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文才武將
宸淵看着李彥的背影，嘆了口氣，“你自己也曾說命數，為何……為何就逃不脫她呢？又或者，是因為你知道她是那隻為你轉世的狐妖，於是不忍心？可是她此刻的身份如此招搖，你用她去挑唆各國是再好不過的棋子，棄之不用未免可惜！”
李彥深深吸氣，慢慢說道：“你不知，我每每看見她，心頭都異常難受，我既恨她，卻又不得不愛，恨的是這女人掌控我的每一世輪迴，折磨我生生世世，然而我一見她掉淚，我便不忍，心如刀割，自己也不知為何偏偏為她吸引，就如當初大師所說，這緣心珠是她為了尋到我而留下的印子，總有一天她會找到我取回她留下的東西，一切都是註定的因果，我雖然不情不願，卻不得不順從這種註定。今日只望送還緣心珠，再不要與她生出糾葛，不再相見，不再相念，我也再不用莫名心痛莫名心苦……只望，我早日能忘了她，不愛她……結束她無窮盡的苦。”
清宸淵聽到最後一句，只覺得險些岔了氣，“你該不是病得瘋魔了吧！說來說去最後竟然還是為了她？！”
李彥柔柔一笑，帶了些悲憫之意，回道：“那時若不是我對她動了情意，她又怎會執念自此，尋我九生九世也不放過……如今，我只想開天劈日重新來過，真真不願再彼此糾纏折磨下去，你也勿要再動她的心思，不如將心思放在另一個鬼女身上。”
清宸淵又是一笑，“她與她妹妹，你幫哪一邊？”
“哪一邊能成事，便幫哪邊。”李彥答得不痛不癢。
“你又騙自己。”清宸淵忽然聲大笑等李彥辯解，便獨自往甲板另一頭走去。
李彥嘴角一絲苦澀笑意，呢喃自語：“我若不先騙住自己，如何管得住自己的心。”
希國炎決皇宮。
南淮公主再一次被擋在陽殿外。華宣路經此處時，公主不禁投去央求的目光。
“雲祥見過華宣大人。
”
“公主。陛下已經說了不見。你苦等在里也是沒有用地。”華宣就事論事地說道。
雲祥悲嘆了口氣。道：“父皇一向最疼愛我。為何這次竟連一次說話地機會也不給我？寒如今身陷牢獄。多呆一日。他便多受一日之苦。我又豈能坐視不理。”
“公主不用太多擔憂下自主意。不肯見公主大概是因為陛下心裏清楚公主見他之後會說什麼。”
“依華宣大人之見。我父皇是否已經有了決定？他準備怎樣處置寒？”雲祥急切追問道。
華宣搖了搖頭，回道：“公主，陛下若有決定，待聖旨擬好切自有分曉。”
雲祥聽她這樣說完，一臉頹然。
冗默與華宣乃直接授命於皇帝的貼身侍衛，授有正四品官銜，身份與一般侍衛不可等同而語，加之經常被委派各種皇族隱秘任務，她們二人的重要性就更加不可言喻了。
雲祥原本也不曾指望能從這樣冷冰冰的人嘴裏問出絲毫線索只是現在聽華宣這樣說完，心裏覺得越絕望悲涼。她一想起蘇寒此刻呆在那刺骨陰寒的天牢中，心如刀絞。那樣高貴的人兒，怎能受這樣的委屈？定要想辦法救他出來啊……
華宣見南淮公主低顰着眉站在原地，也不再理會她了逕往乾陽殿走去。
皇帝楚正與禮部大臣商議迎接夷禾國皇帝的相關事宜，見華宣進來對大臣說道：“今日便到此吧，剩下的細枝末節你們再商量儘快擬出文書呈遞給朕。”
幾位大臣領了命，紛紛退離出去。
“如何？御神殿一切妥當么？”見眾人離去看向華宣問道。
“是的，陛下，侍衛已經調派完畢，殿中部分建築的修整工作也快完成了。”
楚點了點頭，似是又想起什麼，問道：“朕聽說你將那些念經的僧人全部送出宮了。”
華宣自是毫不隱瞞的點了點頭，回道：“是屬下自己的主意，那些和尚的經文對鬼女影響甚微，吟誦不斷反倒容易惹人懷，所以屬下擅自做主，還了御神殿清凈。”
楚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又看了看華宣，華宣一臉坦然。
“你說的，也不無道理……誦經聲確實會使人推測出鬼女藏匿之地……不過若沒有那些僧人，你怎敢保證鬼女不會造次？”
“啟稟陛下，屬下見過鬼女數次，她雖身懷邪魔之氣，心智卻只是孩童般無知，且她此時此刻對外界十分抵觸，並不願意出御神殿，加之殿中有金佛壓制，所以，屬下以為，只要外界不對御神殿加之干擾，鬼女不會有任何動靜。”
“如此朕也安心了。之前的事故，似乎也是外面有人貿然闖入，使得鬼女受驚……不管怎樣，你要時刻提防，不得大意。”
華宣抱拳行禮，“屬下遵命。”
華宣說完，抬頭見楚目光飄移不定，
無其他吩咐，她不免心裏稍稍有些惑不解，不禁冗默在此，陛下會對她說些什麼？冗默與她，陛下總是更相信冗默一些。
若此時站在這裏的不是她，而是冗默，陛下……一定會告訴她心中所想。
華宣心裏這樣想完，又一陣懊惱。自己為何會介意這些呢？
“陛下……”
“呃？何事？”楚回神過來，他方才果然是在考慮別的事情。
“南淮公主在殿求見，已經苦等多時了。”華宣提醒道。
“嗯……她的性子我再清楚不，她想說的話朕多半也能猜到。無妨，等久了，她便會自行離去的。”楚擺擺手如是說道。
“公主不過想確認一下蘇大人的安危，其實陛下並未打算真的對蘇大人定罪，為何不先告知公主免公主憂心傷神。”
“不用了。”楚一口回絕。
華宣神情不由得流露出解。
楚見她如此，便說道：“若是讓雲祥知道，她定會千方百計告之牢中的蘇寒。”
華宣聽得楚如此一說，終於有些明了。原來陛下終究還是不放心蘇大人……
她回想初見蘇寒那一日:人感覺太過美好，美好得竟有些虛幻不真實起來……
“蘇寒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就算在無際離海之上，像他這樣資質的人也是鳳毛麟角，不過仍需調教……朕不希望他在這樣年輕的時候就被人玩死，朕……以後還有許多地方用得上他。”
“陛下……改立新軍之事是否有進展了？”華宣原本對政事並不上心，她一向只管領命行事，不過她卻好奇得很，只因鬼女身上延伸了許多人的**。她很想知道女會給希國，或是離海，帶來怎樣的變化。
楚聽華宣提起新軍之事，眉頭又緊，聲音低沉的回道：“談何容易，李氏獨攔兵權已久可以領軍的將帥大多出自太師門下，李氏看似態度鬆懈願意讓出兵權，其實是看中了朕無人可用罷了，朝中武將就算不是李氏家族之人，也都是從師於李氏……但是新軍卻又不得不立，否則朕對李氏一族只會愈加被動。”
“李氏興盛已久力龐大且根基深厚，陛下若想除之，還需謹慎小心。”華宣小心說道。
“若沒有那李彥，李氏又豈會起異心？！”提及李彥這個名字，楚的表情變得異常冷肅。
華宣心裏卻只想到四個字：功高震主。只因李氏出了一個李彥以，整個李氏都不再得到聖上的信任為求自保，李氏只能鋌而走險。她只是個侍衛敢斷言這個效忠希國兩朝的宗族是否真的要與皇帝做對，只是伴君如伴虎朝得寵，一世軟肋啊。
相反，對那叫李彥的人，華宣心裏卻倒有些佩服。只因此人行動如風，不管做任何事都會留下許多可以破綻，時常讓她誤查到其他偽線索，終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她不止一次被皇帝派去調查李氏的事情，李彥行事極其隱秘，就連她這個最善追查的貼身侍衛也只能捕風捉影查到少許線索。就她所知，李彥擁有的財富可以用傾國二字來形容，財富的來源卻怎樣也查不到，雖然有一些大進大出的賄賂銀兩顯而易見，她卻不敢妄動，就怕這是李彥設的誘餌，打草驚蛇。所以，華宣只對皇帝上報了傾國財富的情報，賄賂之事，想必皇帝心裏也有自己的考量，希國賄賂**的風潮已經不是一日兩日。
李彥的巨額財富讓皇帝深深感到危機。這樣的財富，絕不是單純的吃喝玩樂用途，若是用作招兵買馬或者勾結異黨，後果都將不可預測……
想及此處，華宣深吸一口氣，說道：“只要將鬼女獻出，相信夷禾國的君王會為陛下分憂的。”
“算不得分憂，卻真正能解難。將來夷禾國整軍出行鬼島，也不會希望我希國里存有異黨，畢竟，希國是夷禾國的糧倉。”楚輕輕勾起嘴角，說到糧倉二字時，似有嘲諷之意，又似有得意之色。
華宣正回味皇帝的一席話，門外忽然響起急促的腳步聲，遠遠聽到外面高聲喊道：“陛下！前方加急軍情！——”
屋內二人神色均是一變。
島的軍情？！是陷是守？！
一身塵土的士兵抵達門口，噗通跪拜，嘴中高聲念道：“陛下！是喜訊！參將蘇宸生擒敵軍主帥！敵軍已經全部退出島！！！”
華宣聽完即刻望向皇帝，見楚眉目微怔，眼角處很快露出一絲快意，嘴中聲調平穩有勁，說道：“好！傳令下去！犒賞三軍將士！”
“陛下萬歲萬萬歲！——”
華宣不禁也笑，有趣，有趣極了，出現一個蘇寒，又出現一個蘇宸，你們可真是陛下的及時雨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