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某段時間的隨筆

第84章 某段時間的隨筆

意楊之鄉

不知近來怎麼了,總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而這恍惚逐漸擴展,最後孤立的成為寂寥。

尤其地懷戀那個時光,從心裏湧現出的無限溫柔悄然的影響了我,這或許是最近轉變的厲害的一個有些牽強的理由吧!

對於出生生長在江南水鄉的我而言,它確實是個很不起眼的小地方,至少在林林總總的省區直轄市裡算是的。它有熱鬧的人群,有高樓,有忙碌,可是清爽的風竄在大街小巷,連那耀的通紅的霓彩都有些畏縮。

在我們呼籲的星空裏,它也是不潔的,至少那黑幕黑的露骨,黑的有深度。

儘管這樣,我依舊喜歡它,彷彿被施了咒術,那妖嬈的風骨總遊盪在我的腦子裏,一直揮之不去。

初次造訪它是在年後不久,應友人之邀便去溫故人情世故了。在幾小時的顛簸之後,最後終於看到夕陽底下那賞以清貞的小鎮。

小鎮很小,宛如熟睡的嬰兒,白雲溶溶,搖曳於冬寒中,他以他可愛而潔白的姿態接待了我,恬靜總藏在我身邊,觸手處的一片溫柔引發了一發不可收拾的母性情結,逆旅於外地,有此等情愫的,還是頭一遭。

一路行來,灰黑的白楊成群結隊,它們站崗于山前,傾聽萬家燈火的呢喃,翹望碎月流光的瑩閃。林濤的歡樂在那迷濛混沌卻終仍得分開的記憶中分外耀眼。

村下的房屋多為破舊,剝落的石灰牆早已迷失了,留下有些狼狽的傷痕。屋外有着一兩塊良田,蔥幽幽的麥苗有着脫胎換骨的想念,但至少為肅殺的氛圍增添了不少盎然之趣。

除了小鎮的風土外,我更愛他流動的血液,二月的空氣伴着潮濕和寒冷,尤其在泗水古國的欄杆邊上。

惟茲風之興寂,獨玄妙而無形,闌干映遠,清景相鮮,水連天接碧,礁石傍生,遠眺群山如髻,時方蕭瑟,一抹裊煙,便幻的若出其里而又如在其中了。

浪朵如跌碎的玉片,於那燁燁生輝的光芒的見證下,又重回起點。立於礁岸,看眼前紅盤涌動,那如琴聲般涓涓浮動的波紋,便金衣加身,羅裙印眼。

往東行去便不難發現這裏有放閘基地,這對於生活在圈子裏的人的見識而言無疑是新鮮的。每至黃昏時分,大大小小的船隻便集中於一處,這頗有江南水鄉的風趣,這裏雖無杏花煙雨般的柔情蜜意,但從那狹道上有着積攢歲月痕迹的青苔便可看出,又是一段悠久的歷史。

人頭攢動,趣語相聞,恬靜在這裏蕩漾,還原的世紀前的文明,脫離於爾虞我詐的喧囂,將濃濃的風情傳遞給暮色下的月華,披上一層銀輝,海風蜿蜒而至,一個人的思念在流水邊,在樹梢頭......

灰白錯落的牆磚片瓦,意楊綿延的寧靜之鄉,那被放逐的的燈紅酒綠,那不被繁榮認可的的還未淪落的標誌,當歇斯底里的嚎叫遇上笑顏逐開的捧腹時,想那十一月的桂枝也會莞爾吧!

看着小鎮入睡,許久未曾有過的安詳頓時涌了出來,地面上有着斜斜的影子,透着前所未有的清醒的靈魂,伴着如同沙礫般樸素的念想,步入第二日的黎明,黃昏......

故事一小秦王

千百年來總流傳着這麼一首打油詩:九里糊塗一千墩,座座都是秦王墳。誰能識得秦王墳,秤稱金子斗量銀!

這是一個神話故事,這個神話故事的主人公叫小秦王,他曾吆山塞海,有過一條神鞭,有人說他的神鞭被東海龍宮的三小姐偷了去,有人說他含恨而終,更有人說他是秦始皇的兒子,所有才有着那麼一個豪華的墓!

但是是是非非都不過是後代人所賦予歷史的美好想像罷了!

父親很愛喝酒,我也很愛看他喝,伴着微黃的燈光,帶着幾分熏紅的臉,聽上那麼一段平仄有韻的故事,這是一種極為享受的事!

今天父親又開講了,講的便是這位小秦王,還有現如今已變成龍山風景區的龍山!

如今的龍山山川秀美,景色宜人,那一汪醉湖也不知醉倒了多少才子佳人。

龍山的得名原因是因形而定的,它蜿蜒而行,包裹了長江的北岸,更與長江南岸的峰巒遙相呼應,形成兩派的對應之勢。也許正是這種得天獨厚的完美自然,才造就了那麼多栩栩如生的神話吧!

父親口中的小秦王是個神仙。

那時應該還是幾千年前吧,江河泛濫,餓殍滿地,這地面上堆着的死人的臭味更是衝上了南天門,玉皇大帝那時正開着蟠桃園,忽聞陣陣惡臭,不由心生疑竇來,遂派了小秦王下界前來勘察。

小秦王下界一看,早已是汪洋世界,民不聊生,更是有着很多人在修着河道,那腿,那肉更是生蛆的生蛆,腐爛的腐爛,小秦王心生不忍,前去報告玉皇大帝,玉皇大帝感念小秦王的善心,便把這治理水利的任務交給了小秦王!

小秦王無比感念,下界的第一件事便是用那些死去的人的頭髮編製了一條長鞭,此長鞭威力無窮,小秦王瞬間變得身高萬丈,用力猛揮長鞭,隨着天地間的轟然聲響,一條河道便被劈了出來。

於是洪水漸漸消退了,人們也不用泡在水裏修河道了,大家都對小秦王無比感恩!

哪知好景不長,更大的洪水泛濫而至,人們又一次居無定所,小秦王尋思了幾日,對百姓說道“眾位莫慌,這定是龍王作祟的緣故,待我前去尋得龍脈,斷了龍王作祟的途徑!”

說完便化了一陣青煙飄去!

龍脈哪裏是好尋的,踏遍了千山萬水后,終於來到了一處地方,這地有兩座蜿蜒高山遙相呼應,小秦王一看不好,竟是兩座雌雄山體,當這二山交好合之日,怕就是人間毀滅之時了!

但是這便應該就是龍脈所在了!

小秦王變得頂天立地,更是力大無窮,揮鞭而去,這二山之間便多了一條鴻溝,這鴻溝便是如今的長江!

小秦王一擊命中,只是這次的力實在大了,加上連日不休,不免開始有些累了,便化了原形躺在一塊大石上打盹,正在打盹時候,忽然走出一個人來,此人一身水衣,頭頂鹿角,模樣更是怪極。

靜了一會兒,他的手中冒出很多氣泡來,那些氣泡更是把小秦王托起,而他的頭下便是那條無數死人辮子編的鞭子!

那模樣怪極之人拿走了鞭子,不過一眨眼,便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小秦王悠悠轉醒,發現神鞭不見了蹤影,心下駭然,他幾個踱步,忽的明白了一種可能,便猛地向兩山之間跑去。

他發現,那條被神鞭打出了的鴻溝已被修復完畢,兩個山體鬱鬱蔥蔥,眼見就要觸碰到了,這一觸碰,人間就真完了!

小秦王仰天長嘆,連說了三聲“罷了”,雙手合十,化身成了一把寶劍,這寶劍比山高,比水寬,威風凜凜,從天際俯衝而下,正當這劍要觸到地面之際,在這劍鋒之下忽的出現了一個鹿角水衣的奇怪人物,那人手上正拿着鞭子!

他也一鞭甩出,瞬間那劍便被打到了幾萬里遠處,倏地,這劍紅光乍現,映紅了天地,不過幾個眨眼功夫,劍便回來了,還未等那人又什麼動作,紅光更是大勝,一個飛躍,那條神鞭便已成了碎片,碎鞭應聲而落,落地生根,在地面上支開了道長長的口子,把兩山徹底的分離開來!

那劍也在此功夫削了那怪人的鹿角,鹿角也是應聲而落,只是往對面的那座山上飄去,小秦王的化劍也有些不忍,便沒取了那怪人的性命,但自己卻融入這鴻溝之內,瞬間便化作了滾滾江水,永遠攔住這伉儷情深的雌雄山!

這是一個神話故事,父親對我說完了,我不免疑惑,為什麼那個怪人沒有在小秦王休息的時候殺了他呢?那時候應該很好得手才是!

還有,我們這兒的龍山是雄山嗎?那麼長江南岸的便是雌山了,雄山為何要給她自己的鹿角呢?

龍王不是玉帝的手下嗎?為何成了兩座山呢?父親笑笑對我道“這些我可不知道,若你想圓滿了這些疑問,就自己編個故事吧!”

故事二孽緣

這世上最痛苦的事是什麼?佛曰:孽緣!

孽緣,孽緣是什麼?

佛曰:不可得!

我坐在台階上,對面是棵伸着懶腰的樹,它的影子印在水裏,顯示出個憨態可掬的模樣。我怔怔的看着,看的入神,看的連那石階涼意也不曾注意。

“石階很涼的,比那六月雪還要涼上幾分的!”音色很柔軟,我似乎靠到了棉花墊上。那是個女子,寧靜至極的女子。

“莫非你見過六月雪?”我來了興趣!

“見過啊,很多地方終年積雪的,六月份下雪不奇怪!”

我頓時被堵住了,那個憨態可掬的影子開始對我嘲弄了。

我有些不甘心,“你肯定走過很多地方吧,說說你的故事唄!”

她沖我笑了笑,我的心似乎泛起了漣漪。

她攤開雙手,手指不染纖塵,蔥管似的手指面上攤着一片樹葉,葉子綠油油的,邊上帶着彎鉤,偶有一筆帶過的蔫色,卻也是不染纖塵。

“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帶着疏離,卻依舊笑着。

我啞然失笑,“一片樹葉唄,能有什麼!”

她的反應很是奇怪,收回了掌,繼而又展開,她的掌心,紋絡清晰,“這回呢?你看到了什麼?”

她的笑使我煩躁,“還是樹葉,頂多是漂亮點的樹葉,不然呢!”

她的掌繼續攤開着,白花花的光繼續泛着,只是另一隻手撿起了掌面上的葉子,接着朝那水裏彈去。

她的笑使我憤怒,“你這麼做有意思嗎?”

“第一面、第二面,你都未對它產生留戀,又何來的把它拋棄的憐惜呢!”

這番話頗有驚天動地之效,於是,她成了我的女朋友。

這世上最煩惱的事是什麼?佛曰:不可得!

不可得,不可得是什麼?

佛曰:執念!

我坐在草地上,看着夕陽漸漸入畫,那漫天緋紅耀出油畫般的熱烈,霞暈千里顯示出個水墨畫的柔情,一輪圓月展現出個塗鴉筆的粗糙,我看的入神,甚至不知道我的身後坐了個人。

“草地很涼的,比那六月雪還要涼上幾分的!”音色很柔軟,只是我覺得靠在了塑料上,甚至我聞到了塑料特有的辛辣味。

“你幹嘛要來呢,好端端的,謀殺我了風景!”我似乎有點不可理喻。

她的臉龐顯出個油畫般的熱烈,“你牽了我的手!”

“我都說了,你幹嘛要來呢,還要謀殺我的心情!”我似乎真的有點不可理喻。

她的臉龐現出了個水墨畫的柔情,“你捏了我的臉!”

“好了,你不僅謀殺了我的心情,還謀殺了我對你的印象!”我的不可理喻成了真實。

她的臉龐幻成了個塗鴉筆的粗糙,“你親了我的頭!”

“好吧,你現在要怎麼樣?我反正不會對你負責的!”我的不可理喻頑固不化。

她的沉默使我煩躁,靜了許久,直到草地上湧起陣陣風簾,朵朵暗雲推着五彩戰旗姍姍來遲,為我的似乎子虛烏有的正義感加油助威。

她笑了,不似油畫,不似水墨,不似塗鴉,卻像極了素描,那麼的砸到了我的心裏。

“你牽了我的手!”

“你捏了我的臉!”

“你親了我的頭!”

“現在我要說分手了!”

我頓時正當的成為了正義之士,正好擺脫了不可理喻的嫌疑。

於是,在第三個夜晚,我們分開了。

這世上最悲傷的事情是什麼?佛曰:執念!

執念,執念是什麼?

佛曰:不可說!

我終於坐在了六月的飛雪裏,果然比石階草地暖和很多。我愛上了素描,我想畫出六月的雪的模樣,可是,它們並不聽話,濡濕了我的無數畫稿。

“我無法帶你離開,不如將你拋棄!”我對着六月的雪沒心沒肺的說著。

那一天的每一秒都似一個世紀般漫長,漫長至我可以沉睡每個世紀。

我在自己的六月里慢慢的白頭了,那張被濡濕的畫稿也白頭了,我們一起經歷了滄海桑田。

“我牽了你的手!”我說的不可理喻。

“牽就牽唄,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捏了你的臉!”我說的不可理喻。

“捏就捏唄,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親了你的臉!”我說的不可理喻。

“親就親唄,有什麼大不了的!”

我徹頭徹尾的成了受害者,那株憨態可掬的樹終於笑趴下了,最後成了截光禿禿的樹根,我樂開了花,壞蛋果然沒有好下場的,連樹也不例外。

再後來,我坐在了海灘邊上,印出許多個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屁股印,一輪紅日透出股血腥。我身後走來了一個人。

“沙地很涼的,比那六月雪還要涼上幾分的!”音色很柔軟,我的眼眶開始泛濕,這沙子真是討厭。

“卻是比六月的雪要涼的!”我微微酸澀,“你,為何在這裏呢!”

她笑了,卻不再似素描,更似抽象的雕塑,我的眼眶又開始濡濕,這沙子真的很討厭。

“有人把我撿到了,於是他將我放到了心裏。”

我狼狽的逃開了,那張繪好的素描逐漸發燙,燃燒了我的整個青春。

海邊來了許多人,許多人撿起了貝殼,有的人撿起了一個,又將它扔了,有的人撿起了一個,便放入了口袋,也或許,放進了心裏。

我將素描埋葬在了那個憨態可掬的樹樁下,它再也無法對我嘲弄了,我也丟失了整個明天。

我無法帶你離開,不如將你拋棄,當我再次追逐你時,也只能站在冰天雪地里過完一個人的冬季,可是,至少,我們在夢裏,一起白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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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自九十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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