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女朋友
成禮平時看起來悠閑得很，也沒有什麼擔心的東西，似乎已經完全適應了這裏新的生活，可是他內心常常會惶恐。有時候自私地想，如果他能和梁冰有一個孩子，那麼，這個孩子會成為維繫家庭重要的籌碼。人是戀舊的生物，他不願意輕易改變一個穩定的環境。
梁冰猶豫了，“以後再說吧，我平時工作那麼忙。”
成禮聳了聳肩，不再繼續這個話題，然後開車送她去了公司。
“下班時候我來接你。提前跟我打個電話？”
梁冰頓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成禮看她已經解開了安全帶，拉住她想親一下她，梁冰把臉側開了。
“吻一下臉頰都不可以嗎？”
他看着梁冰朝他投來一眼，然後保持不動，微微一笑，湊上去把嘴唇貼在她的臉上，接着幫她開了車門。
看着她離開自己的視線，成禮回了家，然後看着自己母親在逗弄那隻大胖狗。
他忽然想起來自己還沒有問過梁冰這狗的來歷呢。
席淑楊平時一看他來了就喜笑顏開，但是這次居然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後就非常專註地研究這隻哈士奇。
“誒，別走，兒子，說說吧，和梁冰咋回事兒啊？”
成禮跟個烏龜一樣挪到了她面前，然後挨了哈士奇一個噴嚏。
席淑楊目光似乎有穿透力，看得成禮有些心慌慌，手腳不太同步。家長一本正經地想找你談心的時候，都是你特別想死的時候。哦，除了任何時候都問心無愧的別人家的孩子。
“啊？挺好的啊。”
席淑楊一副“我看透你了”的樣子，讓成禮不知道該說什麼，隨便敷衍了幾句就溜走了。
他回到房間有些無聊，剛躺下，摸了摸身上，忽然一愣，卧槽，梁冰手機還在自己身上？！他手滑，手機直接砸臉上，疼的要命。
他看着亮起來的屏保，試了幾個密碼，從梁冰生日到自己生日，再到岳父岳母生日，雖然試自己生日挺不要臉的，而且也不太可能，但是他也沒辦法不是。
很遺憾，都失敗了，成禮嘆了一口氣，雖說是在意料之中，但是還是感覺到了挫敗。他最後不經意地把大拇指按在了he鍵，沒想到的是，手機解鎖了。
成禮一臉懵逼，然後有些心虛地點開裏面的內容。
“成禮……”他看着通訊錄有些無語，給該成了“老公”兩個字。
他越看越唏噓，“嘖，就這通訊錄，騙子看見都得懵，愣是找不到任何人際關係。”他在腦海中想像了一下這個畫面——
騙子給岳父發短訊：梁先生，我爸爸得了腦溢血，需要很多錢治病，幫幫忙吧，老人家辛苦了大半輩子，沒過過幾天好日子，我們做兒女真的於心不忍啊……
然後梁書回復：腦溢血？被你氣的吧。
他也不敢亂翻，立馬起身打算去送手機。
…………
梁冰來到辦公室，過了好長時間才發現手機沒在身上，不過也沒太着急，因為不影響工作。她看着桌上的咖啡，還升騰着熱氣，泡咖啡的人把時間掌控的很好。她端起咖啡的時候忽然就猶豫了，想到了那天成禮和她吵的架，恰巧這時候徐元嘉走了進來。
“梁總，這是創意總監提供的三套方案，您看一下哪一個合適。”
梁冰指了指空白的桌面，然後徐元嘉很默契地把文件放下。
“……對了元嘉，你女朋友還在日本讀書嗎？”
徐元嘉沒有想過她會突然問這個問題，臉上有一瞬間的不自然，可是他掩蓋的太好，以至於梁冰對他自然應答的神色沒有絲毫懷疑。
“嗯，還在讀博。”
梁冰點了點頭，“她完成學業之後，你們有什麼打算啊？結婚嗎？”
徐元嘉聳了聳肩，“可能吧，看情況吧。”
“異地戀很累吧。”
“是啊，很累，”他眼神用很溫柔的目光看着梁冰，“總是在等待，有時候內心會很孤單，可是我覺得，都會是值得的。”
梁冰看他這麼用情至深的樣子，越發覺得成禮就是想多了。
“梁總，沒事兒的話，我就先走了。”
梁冰點了點頭。
“對了，以後，咖啡就不用每天早上準備了…我打算戒了。”
徐元嘉微笑應了聲，然後走出總裁辦公室，原本充滿了光彩的眼睛，卻一下子就黯淡下來。
成禮大約是在一個多小時以後，第二次光臨了總裁辦公室，梁冰對他的到來有些詫異。
他把手機放在她桌上，因為之前有偷偷動過她的手機，所以有些心虛，不敢看她的眼睛，不敢和她對視。
“為什麼這幅表情，做虧心事了？”
成禮搖着頭，“辦公室比較嚴肅而已。”
他低着頭，眼睛瞄到了桌上一張非常顯眼的卡片，在梁冰的默許之下拿了出來，“同學聚會邀請函？”
梁冰低頭寫着東西，嗯了一聲。
“我可以去嗎？”
梁冰手裏動作一頓，抬頭和他對視，“你想去？可是我都和班長講了，一個人去的。”
“沒事，再說一聲唄。”
梁冰忽然有些好奇起來，在她印象里，成禮一向只喜歡沉浸在自己的圈子裏，怎麼高興去和她的朋友接觸？“為什麼想去呢？”
“什麼叫同學聚會，同學聚會，就是大型炫富裝逼現場，參加這種場面，比待在家裏有意思多了好嗎。”成禮一下子眉飛色舞起來，絲毫沒有注意到梁冰的臉色已經黑了。
“你想多了，大家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沒有這麼無聊。”
成禮不以為然，“拉倒吧，這年頭，不上大學的人已經很少了，受過高等教育又怎樣，很稀奇嗎？就算是名校出生也免不了俗。”
“你以為大家聚一起能講什麼？不就互相吹個牛嘛，像你們這種專業的，做生意、創業的應該不少，到時候酒桌上聯繫一下感情給以後鋪鋪路，談談股票，你們還能談論什麼，人類起源？”
梁冰以前沒有參加過同學聚會，不能理直氣壯地反駁他，而且她並不相信他說的。
成禮瞧着二郎腿坐下，“你同學呢，學問多，那是不假，可是也看場合，誰會在酒桌上討論什麼正兒八經的事情呢。而且啊，人本來就是虛榮的，好長時間不見，肯定要比比的。”
梁冰腦門上已經蹦出無數個十字架了，恨不得把硬邦邦的文件夾直接拍他腦門上。好好的同學聚會，被他說得像小痞子聚餐。
“我們班長想在聚會上求婚，你想去也不是不可以，別給我丟臉，別搞砸人家的求婚儀式，知道嗎。”
成禮比劃了個OK的手勢，然後屁顛屁顛走了。
徐元嘉看着他大搖大擺地離開，心中的嫉妒和憤怒又一次燃燒，好不容易按壓下衝動，他嘆了一口氣。果然喝酒誤事，他那天就不應該直接對他說出心裏話，他都不敢想像，如果梁冰知道了他的想法，他們還能不能做朋友。
梁冰埋首於工作，過了好久，直到肚子裏飢餓的感覺將她從非常投入的狀態之中喚醒。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打開私人郵箱，又一次看着那封郵件發獃。
這封郵件沒有署名，通過追查IP，也沒有什麼線索，可見對方有備而來。但是梁冰就是能夠猜到，這封充滿惡意的郵件是誰寄過來的。
女人的直覺是很準的，現在她還差一個很明確的證據……或者說，這個證據，也沒有那麼重要了。
“我得找個時間，處理一下你……宋雨柔。”
梁冰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凌厲起來。她跌倒過一次，可不會再跌一次。
成禮坐在車裏，有些神遊。他可以感覺到，自從他和梁冰吵過一次以後，他們兩個之間總是有一種尷尬的感覺。
“怎麼辦才好呢？”
他開車經過菜市場的時候，忽然有了主意。
“要不，自己親自下廚，賠禮道歉？”
他還在冥思苦想做什麼好，忽然左助理一通電話使得他皺緊了眉頭。
“張狂和CK老總是高中同學？”
他記性這麼好，怎麼可能忘記CK是什麼角色呢，一個為了和成氏競爭，手段下作的一個企業。
他握緊方向盤，半晌，點了點頭，“你多留意他，儘可能多挖出一些他的消息來。老子就知道，人不可能隨隨便便做虧本的買賣，他小子果真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