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體貼
這本尊都不知多少時日沒吃過油水了，這野雞再怎麼也有點油花，她想想就嘴饞。再說了，這身子弱，不補補，以後她怎麼把武功練回來？
祖傳的，也當是一種懷念。
再者，還能強身健體，保護家人。
墨子安伸手過去，“不換，家裏沒米啊。”
“……”唐悠悠討價還價，“那換一隻，留一隻。”
“兩隻都留下來吃，你們都要補身子，我去取些米過來。”常生起身，說罷就往外走，“這米當是借給你們的，他日還上便成。”
墨子安扭頭看向唐悠悠。
唐悠悠咧嘴笑了，衝著常生喊道：“常大夫，謝啦！我一定及時還上。”
“不着急。”
“你去把這雞收拾乾淨，等一下我來煮。”唐悠悠想到鮮美的雞湯，便砸了砸嘴，不是她饞，實在是肚子裏一點油腥都沒有。
“你做？”墨子安意外看着她，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嗎？
“你煮的太難吃了，我不想委屈自己的肚子。”唐悠悠點點頭，直白不客氣的道：“不過，你得燒火。”
“沒問題。”
這一次，墨子安倒是爽快的應了，立刻就去廚房燒水。
水燒開了，常大夫也扛着一包米進來，他看見墨子安七手八腳的褪雞毛，便把米往廚房一放就出來，“你去忙別的，這個我來。”
“常大夫。”墨子安抓着不放。
雖然常大夫說拜師這事不能明說，但他還是師父啊，徒兒怎能讓師父忙前忙后？
“我來！不礙！”
墨子安鬆了手，扭頭見唐悠悠在洗野菜，便快速伸手將她手裏的瓜瓢取走，“我來吧。你洗把臉，回房梳洗一下，待會要煮飯了，我再喊你。”
唐悠悠點頭。
“祖父，我扶你回屋吧，晌午了，這裏太陽大。”
“好。”
中午，唐悠悠把竹筍汆水后，切成方塊跟野雞放在一起燉湯。這野雞不瘦，她把黃澄澄的肚油給炸了，盛了一半起來，又拍了大蒜進去，炸香炸黃后，把汆水切細的野菜炒了。
一鍋雞湯，一碗翠綠的野菜，就着白米飯，四人倒是吃得分外歡暢。
吃過中飯，唐悠悠就問墨子安，“咱們家的菜地在哪裏？”
“你要幹嘛？”墨子安面露赧色，“地里沒有菜。”
他體弱，祖父上了年紀，有幾壟菜地也荒着。平時都是左鄰右舍給點菜。現在日子難過了，大夥都自家難保，這才吃上了野菜。
“咱們先去把地整出來，以後過日子，不種菜吃什麼？”
“那行，我們一起去。”
墨子安扛着鋤頭，順手從牆上取了一個斗笠給唐悠悠，“戴着。”
唐悠悠怔怔的看去，墨子安的臉一下就紅了，逃跑似的往外走。勾唇笑了笑，她提了個小桶，便也跟着出了門。
李大娘在門口整理柴禾，見她出來，笑問：“悠悠啊，這是要上哪啊？”
“去菜地里，說是都長了草，趁着有時間整出來，過幾天買些菜籽種上去。”唐悠悠對李大娘挺有好感，一看就是面慈心善，所以，對她也比對旁人話多了些。
“嗯，你想的沒有錯，以前家裏沒女人，男人糙，種不了菜。現在你來了，自然得精細的過日子。這菜籽啊，你也別買了，我家就有，菜地整好了，你跟我說一聲就好。”
李大娘聽了，忙笑着點頭。
“欸！那我就不客氣了。”
“客氣啥？左鄰右舍的，一點菜籽用不着客氣。”李大娘見墨子安在不遠處等着，便笑着揮手，“瞧，子安在等你，你去吧，咱們以後大把時間聊。”
“好哩。”
唐悠悠笑了笑，揮手，趕緊追上墨子安。
“墨子安，李大娘人挺好的。”
“嗯，心好。”
“她家裏就她一人？”唐悠悠細想，的確沒見過其他人出入。
“兒子在縣裏，女兒逢年過節回來一下。”
“哦。”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菜地里，果然，一片綠油油的草，不用問，唐悠悠也知這就是自家菜地了。她放下小桶，彎腰開始拔草。
“用鋤頭，這樣傷手。”墨子安把鋤頭遞過去給她，自己也開始鋤草。
唐悠悠接過鋤頭，也忙了起來。
小時候在鄉下一直住到初中畢業，這些田地里的活倒是難不到她。
春天，地里濕，蚯蚓正肥。
墨子安見她把蚯蚓撿了往桶里丟，便問：“家裏也沒養雞鴨，你撿它做什麼？”
“晚點你就知道了，你那若有蚯蚓，你也撿了。”唐悠悠買起了關子。
這些蚯蚓，她是用來做魚餌的，能不能籠到魚，全靠它了。
“這東西，我來撿，你別撿了。”墨子安沒有看漏她每次撿蚯蚓時，眉頭都是緊皺着一臉嫌棄的樣子。
“好！”
過了一會，墨子安又喚道：“小悠。”
“啊？”唐悠悠抬頭，額頭上全是汗，一是這身體太虛，二是她很久沒幹過農活，“有事？”
“你身子不好，這種活我來做，你去歇着吧！”
唐悠悠笑了笑，“你身子才叫不好，不過啊，還是得謝謝你的體貼。干點活挺好，可以鍛煉身體，我可不想一直這樣！”
“那你先歇會。”
“嗯，你也歇歇。”
“我不累！”
“累壞了，常大夫那裏就會越欠越多。”
墨子安蹙眉，放下鋤頭，走過去挨着她坐了下來。
是啊！窮人怕病，他也不該逞強的。
太陽快下山了，唐悠悠看向整了一半的菜地，扭頭對墨子安，道：“時候不早了，咱們回家。吃了晚飯後，你陪我一起去一趟河裏。”
去河裏籠魚，這個得偷偷的進行，省得讓歪心眼的人瞧了去，順手撈了他們的魚。
兩人回到家，唐悠悠瞧着天色不早了，做飯耗時，又見還有半鍋雞湯，便擀了麵條。菜藍里有一把韭菜，還有兩個大白菜，常大夫說是隔壁李大娘送來的。
唐悠悠切了些白菜葉，很快就煮好了麵條。
吃了晚飯，唐悠悠打水給宋老爺子洗臉洗腳。墨子安早已在外面侯着，常大夫也沒回去，見唐悠悠出來了，便道：“這東西挺沉的，我給你們挑過去。”
說罷，他便一手一個竹籠子，籠子裏還有十來根一邊削尖的竹棍。
“好！”
唐悠悠自然沒有推讓，她是看出來了，這個常大夫不僅有醫術，更是不顯山露水的武功高手。瞧他中午扛米的樣子，還有那虎口處的老繭，便能猜出一二。
只是，這是他的私隱，他不說，她自然也不多嘴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