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回京噩夢
“慢着，莫打擾了母親。我是做了噩夢，又夢見祖母催促父親回京。”
慕卿眼眸低沉，父親現任雲州刺史，業績赫赫受聖上喜愛，多次調任回京。
皆被父親以雲州水患婉拒，只因父親一心為百姓着想，並無榮升富貴之心。
水雲與水墨面上的笑容消失。
“老夫人為的是杜姨娘和三少爺，老爺與夫人這些年不歸京還不是讓她們給逼得。”
水雲忿忿不平，每每提到杜姨娘和三少爺，便為姑娘和夫人不值。
“杜姨娘，三少爺！”
慕卿呢喃出聲，當初祖母五十大壽，父親受命回京。
誰知祖母令人灌醉了父親，與她母族外甥女發生了關係。
父親一怒之下回了雲州，誰知那小杜氏懷了子嗣，更是誕下一名男嗣。
祖母遠在京都為父親抬了小杜氏為貴妾，更是將三少爺寄養在母親名下成了父親唯一嫡子。
“阿卿，阿卿可是醒了？”
人未到聲先到，話語溫潤柔和。
“拜見夫人。”
慕卿眼眸微紅，連忙起身。
“娘。”
慕夫人面容恬靜，接過水墨手中的茶盞。
“阿卿，喝些水，午時隨娘前去陸府與你外家道別。”
慕夫人出身雲州陸氏，乃書香門第。
陸氏一族乃清流之首，學子遍佈天下與朝野。
慕夫人當初以才擇夫婿，與慕老爺成就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話。
慕卿心下一涼。
“娘親，為何要與外祖父外祖母舅舅們道別？難不成我們要回京都？！”
慕夫人面露一絲無奈，隨即便消失不見，眼眸含笑。
“阿卿難道不想你祖父祖母與叔伯們嗎？還有你那些堂姐妹堂兄弟。”
慕卿並非十幾歲的小姑娘，娘親的落寞豈能逃過她的眼睛。
“娘親阿卿不想他們，娘親也不願回京都。不如讓父親說道一番，我們一家三口永留雲州。”
慕卿眼神着急，前世的一幕幕赫然出現在腦海之中。
祖母與小杜氏對娘親的步步緊逼，杜氏與慕氏一族對她的算計。
娘親鬱結而亡，她卻陷入深宮與陰謀算計為伴，最後卻落得個被親子逼死的下場。
慕夫人撫上慕卿的青絲。
“阿卿懂事了，你父親總歸是要回京都，你外祖父曾言你父親定是人中龍鳳會有一番大作為。”
父親豈止是有大作為，步步高等穩坐相國之位。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受百姓愛戴與擁護，一度高過皇室。
若非父親清明愛民，百姓怎會擁護與她。
正是父親的一生付出，換來那畜生的忌憚。
“母親，阿卿不願回京都。想必父親也不願。母親你可知曉回了京都會有杜姨娘與你爭寵，會有慕年喚你母親。”
慕夫人眼神明顯黯淡幾分。
慕卿趁熱打鐵，繼續說道：“杜姨娘與祖母同出杜氏，入了京都入了鎮國府，娘親與我定會處處受盡刁難。”
慕卿並非危言聳聽，前世娘親性子恬淡，與人為善處處忍讓，導致府中伯母、嬸娘、祖母與杜姨娘欺壓在娘親頭上。
祖母更是以娘親無子，逼迫父親抬杜姨娘為平妻，導致娘親心懷鬱結身子每況愈下，最後不治而亡鬱結而死。
“阿卿，莫要將事情想的太壞，他們是你的親人。”
慕夫人不以為然，她出身優越，陸府一片祥和沒有勾心鬥角，養成了她天真的性子。
“啟稟夫人啟稟姑娘，趙姑娘前來尋姑娘。”
院中想起嬤嬤的聲音。
“阿卿……阿卿啊……”
一道歡快的聲音傳來，門帘嘩啦一聲響。
趙思淼提着裙擺入了內室，瞧見慕夫人時連忙將裙擺放了下來，面頰微紅，中規中矩道：
“思淼拜見伯母。”
慕夫人淡然一笑。
“思淼來了，你與阿卿且熱鬧熱鬧，府中還有要事。”
說著便起身離去。
趙思淼對着慕卿調皮的吐了吐香舌。
“阿卿，你要回京都了嗎？”
趙思淼性子歡脫，卻甚是愛慕陸府大公子。
慕卿眼眸含淚，她猶記得前世她所嫁之人初登為帝，第一個滅的便是陸氏滿門。
思淼嫁與表哥，當初陸氏嫡系被押入京，她永遠忘不了思淼對她痛恨與不解的眼神。
那時她雖貴為皇貴妃卻只能忍痛眼睜睜的看着陸氏一族被斬。
思淼紅了眼眶，不舍的看着慕卿。
“阿卿你怎麼還哭了，我知你不舍雲州的一切，阿卿我也不捨得你。”
慕卿喉間酸澀，聲音哽咽。
“思淼……”
水雲和水墨瞧了都跟着抹起了淚，姑娘與趙姑娘自幼一起長大，如今卻要分離，京都與雲州相距數千里，二人往後相見的機會少之又少。
“阿卿……明日我為你舉辦了歡送宴，我們閨中幾人常去的萬雅庭，阿卿……我捨不得你。”
思淼斷斷續續說道，眼神萬般不舍。
待送走了趙思淼，便有丫鬟請慕卿前去中堂。
慕老爺心思重重，愧疚的看着前來的妻女，十分沉重道：
“雲婉，阿卿……我們不回京都了。”
慕卿心下一喜，慕夫人眉宇微擰，道：
“為何不回？老爺這些年因着我耽擱了你的前程，如今我已想開願隨老爺回京，若老爺在因我蹉跎，我願獨自帶阿卿回京都。”
慕老爺雖人入中年依舊風度翩翩，一雙劍眉微蹙。
“夫人莫言負氣之語，我心不在朝野，只希望我所管轄之地安居樂業百姓安康便好。”
慕夫人哀嘆一聲，相公雖如此說道，可她心知肚明相公不願歸京的原因。
“相公，阿卿已到及笄之年，若不回宗族，怕是要有閑言碎語。”
慕卿當下着急言道：
“母親，女兒不怕閑言碎語，及笄之禮只需父母，不需繁文俗禮。”
前世慕氏一族急促催促他們一家回京，是包藏禍心。
祖母等人為她舉辦了盛大的及笄之禮，讓外人皆以為她在慕氏一族之中地位顯貴。
實不然是皇室要為二皇子選妃，二皇子與皇後娘娘看中的是慕氏大房嫡出長女慕言嬌。
大伯與祖母心比天高，雖二皇子寄養在皇后名下，卻終究不是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