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胖的像豬一樣的狗子
成禮發現最近腦子不太好使，他本來拎着很多菜回家，是打算親手做一頓飯餐，藉著這個契機和梁冰修復關係的。
但是他忘記了自己的母親還在家裏，所以，當他母親用一種很無語的表情看着他的時候，他方了。
他真的不是去買菜讓媽媽做飯的，沒有把媽媽當苦力。
席淑楊從他手裏接過蔬菜和肉類，打開袋子，把東西拿出來，然後開始嫌棄他，“你買的啥啊，咦，這菜都不新鮮，你說你，幹啥都不行，哎。”
而當他打算去廚房幫忙的時候，他媽媽又把他趕了出來。
“雖說家裏廚房挺大的，但是你真的太礙事了，站我眼前我都心煩，一邊去。”
“我……”
成禮挑着眉，尷尬地站在廚房門口，被席淑楊一把推了出去，一回頭看見了擼起袖子打算進去幫忙的梁冰。
“你幹啥呀？”
梁冰白了他一眼，這婆婆在做事，她好意思啥也不幹？
“你可拉倒吧，那天你把糖和鹽搞反了，我一整天嘴裏齁咸齁鹹的，從那時候我就明白，廚房跟你無緣。走，陪我看電視去。”
席淑楊正在調試火候，聽見他們兩個的對話，止不住搖頭嘆氣，這小年輕，日子越過越不清楚。
梁冰被成禮拽走了，坐在沙發上，感覺後背跟有針扎她一樣，總是忍不住回頭看看廚房的方向，心裏已經為自己感到無數次默哀。
成禮從冰箱裏拿出一根火腿腸，正在大口嚼着，然後哈士奇蹬蹬蹬蹬跑到他面前，睜着大眼睛看着他，想要分一杯羹。梁冰看他一直在逗狗，就饞着狗，一看大狗可憐兮兮的樣子，忍不住拆了一根新的要遞過去，成禮手疾眼快搶了下來。
面對她質問的眼神，成禮非常委屈，“狗不能吃這個……因為我還餓。”
梁冰冷笑一聲，把火腿腸又拿過來遞給狗狗。
“德行。”
這狗看着有人撐腰，非常得意，給了成禮一個挑釁的眼神。
“卧槽，這狗子成精了是不是。這狗哪來的啊？”他以他過目不妨的記憶力發誓，他從來沒有接受過半點有關於這狗子的信息。
一提到這狗，梁冰就有些光火，一張漂亮的臉蛋也冷下來。
前幾天，她那個學渣弟弟，被學校通報批評了，因為在宿舍養狗——他愣是將一個小奶狗喂得跟頭豬一樣，才被學校發現。
她一下班，連夜把狗子急急忙忙接回來，天知道走過的老師看着她露出詫異、偷笑的表情的時候，她是連活劈了弟弟的心都有了。
成禮笑得前仰後合，在不停腦補舍管阿姨一打開宿舍看見這麼一隻胖狗之後的反應。“是，是像豬。”
梁冰沒好氣地說了一句，“他們宿舍隔壁還真養了一隻豬。”
男生結伴養寵物，那個養豬的宿舍因為豬的排泄物太臭而被舉報，校領導隨後高度重視這個問題，派人一間宿舍一間宿舍排查，然後一共查出來一隻鱷魚、兩隻貓，一隻兔子，三隻倉鼠，還有弟弟的哈士奇。
你能想像舍管費勁九牛二虎之力從五樓趕下來一隻豬，以及一隻跟豬一樣胖的哈士奇的時候是什麼場景嗎？差點上微博熱搜！
“你還笑，我周五還得被叫家長，阿博班主任是我以前語文老師，我馬上臉都要丟光了好嗎。”
“不對啊，叫家長不是應該由爸媽去嗎？”
“……”
“他們去旅遊去了。家裏沒人。”
梁冰自己也委屈，她從小到大，都是別人家的孩子，沒有一個老師不喜歡她，見了面就誇，人生中第一次被老師批鬥，是因為蠢弟弟乾的好事，她冤不冤啊。
成禮已經笑癱了，到時候一張通告貼櫥窗里，某某某宿舍養豬……現在的孩子太有意思了。
席淑楊端着菜從書房裏出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幕。兒子笑得前仰後合差點摔倒，兒媳婦在一邊笑着瞪他。
看上去挺美好。
可是她並沒有想像中那麼高興。
“可以吃飯了。”
梁冰一聽，立馬小跑過去幫忙，成禮慢悠悠走過去坐在餐桌上，等着開飯。
席淑楊在吃飯的時候，只吃了一點點，然後就放下筷子不吃了。她用了更多的時間在觀察兒子和兒媳之間的互動。她怎麼看怎麼奇怪，明明前不久並沒有這麼和諧的，那時候梁冰不會給兒子好臉色，而且兒子也沒有這個閑工夫坐下來，夫妻兩個一起吃頓飯。
她老人家肯定是偏心親兒子的，之前也和成禮兩個人背地裏指責了兒媳不少，現在看來，兒子要和兒媳和好，夫妻關係好了，一交心，那她以前說的話做的事不就尷尬了嗎？
她有些不安地搓了搓手，她倒寧願是兒子有什麼小辮子被人家抓住了，才變得殷勤。否則，她就覺得兒子被搶走了。
梁冰不像成禮那麼粗神經，時刻注意着婆婆的反應，時不時夾一筷子菜。
“誒，周五那天我陪你一起去吧。”
梁冰有些戒備的看着他。這個人看來真的是很閑啊，同學聚會要去湊熱鬧，被叫家長還要湊熱鬧。
這頓飯吃飯，梁冰去收拾，然後成禮悄悄跟了上去，兩個人一道在水池裏洗碗。
“老婆，那天的事情別生我氣了好嗎？”
梁冰低頭刷盤子，沒理他。
成禮從她手裏把盤子搶了過來，自己刷。
“我嘴賤，說話不經過腦子，我不該懷疑你的。”
梁冰終於看了他一看，後者立馬殷勤地朝她那邊湊近了一點。
“下不為例。”
“好嘞！”
成禮陪梁冰洗完盤子以後，一起洗了手，擦乾，然後他拿出手機，在梁冰不解的目光中，在手機里錄下了她的指紋。
“手機密碼我也改成了你生日，當然銀行卡也一樣。”
梁冰有些詫異，心裏不太願意這麼做，她從沒有想過去逾越一些界限去窺探對方的私隱，結婚不代表不能保留，這樣的話會給人非常大的壓力。
她皺着眉頭，試圖通過成禮的表情來判斷他的意圖。他的眼神那麼清澈，他把這麼一件事情，做的彷彿是去買了一杯咖啡一樣磊落。
她忽然發現自己猜不透他了。
以前他不會道歉，不會討好，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幹嘛，別這樣看着我，我害怕。”
他把手機收了起來，梁冰終於忍不住開口，“其實你不用這樣……”
“我樂意。”
成禮說完以後屁顛屁顛又去吃零食了，明明剛才一直說飽了飽了的人還是他。
梁冰慢慢回到房間，打開手機，發現裏面有幾條來自徐元嘉的信息。他說，公司附近新開了一下西餐廳，最近空氣很冷，要多穿點……
都是些生活中微不足道的，但是溫馨的小事，以前的她，或許覺得這是來自朋友的關心，可是經過那一次事情之後，即使她不相信，可心裏還是有些彆扭。
這時成禮後腳也跟了進來，他把大狗子攔在了房門外面，然後躺在床上看電視。梁冰留意到看得都是有關娛樂方面的東西，便知道他是期待看見任何有關於他參演的電視劇的消息。
“還早呢，後期要做的差不多了的時候才會開始大規模造勢。”
成禮有些失落的點了點頭，然後開始看動畫片。
這一天徐元嘉沒有等到梁冰的回復，除了簡簡單單的“嗯”，而且大概，以後都不會有了。
首都A中，507宿舍一個長得高高大大的小伙蹲在地上哭得跟小孩子一樣。他舍友全在勸他，“梁博，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哇——你們懂什麼，小胖是我心頭愛狗，我姐姐連盆仙人掌都養不活，我怕我以後只能看看小胖遺像聊表想念了啊，哇！”
此刻已經躺在被窩裏的梁冰打了一個噴嚏，然後被成禮摟緊了一些。
“感冒了嗎？”
“……應該沒有吧。”
成禮點了點頭，然後倒頭就睡，這個晚上，他做了一個很長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