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們是夫妻,那麼就應該做過最親密的事了才對,為什麼他一靠近,她的心會跳得這麼快?她不是不愛這個丈夫的嗎?
心駱像只受驚的兔子,飛一般地跳下了車,路虎的車身要比一般的車子要高出許多,落地的時候,腳跛了一下,好窘,顧心駱羞得抬不起頭,但願那個人沒注意到。
邢澤鷹哪會漏掉她的反應,兩個人從相識到結婚,他給她的印象一直不好,她連正眼都不瞧他一眼,這麼長時間來,他只能靠觀察她細小的反應,了解她的一切,她現在雖然失憶了,但是那些小動作和以前一模一樣。
邢澤鷹停好車,從她身邊走過,故意忽視她扭到的腳,率先進屋,被丟在院子裏的顧心駱,看見他進屋了,連忙驚慌失措地跟上。
傭人們看見二少爺回來,面露微笑,但是看到邢澤鷹身後怯怯的顧心駱時,臉上的笑便僵住了……
「少爺好,少……夫人好。」
顧心駱膽顫地看着眼前這些傭人,他們臉上雖然依然帶着笑,但是她依然可以感覺到他們看她的眼神中,透露着厭惡!
就像醫院裏那些人一樣,他們討厭她!
顧心駱心顫了一下,更加往邢澤鷹身後躲,抓住他的衣服不放,雖然他對她很冷淡,有時還很兇,可是這種時候,只有待在他的身後,她才感覺到安全一點。
「澤鷹,你回來了。」一個高亢的聲音,從二樓樓梯口傳來,聽到這個聲音,傭人們連忙轉身,向姚恩珍問好。
顧心駱認得她,她是她的婆婆,一個不喜歡她的婆婆。
「媽,你怎麼在這?」邢澤鷹皺了皺眉,自從他結婚後,就從老家的大宅子搬出來了,姚恩珍雖然是他的母親,但是他對她並不是很親近,刑家的闊太太們都很重視保養,生完孩子后,一般都是交給保姆餵奶,因為她們怕豐滿的胸部下垂。
這位姚太太也不例外,從小到大,她對他的事情毫不關心,而他也對這個母親,除了必要的尊重外,沒有任何的感情。
「怎麼,這是我兒子的家,難道我這個做媽的就不能來嗎!」姚恩珍驕傲地看着自己的兒子,越看越得意,刑家總共有三個兒子,邢澤鷹排行老二,也是最有出息的一個,姚恩珍不是原配,她本是刑老爺子在外的情婦,後來由於正妻病死,她又正好懷上了,所以才得以娶進門。
總得來說,她能擁有現在這種榮華富貴,完全是託了這個兒子的福。只是貪心的人永遠都不會滿足,現在最困擾她的便是刑家的整個產業最後花落誰家了,刑老爺子的前妻,共留下了兩個兒子,大兒子刑喬裕是個頑固不化的賭徒,這幾年做的荒唐事不少,因此無須忌憚,最讓她放不下心的就是小兒子刑喬恩,他和邢澤鷹年紀相差不大,兩人又是從小一塊長大,感情一直很好。喬恩的聰慧她是見識過了,絕對不在刑澤鷹之下,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刑喬恩是原配所生,董事會的那些人精,絕對會抓住這一點大做文章的,更何況,最近又傳出了那件事……
「澤鷹,下午媽約了徐伯伯家的海藍一起去吃飯,你也……啊!這個女人為什麼會在這?!」
姚恩珍尖銳的眼神,一下子就捕捉到了躲在邢澤鷹身後的心駱,失聲尖叫了出來。顧心駱顯然是被嚇到了,顫了一下。
「媽,小點聲。」邢澤鷹語氣很不善。
「澤鷹,你怎麼又把她帶回來了!」
「她現在還是我妻子。」
「妻子!」姚恩珍冷笑,「她也配?你要知道,就因為這個女人,喬恩還在那兒躺着!」
「……」
就算是啥子,也能感受的到屋子裏的劍拔弩張,姚恩珍的眼神是那麼的凌烈,全是針對她的,令她快要無法承受。
喬恩……
又是這個名字,這個人是誰?為什麼每個人提到他,臉色都那麼難看!
胸口聚集着一股氣,上不來,下不去,顧心駱快要窒息了,她抬頭無助地扯了扯丈夫的袖子,可是邢澤鷹正陰着臉,沒有注意到她,她又看了看姚恩珍,婆婆那張粉底濃厚的臉上,全是對她的厭惡!
雖然這個女人讓她很不安,但總歸是她的婆婆,出於禮貌,她是不是應該問個好?
顧心駱小小糾結了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走上前,對姚恩珍禮貌的喚了一聲:「媽……媽……」
她的一聲「媽媽」,讓客廳里的人全都一驚,傭人們都不可置信地望着她,就連邢澤鷹也錯愣了。
她做錯了什麼嗎?為什麼氣氛變得更僵了?
「滾!誰准許你這麼叫我的!」姚恩珍反應過來,臉色很不好,伸出手,對着心駱狠狠就是一推——
「啊——」
幸好,她失去平衡的身子,被一雙有力的大手穩穩接住。
男人的掌心,略微粗糙,滾燙的溫度,扣在心駱的腰圍上,一霎那,顧心駱覺得自己渾身都開始燃燒了……
「媽,你剛才不是說有約會?」邢澤鷹將心駱牢牢護在懷裏,面無表情地提醒道。
姚恩珍這才記起來,都被顧心駱這個女人氣的忘了,她狠狠地瞪了她一下:「你給我等着,過不了多久,我就讓你澤鷹休了你!」說完,這才頭也不回的走了。
休了她……
聽到這句話,顧心駱委屈的想哭,她又沒有做錯什麼事,她才不要被休……
她真的不愛這個男人嗎?為什麼三番五次他讓她感受的到心動的感覺?她自己的身體很誠實,絕對不會欺騙她的,他的觸碰,她不僅不討厭還很喜歡。
正當心駱的小腦袋瓜子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突然她的身子失去了平衡,被一雙大手拖住搖身和雙腿,給凌空抱了起來。
「啊——」顧心駱驚魂未定的失聲尖叫,連忙環住邢澤鷹的脖子,不讓自己掉下去,他想幹什麼啊,為什麼突然抱她?
邢澤鷹把她放在沙發上,然後彎腰準備去脫她的鞋子。
「你要幹什麼?!」心駱驚慌的大叫,連忙想去護住自己的腳,哪知她一動,腳踝處就傳來一陣錐心的痛!
「啊!」心駱倒抽了口氣。
「別動……」邢澤鷹皺了皺眉,小心的褪下她的鞋襪,當看到那隻白嫩的右腳已經腫得像只豬蹄時,他還是倒抽了口氣。
她的腳骨長得不正,所以很容易扭傷!
「忍着點。」邢澤鷹開口囑咐了聲,不等心駱反應過來,他握住她腳踝的雙手就一用力,那錯位的骨頭就被硬生生接上了……
痛!
心駱死死咬着嘴唇,不讓自己叫出聲來,她真的很怕他,怕他一生氣又不理她了。
「痛就叫出來,別忍着,以前的你可不是這種懦弱的可憐樣。」接完骨,邢澤鷹站起身來,一邊交代一旁的傭人去拿藥膏,一邊淡漠地對她說道。
「……」心駱死死地抓住垂在兩旁的衣角,委屈的想哭又不敢哭,眼睛紅得像只兔子。
邢澤鷹注視着沙發上不敢吭聲的顧心駱,眼中閃過一絲異樣,失憶后的她,性格變化很大,以往的她,在他面前絕對不會露出這種可憐兮兮的模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