早已不是他的了，大腦也早已成了一個擺設，命令不要身體的機能。
“不要，嗚嗚……求求你，不要殺了，不要再殺了。嗚嗚嗚嗚……求求你了……”
此時的顏語，不再像剛進來時，那樣鎮定自若，神采飛揚。反而更像是一條狼狽的喪家之犬，一個
只會哭鼻子的小可憐。
任憑顏語如何咆哮呼喊，也無人回應，絲毫不能掀起漣漪，影響戰局。
狂風怒號，暴雨驟來。遍地的屍體，老人、幼小、婦人和持器而死的青壯年，更是比比皆是，橫七豎八的，無安放之處。
隨着時間推移，顏語眼前的畫面一刻也沒有停止，依舊按照設定的一樣，播放着各種顏語逃亡和死人的畫面。
他想閉着眼，儘可能的不看這些痛苦的畫面，可是天不如意。
閉上的眼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撬開了。鼓着眼睛，露出血絲滿布，狂暴的雙眼，不要他閉上。
唯一的，能動的可能就只剩下思想了。不，應該還得算上一條疼痛神經。
時空輪轉，畫面也在不停的變換。
顏語開始看見了一些，他以前沒有看過的畫面。
起先，他以為這些，只不過是他在逃亡時，沒有過多注意的，所以，也就沒有印象。
直到，他再次看見了一副令他，痛苦不堪的畫面時，他開始意識到。如果一幕幕都是真的，那麼，眼前的，很有可能就是在他不為人知的時候，發生的。
眼前的畫面上，出現了一群人，都是統一的戴着個面具，應該是為了掩人耳目。面具人開始打掃着戰場，拖着一具具屍體，老人、少年……全屍的、殘屍體，一一堆積在了一起。
幾千具屍體，堆積如山，旁人看了，都感覺瘮人，心裏堵得慌。
旁邊，有一個面具人正在拜見一個身穿紫衣，腳穿金靴的中年人。此人在顏語的眼中，是模糊不清的，看清臉。
“報告族長，所有顏家人，都已清理好了。正在潛逃的顏家少爺，屬下也派人追殺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
紫衣人背負雙手，說：“嗯，很好，很好。哈哈哈哈，他顏家當日欺我如豬狗，今日，我就用他全族人的血，來雪恥。哈哈哈……”
“對了，我要的東西找到了嗎？”
面具人一拜說：“回族長，屬下等人已經將顏家翻了個透徹，掘地三尺后，也沒能找到。屬下猜想，憑他顏宏宇的腦子，恐怕早已將那寶物藏了起來。至於藏在了什麼地方，屬下等人商議后，覺得只有兩個地方，可以藏此物。”
紫衣人疑惑的問道：“哦？什麼地方？”
面具人說：“第一個地方是，離火城。很有可能就在離火城城主，段刑澤手中。段刑澤當年慘遭毒手，后被顏宏宇所救，他也因此在顏家住過一段時間。他們二人還經常一起修鍊論道，參悟金論，情同親兄弟一樣。顏宏宇將寶物交給他的可能性很大。”
紫衣人凝神沉思后說：“嗯~確實很有可能。不過，段刑澤那邊自有師兄出手，想他也不會逃不出師兄的手掌心，以後就沒有他這個人了。不用太過理會那邊。那除了段刑澤之外，還有哪一處？”
面具人說：“除了段刑澤之外，還有就是，顏宏宇之子，顏語的手中。在整個顏家，所有人都知道，他顏宏宇對他的這個寶貝兒子極為喜歡，要什麼就給什麼，就算是要月亮，恐怕他也會想辦法給他摘來，可謂是無所不盡其心。而且，這次的大絞殺之中，只有他和一個丫環逃走了。所以，屬下猜想那寶物，也有可能在此人手中。”
紫衣人一揮手說：“去，加大抓捕人手，我要活的。我要親自審問，審問他。”
“是，屬下這就去辦。”說罷，面具人便退了去。
紫衣人吩咐：“來人，將顏宏宇和蔡慧兒那對狗男女的屍體，給我帶過來。”
看着顏宏宇和蔡慧兒的屍體，紫衣人心中的怨氣就不打一處的來。走到屍體身邊直接就是一腳踩在了顏宏宇的屍體上。
顏語眼睛通紅，咆哮道：“你幹什麼，幹什麼。把你的贓腳拿開，給我拿開。把腳拿開，不要侮辱我父母的遺體。拿開，不要……”
紫衣人轉過頭，向顏語的方向看了一眼，咧嘴一笑。
“真是看着都噁心，來人，拖下去……喂狗。也把這些”紫衣人指着成山的屍體說道：“都拿去喂狗。以後，像這些令人作嘔的東西，不要在問我了，直接喂狗就行了。
”
“以後，這座城，就都姓周了。哈哈哈啊哈……”
顏語齜牙咧嘴的說道：“我要，殺光你們，殺光你們。殺，殺……你們都要死……”
字字誅心，句句帶刺，巴不得將紫衣人連肉帶骨的吃了。
與此同時，顏語背影處，看不見的地方，有一個小型的紅色漩渦正在爭先恐後班的進入顏語的身體，好似搶東西吃一樣，進去晚了，就什麼也沒有了。
可以說，這個紅色漩渦，從他進入石門開始，就一直跟着他。剛開始是一縷紅煙，隨着時間的推移，紅煙吸收此地的戾氣，滿滿的成長到如今的狀態。
這個紅色漩渦也在潛移默化的改善着顏語的身體，使之更加如那所謂的殘篇功法更加契合。當然，這個改善到底是好是壞，還看不出來。
顏語咆哮着，他多麼希望可以暈過去，這樣就可以不用受着精神和身體的折磨雙重摺磨了。可是，真的會如他所願嗎？
當然是不可能的，就在他一度快要暈過去的時候，一道清流感劃過，頓時，便感覺到身體完好如初，精神倍爽。完全不像是快要哭暈過去的樣子。
下一秒，畫面再次飛速轉動，紫衣人不見了，面具人也消失了，顏語父母的屍體還完好如初的躺在那裏，堆積成山的屍體也沒變。
唯一變了的，恐怕就是火焰了。
熊熊燃燒的火焰，“噗”的一聲，搖身一變，變成了綠色，左右搖曳，搖搖欲墜。異常的陰森可怖，讓人一見就感覺到毛骨悚然，背後發涼。
顏語就有這樣的感覺。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火焰變成了綠色，還有，紫衣人去哪裏？難道這一切都是幻覺嗎？還是說，我剛才看到的是幻覺，現在看到的才是真實的？”顏語緊張萬分。
“呵……呵……”
顏語大驚“什麼人？出來，出來。不要躲了，我看見你了。快出……”
“語兒，我的乖語兒啊，我是你的娘親啊，你難道如此狠心，忘記娘了嗎？我的好語兒啊，快到娘這裏來，讓娘好好看看你。啊啊……“
只見顏語的母親蔡慧兒突然站了起來，一個死人，站了起來，用着沙啞的聲音說話，發出撕裂的咆哮……
緊隨其後，父親顏宏宇也爬了起來，要知道他的身上可是還留有，被劍攪碎的幾個大洞，大洞之中內臟外露……
”是啊，語兒，快到父親這裏來，父親要親自檢查檢查你的身體，看看……好不好吃,啊啊啊……“
顏語哭泣着說：“娘……父親……”
緊接着，一具具屍體，接二連三的爬了起來，不過大多是都是缺胳膊少腿，差眼睛少嘴的。
嘴裏還喊着“換我命來”“下來陪葬吧”“我一個人好好害怕啊”之類的話。
顏語鬼哭狼嚎，悲傷不已。還有什麼是比家人的弒殺更令人心痛的呢。
“要不是你欺負了周家的人，周家也不會殺我全族，所以，歸根究底，你就是一個罪人，可是你這個罪人卻還好好的活着，真是蒼天無眼啊。”一位少了胳膊的老人說道。
顏語不甘得說道：“不，不，不是的，是他先罵我娘是賤人，我才打他的，而且，而且，我也沒有打得很嚴重。”
“你這個逆子，你就是家族的罪人，你是罪人，罪人啊……”老人急速的沖了過來，直奔顏語而去。
看其架勢，是要吃了顏語一般。
顏語傷心的說；“爺爺，不要這樣。不要這樣，爺爺，我不是罪人，不是罪人……”
“罪人……”
顏語的爺爺已經臨近其身了，眼看着就要撲上來了。
“砰”
一聲悶響響起，眼前的畫面立馬化作一片支離破碎的世界，化為飛灰。
“我不是……罪人。”
一滴眼淚順着淚痕，飛流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