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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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蠍”和“自由意志”在靜素區的負責人受重傷后入院治療。所在眾位修行者中地位最高的鷹眼便暫時接管了指揮。
一名身着數碼迷彩裝的中年軍人陰沉着臉走到他的身邊，看肩章是一名中校。
“每一名死者賠償一百萬，被破壞的建築物你們負責出錢重建。對外的宣傳口徑是化工廠化學氣體外泄，所產生的一切費用都有你們承擔。”中校面部不悅。一直以來作為軍方和修行者的聯繫人，他不喜歡這些自以為能夠脫離世俗管理的自大狂。在他看來這些人是放到人群中的定時炸彈，是隱性的恐怖分子，隨時會對普通人的生命造成重大的傷害。57名平民無辜的死亡，多少家庭妻離子散，而引一切的他們僅僅需要賠償一些錢財？
這是何其的不公平！
鷹眼沒心情理會中校心中的不平之氣。他有條不紊的指揮現場的所有修行者，將外圍的包圍圈佈置得一隻蚊子都飛不出去。
“紅外熱成像儀顯示這棟大樓里一共有34人，全部集中在了頂層。周圍缺少至高點，狙擊手的視野受限很難第一時間擊中目標。”另一名軍方人士報告道。
鷹眼點點頭，“知道了，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吧。在這種戰鬥中子彈毫無作用。”
月臨海的陽光依然熾烈，6之寒眯眼望向頂層。想悄無聲息的上去，不難。難的是如何在不造成平民傷亡的情況下將對方一擊殺光。
“樓下的人聽着，只要你們撤離東面的圍堵，放我們一條生路，我們絕對不會傷害人質。”樓頂傳出了帶着濃重鼻音別彆扭扭的漢語。
中校扭頭看向鷹眼，眸子裏精光四射。
“不談判。不能開這種惡劣的先例。”鷹眼冷笑一聲，斜眼掃了一下中校臉上一閃而過的憤懣，“總要有人犧牲。”
中校在心中咒罵：“為什麼犧牲的不是你們這些該死的修行者。”臉上卻裝出一副贊同的表情。然而他實在是忘記了他身邊的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對於特定的異能者來說，普通人魂魄散亂、精神缺乏防護，他們的思維就像簍子一樣，在想什麼，瞬間會被讀得一清二楚。
很不幸的是，鷹眼便是這樣的人。他冷冷的盯着中校，數秒鐘后說：“你可以離開了，去對你的上司說，我們不需要一個心有抵觸的合作者。”
說完不再理會臉色鐵青的中校。
修行者世俗化之後，他們和普通人的關係一直是敏感話題。所有的人都想擁有力量，渴望長生。但同時他們都看不得別人擁有力量，看不得別人獲得長生。
作為一個普通人，中校的思維沒有錯。但是作為聯絡人和合作者，他缺少了妥協和現實精神。
憤懣和憎惡無助於改變現實。
鷹眼走到6之寒身前，低聲問道：“你有沒有把握在一瞬間殺死樓上的三名匪徒？”
“他們不是脆弱的泡泡。”6之寒搖搖頭，他對自己的實力有着清晰的認識。上面的三個人經過了如此慘烈的戰鬥后依然存活，可見其戰鬥力之強悍，應變之機敏，絕對不是普通的修行者可以對付的。某種程度上他們比“血手”約翰更難對付。
鷹眼回頭和其他人商量了一會，“目前只有你的攻擊度和能力值得信任。我們會製造出零點三秒的空當，敵人將處在被震懾的狀態中。你的任務是在高運動的狀態下零點一秒內擊殺他們。”鷹眼將具體的方案細細講來。6之寒沉默了一會，點頭應了。
鷹眼迅的將郁可、6之寒以及其他9人用精神紐帶連接在一起。那9中，5人是精神力特長的修行者，兩人和郁可一般是控物異能者，1人是擅長遠程的爆破，剩下的一人擁有操縱聲波的異能。
6之寒靜悄悄的走到樓下，在控聲異能者的幫助下，一絲一毫的聲音都沒有出。
他長吸一口氣，穩穩的站立着。掩日劍悄無聲息的從袖口中劃出，落入手掌。
“又該殺人了，夥計。”6之寒能夠感覺到手中的劍在興奮的跳動。
“5、4、3、2、1！開始！”隨着鷹眼在精神紐帶中下達指令，6之寒感覺到身體像火箭一般筆直的向天空衝起。三名強大的控物異能者釋放出的巨大力量使6之寒上升的加度瞬間達到了百，即便是達到了引氣煉體巔峰的身體也不可避免的產生了劇烈的疼痛！
與此同時，誤差不過一毫秒，一股龐大的精神衝擊波在鷹眼的操縱下宛如無可抵擋的海嘯，澎湃着瞬間衝擊到了頂樓。在這無可匹敵的波浪衝擊下，無論是普通人還是修行者的精神都如同海岸邊無助的船隻。普通人的是抗風能力低下的小船，而修行者們擁有的是排水量萬噸的油輪。
於此同時，擅長爆破的修行者伸手一點，樓頂的牆面猛然炸裂開來，磚石鋼筋在控物異能者的控制下全部違反重力向樓外的天空衝去，宛如一道鋼筋水泥的倒掛瀑布！
於此同時，控音異能者仰天長嘯，周圍方圓千米，所有的聲音驟然消失，整個世界陷入了詭異的沉寂之中。
6之寒咬牙忍着肌體劇烈的疼痛，努力的運轉靈力壓迫血液向大腦供氧。視線已經變得模糊，但並不妨礙靈覺揮灑而出。
瞬間，比一眨眼的時間還少，6之寒從頂樓那個大洞旁一掃而過，翻身穩穩的站立在樓頂天台上。
鷹眼說的沒有錯，他只有零點一秒的出手時間！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一次11名修行者配合的強力攻擊在眾人還未品味出味道的時候結束了。
飛向天空的磚石失去了動力，在引力的作用下咆哮着墜落在地。
“蹬樓！”
鷹眼一聲令下，眾人紛紛上樓。一直登上頂層，他們才看到躺了一地東倒西歪的人群。
“34人正正好好，哪三個是匪徒？”最先上樓的一人問道。
“這三個！”另一人指着混在人群中圓睜着雙目仰天躺倒的三人，“你們看他們的眉心！”
眾人仔細一看，果然在這三人的眉心正中存在着一道若隱若現的紅線。一滴鮮血從中滲了出來。除此之外，這三人身上再無一點傷痕。倒是那些昏倒了的普通人，不少人一頭栽下之時跌破了腦殼，流了不少血。
“將樓內的普通人集中到一起救治。嚴加看管。”鷹眼捂着頭痛欲裂的腦袋號指令，剛才的那一次精神衝擊，作為主導者他承受了最大的壓力，此時感覺腦漿子在沸騰在燃燒，鑽心的疼。
普通人很快被抬走，樓內只剩下三具屍體。鷹眼仔細的觀察三個人的面容和眉心的傷口，不由的開口贊道：“神乎其劍！在零點一秒之內，一劍化三氣，全部經由眉心射入，將小腦和腦幹攪成一團漿糊，卻完整的保留下了大腦皮層！神乎其劍！”
6之寒斜倚着窗口，掩日劍重回袖口。他淡淡的笑着。方才的一劍的確做到了他此時能夠做到的巔峰水準。
鷹眼伸手從其中一具屍體的懷中掏出一副木匣，打開一看，裏面躺着一顆灰突突的珠子，其中竟然有瞳孔般的豎仁，像極了一顆人類的眼球。
“吉列的命運法珠啊。據說康特?卡索諾能夠進入築基期便是得了它的幫助。”
“我不信。”6之寒搖搖頭，築基是本質的升華，是心與道，意與氣的凝合。依靠外物？絕無可能！
“不信的人有，信的人更多！”鷹眼笑着合上木匣，“剛才看你有些疑惑，是奇怪這顆法珠的外形吧？你也許沒有聽說過，它就是上古時期西方名為‘吉列’的修行者的眼珠子！據說這位吉列是一名大星象師，相當於我們的元嬰期修士。少年時他為了看清楚這個世界的真相，自挖雙目，將兩顆眼珠祭煉成星術法器。一刻便是吉列的命運法珠，另一顆是吉列的厄運法珠。傳說中吉列說人無時無刻都面對着無數的選擇，命運法珠會幫你做出正確的選擇，而厄運法珠則相反。”
元嬰修士的眼珠？6之寒噁心的寒毛都豎起來了。對於鷹眼口中的傳說，6之寒抱有一種嗤之以鼻的態度，堅決不信。
“東西還給弗萊婭嗎？”6之寒問。
“我做不了主。上交給溫友宏先生，由他做出決定。不過估計研究個一兩年再換取卡索諾家族的幾個承諾後會歸還的。”鷹眼笑道。“至於這場事故的損失，卡索諾家至少要賠償上億元。”
“再多錢也挽回不了那些失去的生命。”想想死去的人，6之寒心情有些沉重，“剛才的三十多名普通人生命會不會有危險？”
“不會。”鷹眼篤定的搖頭，“精神受到了強烈的衝擊，短期記憶會消失，正好也不用我們進行洗腦操作。今天的事情就這樣了，等我們查明白這些匪徒的身份來歷，早晚還有一場惡戰。到時候還需要6兄你的幫助。”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