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就是他
我們離開案發現場,我沒往電梯的方向去而是推開了樓梯間的門,腦子裏一直想着如果自己就是兇手接下來會怎麼做。
陸凌雲跟在我身後,沒有打擾我的思考,一層又一層,我搭着扶手朝下走去,到了四樓的拐角處,牆壁上還留有血滴被擦乾的痕迹。
“是這裏嗎?”我回頭問陸凌雲。
“對,就是扔在這的。”
我抬頭樓梯上方看看,又朝下面看看,不明白兇手為什麼會選擇這個地方扔作案工具。
正當我聚精會神的想着時,褲兜里的手機傳來鈴聲。
是網吧老闆五哥打來的,看來是他是見我沒在網吧所以打電話問問。
“我接個電話。”拿着手機跟陸凌雲說了一下,推開樓梯間的門,我走進四層走廊里。
“喂~五哥~~”
“成子,去哪了?”
我撓了撓頭趕緊解釋道:“早上一個哥們來找我,有點事,我很快就回去。”
“哦,沒事就行,我以為昨天那毛賊難為你了。”
“哪能啊,五哥都發話了他肯定不敢。”
我邊打電話邊走動,不知不覺晃蕩到了電梯口,門邊的數字燈從一變到二,我眼睛瞧着它在四樓停止不動。
電梯門在我面前緩緩打開,裏面通透明亮的光線中站着一個男人。
他看我愣住了,我也嚇了一跳,沒合計有人要出來。
我見他手裏拎着兩袋子食物便讓開身體,男人經過我身旁時怪異的目光盯了我一眼。
手機里五哥的說話聲已經無法進入我的大腦,我的雙眼被這個從電梯裏走出的男人吸引住了。
他行走的姿態令我心跳加速,我甚至能夠十分的確定那晚正是這樣的一個身影出現在我夢中。
“等一下!”
男人停住腳步,他沒有回頭一動不動的站在走廊里。
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喊出來,那句‘等一下’分明是我心裏要表達的想法。
“你···你東西掉了。”我語氣緩和些看向他手中包裝袋破洞裏掉出的一個橘子。
男人原本緊繃的肩膀鬆弛下來,轉過身也看向地面。
就在他往回走的時候,樓梯間的門突然被推開,陸凌雲大聲朝着我喊道:“小彥,我隊裏還有點事,一會兒不送你回去了。”
他的這一句讓我放緩的情緒又緊張起來,彎腰正在撿橘子的男人看向陸凌雲。
陸凌雲似乎發現到了不對勁,看了我一眼,我瞪大眼睛暗示他。
就在我們倆想用這種方式傳遞信號時,男人猛的甩出手中的兩袋子食物,轉身朝着他的家門跑去。
我和陸凌雲快步衝上前,他離着更近一些,很快將男人制服在地上。
“別動!老實點!!”
陸凌雲的膝蓋頂着嫌犯的后腰,兩隻手緊緊抓着手腕置於背後,動作乾淨利落,根本沒留給我出手的機會。
“小彥,幫我給隊裏打個電話,讓他們出輛車把這傢伙帶回去。”
“哦,電話多少?”
“手機在我衣服兜里,最近的通話就是。”
我摸向陸凌雲的夾克從裏面掏出手機,一帶而過竟也感受到有料的胸肌,看來平時也很注重鍛煉,沒準以後還能跟他切磋切磋。
沒過多久警車便到了,幾個穿制服的警員給那男的扣上手銬帶走,陸凌雲也着急回去審訊,剩下我一個人站在寒風中,感受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悲哀。
想着這傢伙昨天請我吃了兩頓飯,今早還給我個麵包,我就不計較了。
回到網吧以後,接下來的幾天我再沒有陸凌雲的消息,他就像從未在我的生活中出現過。
每天晚上吃着王小雅送來的泡麵,除了打遊戲看店,也沒什麼事可做。
這種狀態持續了一周左右,直到那個午夜來臨。
我坐在電腦前全神貫注的玩遊戲,突然身後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面放桌子上就行,我一會兒吃。”我當是小雅給我送泡麵,頭也沒回的說道。
“晚上就吃那個?走~~我請你吃宵夜。”一個略帶沙啞的男人聲從我頭頂傳來,我詫異的仰起頭正看見陸凌雲的下巴。
“陸哥?你怎麼來了?”
“案子剛結,所以過來找你這個功臣啊,走吧!先別玩了。”他的兩隻手掐了掐我的肩膀,嘴裏不免抱怨道:“瘦的夠可以的,沒幾頓肉吃不胖你。”
我笑着站起身跟他說:“老讓陸哥請客多不好意思,宵夜還是我請吧。”
“哪那麼多廢話,快點。”陸凌雲似乎看透我沒幾個錢,請他還是挺吃力的,所以也沒給我機會。
我們出了網吧,找了一家24小時營業的老四季麵館,點了兩碗老湯麵,掰了兩個熏雞架還有四瓶啤酒。
店裏除了我們這一桌就只剩下服務員,陸凌雲帶我坐着靠門的位置遠離櫃枱。
熱乎乎的面上來,我先喝了口湯————真香,就是比方便麵好吃。
陸凌雲似乎並不滿意,皺着眉頭說道:“沒想到這附近真沒什麼吃的,湊合吃吧。”
“哎~~已經不錯了,還要什麼自行車。”我打趣的說道,在北方這可能是家喻戶曉的一句玩笑話。
陸凌雲笑着夾起一塊雞叉放進我碗裏。
“那你小子多吃點。”
我沒客氣很快將麵條吃完,雞架也沒剩多少。
陸凌雲抽着煙一直注視着我,似乎有話想說。
“小彥,這裏有五百塊錢,是我從隊裏申請的,923案子提供重要線索的獎勵,你先拿着。”他說著從衣服里懷拿出一個信封放在桌面上。
“真的假的?”我半信半疑把信封拽到自己面前,打開看了一眼,果然是五張紅票票。
“騙你幹什麼?”
“陸哥,那你和我說說那傢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殺人的唄。”好奇心作祟,想從陸凌雲這裏聽到全部真相。
他猶豫一下,還是開口告訴了我。
原來這是一起因錢而起的兇案。
被害人吳志剛和羅艷是夫妻,家裏原本有幾十畝地,後來城鄉改造,田地和房子都被政府徵收,一下子家裏的錢多了起來。住在四樓的男人叫吳德貴,他和吳志剛算親戚,但關係走的不近。
曾經一個村,現在是鄰居原本相安無事,吳德貴常年在外地打工,很少回來。
9月15日吳德貴回到家中,在電梯裏遇見準備上樓的吳志剛,兩個人簡單聊了兩句,相約晚上一起到吳志剛家中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