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17章 撩人不自知
夜風徐徐，春天的夜，風吹着還是挺涼的。
唐悠悠跟在墨子安身邊，他時時刻刻都提醒唐悠悠前面的路，哪兒有個坑，那兒要下坡，讓她小心別摔了。
三人沒有打火把，所幸月光不錯，倒也順利的到了河邊。
“河水涼，你們都不便下水。丫頭，這東西該怎麼放？你說，我去放。”常大夫放下竹籠，攔下了正欲脫衣服的墨子安。
唐悠悠點了點頭，“放在河中間，用這些竹棍固定了，不讓河水沖走就行。”
誘餌，她已經放好了。
現在是一切就緒，只欠東風。
能不能籠到魚，就看今晚了。
“行！”常大夫和衣下水，很快就把兩個竹籠都放置好了，“走吧，回去了。這竹籠什麼時候來收？”
“明天一早，最好就是天沒亮。”
唐悠悠有自己的小心思，這掙錢的事，自然是隱晦一點的好。儘管知道瞞不了多久，但多瞞一天是一天，誰叫自己家裏窮呢。
“明早我來收魚，你們都別起早床了。”話落，常大夫率先往回走，到了家門口，他說了句，“天涼，早點歇着。”便回去了。
回到家裏，墨子安去房裏跟宋老爺子打了聲招呼，唐悠悠則在廚房裏搗鼓她的泡酸筍，她把筍整顆放進了罈子裏，再灌上涼白開。
“這樣就行了？”墨子安在一旁瞧着，感覺太容易了。
這泡出來能有她說的那個美味嗎？
上午，她說起泡筍時，那兩眼精光，他看得分外清楚。
“切小塊來泡，三天就成，這麼一大個，怎麼也得泡上七八天。你的這個問題，耐心等幾天便知道了。”唐悠悠封了壇，又在外面倒了水，真正密封。
“家裏有大木桶嗎？”
“有！你要洗澡？”
“澡是要洗的，不過，我要的不是浴桶。”唐悠悠笑眯眯的看着他，指了指大灶，“麻煩墨公子燒水，本姑娘要沐浴。”
說罷，她轉身出去了。
“欸……”罷了，讓她休息。
沒過多久，水熱了，墨子安便去房裏喊人，“小……”看着趴在桌上睡着的人兒，墨子安生生的咽下話，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
也是！
她也累了一天。
“水燒好了？”唐悠悠剛眯了一下，並未睡實，旁邊有一股男子氣息，她一下就睜開了腥松的睡眼。她起身，扭扭腰肢，伸了個懶腰。
她不知道，這副慵懶如貓的樣子，有多麼撩人。
“我去給你提水，你找了衣服到柴房來吧。”墨子安急急的轉身走人，對體內的躁意很是無語。他剛剛腦海里突然生了個可怕的念頭，他竟想擁她入懷。
唐悠悠一怔，嘀咕：“跑這麼急做什麼？”
她去衣櫃裏翻了一套墨子安的裏衣，外衣沒得換，裏衣總不得還穿着，今天可是出汗了的。
柴屋裏，大木桶里裝滿了熱水，墨子安手舉着油燈，隔着氤氳的水氣望向她，昏黃的燈火照進那雙漆黑的眼眸里，星光點點，仿若璀璨的子夜星辰。
唐悠悠回望着他。
墨子安的心一顫，一股子心悸的感覺涌了上來，黑眸中的星光不覺成了兩簇熊熊火焰。
在他的目光下，唐悠悠的雙頰不由一陣爆紅，可一想到自己一個有着大齡女子思想的人竟被一個十六歲的小屁孩撩得面紅耳赤，頗有惱意。
“你這是為我掌燈，伺候我沐浴嗎？”
彷彿只有撩回去，這樣才算是扳回一局。
“你，想得美！”墨子安回過神來，匆匆放下油燈，紅着臉往外走，“你趕緊洗，有事就喊我，我在院子裏等你。”
他幾乎是逃出柴房的，院子裏，他閉目深呼吸，許久才強行壓下心底的那股火熱。
他暗中苦笑。
搖頭。
舉目看向空中的圓月。
唐悠悠迅速的褪去衣物，盤腿坐在浴桶里，熱水浸泡着，只覺身心俱暢，她滿足的長吁了一口氣，感慨：“這感覺好棒啊！”
院子裏，砰的一聲。
享受中的唐悠悠全然不覺。
墨子安抱着腳，吡牙咧齒。
痛！這個女人，她嚎什麼？他本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便找了鐵鍬，來回上下舉。誰知她剛剛的話還是鑽進了他的耳朵里，那語氣……撩……人……而不自知啊。
鐵鍬砸在腳背上，鑽心的痛。
不想讓她看見自己的糗樣，墨子安便站在窗前，隔着窗戶，道：“小悠，你待會先睡，我去找常大夫借本書看。”
“哦，好。”
唐悠悠泡着正舒服，也不管他，爽快的應了。
墨子安關上院門，走了幾步，他又返回門口，站着不動了。
她還在洗澡，還是看緊門好一點。
豎耳聽着裏面的動靜，直到確定唐悠悠洗好回房了，他才一瘸一拐的去找常大夫。
“來了？”常大夫坐在院子裏，面前桌上的小爐子裏燒着炭，上面水壺裏的水撲嗵撲嗵的開了。他提壺沏了茶，推了一杯到對面位置。
“坐下來，先喝口熱茶。”
“謝謝師父。”
“你的身子還弱，現在不適合練武，不過，你可以先練心法。”常大夫抬眸看向他，“我給你切脈時，便已知你在練一種心法。這心法對你極好，你以後每晚子時就到我這裏來，我陪你練一個時辰。”
聞言，墨子安意外的看了過去。
“不要問！你只要相信，我不會害你，便是。”
常大夫把一旁的書遞過去給他，“這書你拿去看。”
墨子安接過，掃了一眼，又是一愣，竟是易經。
“師父，你這可還有別的書，我想借幾本回去，得空了可以看看。”
“有！”常大夫起身，“你隨我來。”
“是。”墨子安第一來進屋子，裏面是四間房，一個堂屋，廚房和柴房都在外面院子旁邊。
常大夫領着他進了最邊上那間屋裏，裏面燈火通明，四周牆壁前全擺着五層的書架，上面擺滿了書，無一虛位。
這裏竟是一個書庫？
墨子安很意外。
“這裏的書，你可以隨時來取，只需讀完後送回來歸位便是。”常大夫見他目露欣喜，心裏也很欣慰，至少，他是一個有上進心的人。
如此，足矣！
其他的，他和老莫慢慢來便是。
墨子安在屋裏細細的轉了一圈，最後才抽出一本泛黃的書，“師父，我先借這一本。”
常大夫見他取的書是《武備志》，內心不由激動，到底是天性啊。這麼多書他不選，偏偏就選了這一本行軍打仗的書。
有時候，有些事情，很難說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