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兒子的過失
?風和日麗的清晨，一點一點升起的太陽，讓東方的朝霞變得絢麗無比，它的美在蔚藍空曠的天空向四周伸展開去。我來到學校拿着籃球剛到籃球場上，見兒子耷拉着腦袋進了中學的大門。兒子看見我，走過來，站在那一言不發。此時籃球場上只有我們倆個人，呼吸在兒子的胸膛里打顫，紅嘴唇煽動着但沒有聲音。：“怎麼，又立功了？”我說，“說吧，沒事，天塌下來由爸爸頂着。”
“劉老師叫您。”兒子低着頭輕聲說。
“把頭抬起來”，我說，“有錯，我們一起去克服，不要動不動就耷拉着腦袋。走，和爸爸一起把籃球送回去，然後咱們一起去接受劉老師的批評。”兒子剛才還憂鬱的臉變得紅紅的。可能是羞的。
進了小學門。兒子磨磨蹭蹭跟在我身後不肯快走，先前紅着的臉又陰沉了起來，並用手不斷捏着衣服角，頭又耷拉了下來。我用寬心的語氣說：“學段時間的問題一定很多。比如昨天夜裏寫作業，就說明你的計劃有不合理的地方。”
一見劉老師，她氣沖沖地指着作業本把兒子數落了一頓。這哪在說孩子，分明在批評家長。劉老師對王喜樂校外生活一無所知。我想：她也無心知道。應試教育除了讓老師對學生考試分數感興趣外還會有什麼。劉老師溫怒地說道：
“王喜樂昨天的作業差得太離譜了。王老師，你看看，亂不說，後面的一字也沒寫。真不知王喜樂作業本上的家條徐簽字是怎麼簽的。他才一年級就染上這麼多的壞毛病，我快對他沒信心了。”
“他還是個小孩子，我一定認真管理，過一段時間一定會好起來的。”我強作笑臉地說。
“我也希望家長能積極配合使孩子有所進步。”劉老師淡淡地說了一句。
沉默間，兒子的眼淚“叭嗒、叭嗒”流了下來，“王喜樂認錯可准呢，就是不改！不像別的孩子犯了錯說上半天還不明白咋回事。”劉老師生氣地向我述說。
孩子有錯不改是因為他還不具備認識錯誤與改正錯誤的心智，多數時候向大人承認錯誤只是服從於強壓。像王喜樂的哭，明顯是保全自己的一種手段。若這麼小的孩子能認識錯誤，那世界上的學校也該淘汰了。這些是我心裏想的，嘴上哪敢說。
“王老師，有一點我不明白，每次作業都有你的簽字，寫得那麼差你就發現不了？”劉老師不解地問。
“劉老師，說句真心話，學習是孩子自己的事。對王喜樂的作業從未檢查，但我只管簽字。我相信：人天生就有學習之心，終有醒悟的那一天。”我溫和地說。
劉老師苦笑地搖了搖頭，然後讓王喜樂下午放學前把作業補上就讓他回班上課去了。“以這種方式教育孩子我從未聽說過。王喜樂非常機靈，學習真不該是這樣。”上課鈴響了，劉老師急急說了幾句就匆匆上課去了。
兒子中午不停地補作業，想跟他說句話的空都沒有，到晚上才謄出點時間。“王喜樂，你對今天早上的事有啥想法？”我建設性地問。
“我作計劃不行。爸爸還是您給我定個學習計劃吧。”
“誰說你的計劃不行。只不過是出現了點失誤。你的計劃是讓學與玩相平衡，你學多少，玩多少，爸爸什麼也不知道根本無法給你定計劃，還是你自己好好想想怎樣改進你的計劃吧。”
兒子想了一會說：“上星期有兩種情況最不好：一是寫作業不好；二是早上上學特別不想起床。第二點以前從未有過。”
我拿出一本書，指着上面的一段讓兒子讀。“像我這麼大的孩子每天必須睡夠十個小時的覺。”兒子讀完說。
“如果睡眠不足會出現什麼結果？”我問。
“不知道。”
“中學籃球場上，有些愛打籃球但個子不高的高中生見過嗎？”
“見過。”
“你想知道他們的個子為什麼那麼低嗎？”
“想。”
“他們從就是從小睡覺不足的必然結果。睡眠是孩子長高的第一要素。你不保證睡眠將來很可能也會成為一個矬蛋蛋。現在你對咋天晚上寫作業有啥想法？”
“唉！別提了。原來想得是十一點回來，只用３０分前鍾就能把作業寫完，沒想到人一嗑睡啥都不行了。”
“經歷是人生最好的老師。只有經歷才能讓你明白事物到底是怎麼一會事。有些事情想起來很簡單，做起來卻很複雜。好好想想怎樣改進你的計劃。”
寫完作業。兒子說：“爸爸，我的新計劃有三點：第一，星期一到星期四，下午吃完飯出去玩一會，到八點回來寫作業，九點半睡覺，第二天早上七點起床，中午睡上半小時，這樣每天能睡十小時。第二，星期六、星期日多睡一會懶覺，這樣我就不會成為矬蛋蛋了。第三，星期五晚上不寫作業，好好出去玩一玩，星期六上午把學習任務完成，這樣連着星期天可以玩上一天半，星期天晚上九點準時回家洗澡準備第二天上學。這個計劃怎麼樣？”
“很好，學和玩都照顧到了，但合理不合理需要在實踐中踐驗。喜樂，堅持計劃，那怕是很小的計劃都非常非常難。”
明確計劃的前三天，兒子做的不錯，但到星期四就不行了，寫完作業，他不想睡，非要去辦公大院玩一會，怎麼說也不頂事。我妥協地說：“十點鐘準時回家。”
“行。”兒騎上自行車走了。
十點了，不見兒子的蹤影。我腦子亂作一團，思緒毫不連貫，這是對孩子的放縱嗎？怎樣孩子才會對自己有要求？我的方向錯了嗎？面對滿腦子的問題我一無知……但我非得弄個水落石出。
人的痛疤最容易觸及到。十一點兒子回來了，他皺起眉頭怯生生地說：“爸，我錯了。”說完低下了頭。
“喜樂，把頭抬起來。你沒錯。實現一個計劃不是輕而易舉的。不過，男子漢要努力實踐自己的諾言，去實現自己說過的話，不然‘意想不到的殘暴’中日本人燒紅的鐵絲也會穿過你的下巴。現在趕快睡覺。”
兒子上了床，高興地說：“爸爸，你怎麼這麼了解孩子的心？”
“爸爸看書多不多？”
“多。”
“這就是學習的價值。學習能讓你學會很多克服困難的本事。學習與經歷讓爸爸自然知道怎樣將一個孩子組裝成優秀人的。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玩，好好長身體，努力按計劃能把作業寫完就行了。”這些話，使兒子心潮起伏激動不已。
是啊！許多人讀書是為了讓孩子有一個美好的將來，膽卻丟掉了孩子的現在。這實際上是早早斷送了孩子對幸福的感受。
我看兒子快睡著了，準備起身離去，突然他睜開眼晴問：“爸爸，我有進步嗎？”
“有呀！而且還很可大。”
“為什麼老師說我越來越差？”
“老師是讓你氣暈了頭，一時失言說出的暈話，不能當真。”其實，我嘴上說的全是善意的慌言。因為關於“進步”是孩子心理自我肯定的大問題，回答好這個問題實在是太難了！我靈機一動，說道：“喜樂，你想知道你進步有多大嗎？”
“想。”
我找出他上學期的日記本說：“你2001年11月20日的日記只有‘溜溜’兩個字，你把今天的日記拿來數數有多少個字。”
兒子趕忙起身，跳下床，從書包里拿出日記數了起來。“爸爸，我今天的日記是136個字。”數完了他說。
“經過五個月的努力，你的日記從兩個字發展到136個字，進步了68倍，真是太大了。”
兒子拿起日記本對比着說我的字也進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