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線
我面帶擔憂的開口問道:“志剛,你頭怎麼樣了?用不用去醫院看看?”
他回頭瞥了一眼沒有搭理我。
毛一廷被放下來,躺在地上,只有微弱的呼吸還能證明他活着。
我雙手的拳頭不自覺的握緊,盡量剋制內心的不安和恐懼。
“哥,他這樣還能運走嗎?”
林秋陽抬起腳用黑色的皮鞋踩在毛一廷的頭上來回碾壓,冷冷的說道:“死不了,王羽已經安排好了車,明天一早走。”
我點點頭沒有繼續問下去。
不能再說更多了,再說一句都有可能被他發現,我想救人的心思。
轉身走向陳洪波的身邊,他蜷縮着窩在牆角,因為身體還在恢復期,所以臉色十分慘白。
我蹲下身看了看他,小聲說道:“你媽挺惦記你,要是這輩子還想看她一眼就活下去。”
陳洪波睜開眼睛,青紫色的嘴唇微微顫動。
我貼近些想聽他說什麼。
“幫幫我···”
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我沒有回答,只是眨了眨眼睛給予他暗示。
志剛拖着毛一廷重新套上鐵鏈,這次沒有掛在牆上,能讓他躺在一邊就算很仁慈了。
林秋陽走到我身後將我帶離陳洪波面前。
出了監舍我說還想看看宮小米,他沒有阻攔,獨自回到樓上。
宮小米躺在我為她鋪的毛毯上,長發垂在臉龐乾淨許多,身上穿着粉色的法蘭絨睡衣,除了金屬鏈條限制她的活動範圍,並沒有當初那麼遭罪。
小米見我進來坐起身看向我。
“小米,你洗澡了?”
“嗯。”
我走進她身邊也坐在地上拉起她的手仔細看了看。
束縛手腕的鐵環下被包裹上一層薄薄的海綿,防止皮膚直接接觸被磨破。
“這是誰弄的?”
她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眼上方的監控,小聲說道:“是那個男的。”
“哪個?”
“傷害我的。”
原來是王羽,他竟然還有憐憫之心,看來沒完全喪失人性。
“委屈你了,再忍忍會有辦法的。”我說著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柔順的長發穿透我的指尖散發淡淡的香氣。
告別宮小米我離開地下室,林秋陽沒在客廳里,我找了幾個房間才看見他,他坐在書房的長桌後面看着電腦顯示屏。
“哥,一會兒你走嗎?”
林秋陽看了看我反問道:“成成要回去了?”
“嗯,我看宮小米狀態不錯,王羽那小子不是真動心了吧,想找他一起去喝酒聊聊。”
“他啊,三分鐘熱度,也許只是覺得好玩。”
“哦~~那他晚上有時間嗎?”我趴在桌面上用眼角的餘光看向顯示器,林秋陽的手點動鼠標,上面的畫面發生跳轉。
“他應該有時間,你電話聯繫他就好了。”
我直起腰身退回到桌子邊,笑着揮揮手離開書房。
是郵件,剛剛林秋陽的電腦上顯示的是一封電子郵件,可惜內容沒來得及看清,他就關閉了。
我無奈的攏了攏頭髮,憋着一口氣無處發泄。
王羽應邀跟我前往雪莉的會館,我早已是這裏的VIP客人,女服務生都知道我和大老闆的關係非同尋常,所以特別招待我們。
“原來奉天還有這種地方,真不錯!”王羽隨着音樂的抖動身體,整個人都有些亢奮。
我朝遠處勾勾手指,金髮碧眼的人魚小姐便來到身邊,那種歐洲女性豐、滿的體型很難不讓人垂涎,王羽的雙眼發亮,我看出來他很吃這一套。
“介紹一下,會館裏最紅的妹子,人魚小姐,這是我朋友王羽。”
人魚小姐伸出手,本來是簡單的握手,王羽卻親吻上去。
我讓酒保調了幾杯最烈的酒,陪在王羽身邊,看他慢慢醉暈在美女的懷中。
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我站起身說道:“去趟洗手間。”
王羽迷迷糊糊的擺了擺手。
走向洗手間的路上我謹慎的四下察看,確保沒有被林秋陽跟蹤才轉向一間包房,推開門裏面早已有人等候。
邢野離開沙發來到我面前小聲詢問:“彥成,你這麼急着見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噓~~”
我趴在門上聽聽外面的聲響,很安靜。
拉着邢野的胳膊回到沙發邊坐下。
“事情很嚴重,我不能呆太久,明天一早有輛車會從順德的倉庫發出,你不能直接到公司攔截,想辦法聯繫交管部門在所有高速入口設立臨檢。”
“車上運的是什麼?”
“人,遊艇上的倖存者。”
聽我這麼說邢野意識到案件的嚴重性,忙追問道:“既然這樣警方必須出動全部警力處理這個案子。”
我搖了搖頭,說道:“林秋陽只是組織的一部分,我通過近些天的了解,他還有上線,而且在其他城市還有成員,頭目是個代號為‘國王’的人,還有一個叫‘老鬼’,如果現在端掉林秋陽線索就完全斷了。”
“但是明天一早如果截獲人質,同樣還會把林秋陽牽出來。”
“所以你們確認人質在車上不能聲張,要實施秘密救援,我只知道他們可能把人送往某個黑煤窯,一旦出了省林秋陽也不會再過問,救出來的人最好安排在外地,還要保證他們的安全。我們要對付的不是普通歹徒,他們有炸彈,有高智商,如果我沒猜錯公交車爆炸案的火乍彈就是出自王羽之手。”我說完將手機里先前的錄音發給他,讓他拿回去調查。
邢野緊鎖眉心聽着我和王羽在車裏的那段談話內容,我等不及站起身準備離開。
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臂。
“彥成,你的處境太危險了。”
我回過頭看向他,說道:“沒關係,林秋陽現在對我還很信任,我能保護好自己,你幫我照顧好陸凌雲。”
“你們的事我都聽說了,對不起,從前那麼對你。”
“別說這些傻話,你是陸凌雲的發小就是我的朋友,如果還有新情況我儘可能的找方法聯繫你,還有,我的事請別告訴他,不想他擔心。”
“知道了,明天的事我聯繫三隊負責。”
邢野畢竟是做過卧底的人,只有他能很好的保護我的安全,只要晚一天暴露,我就多一分了解組織的可能。
其實只有我自己清楚,我還並沒有大公無私到甘願為了正義做這些事情。
我的哥哥···
一定有人知道他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