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危機四伏
“這天象不大對啊，”藍煙撓了撓頭，“這就開殺了？不會吧？這麼快的嗎？”
這時，那一輪皎潔的明月又露出臉來，白霧中竟透着隱隱約約的藍色光芒。藍煙一驚，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玉玦，發現它的色彩與月亮無異。
“莫非這是我的妖力？”藍煙試着運功，果然，與血屍魔不同，妖力運轉時要順暢得多，“紫雲妖，素月仙，媽呀，這好像不只有妖力啊！”但藍煙轉念一想，自己本來就是妖仙，妖力仙術自然也不會分開。
不管了，先出去再說，藍煙閉上眼睛，藉助周圍極陰之氣與月光，將自己的法術盡量提到最佳狀態，然後聚力於指尖：“破！”霎時，一股強大的力量捲起漫天青草，直衝向大門，然而，那門彷彿會吸收法術一般，紋絲不動。
“你大爺的……”藍煙無奈地罵了一句，然後怏怏地坐在了地上。環顧四周，覺着那牆也不是那麼高，怎麼就出不去了呢？正在她煩悶地走向亭中時，玉桌上的棋子動了一顆，此時的黑白兩棋正好打平，黑棋如同驚濤一般，士氣斗漲。
“這步棋厲害啊，不過怎麼那麼眼熟啊……”藍煙努力回想着，突然，腦海中閃過玄空交給她的驚海掌招式，最後一掌正如這步棋一樣，先收後放，於是藍煙拍掌驚呼，“居然沒有想到！”
定是驚海掌沒錯了，況且鳶尾那麼鍾情於玄空那老傢伙。藍煙手指緩緩流動，回憶當時玄空所教，她旋掌猛地向空中一打，激起層層泥浪，衝到門前時，整個院子都化為烏有，原來一切都不過是虛幻之景。
“啊……我終於可以走了，鳶尾回來准得掐死我。”藍煙搖搖頭，待幻覺散開，只見天地一片開闊，原來自己在這別院中已經待了一夜了，天早就已經亮了。
“好恐怖啊，以後再也不走這陰森小路了……”藍煙打了個寒顫，繼續向前走去。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前二后五，跑得挺急，莫非是追殺？
藍煙一個旋身躍上樹頂，預備觀戰，順便也避開別人家的廝殺。
前面逃跑的兩個黑衣人，其中一個被毒箭射殺，摔下馬當場斃命，另一個躲過了毒箭，卻也摔下了馬。後面追殺的人穿着北宋兵服，像是朝廷官兵。
其中一個領頭的人喊道：“你若把你們趙王爺的底細如實招來，我便放你一馬。”
趙王爺？是趙曙嗎？藍煙微微一怔，眉頭緊皺，繼續聽他們的講話。
“誰不知你們的背後是太后，呵呵，恕我無可奉告，若要我的命，拿去便是！”黑衣人手撐着地面，一副吃力的樣子，顯然是受了重傷。
“敬酒不吃吃罰酒，”領頭官兵冷笑一聲，“來啊，殺了他。”
身後四人紛紛舉起弓箭，準備射向黑衣人，這時，藍煙一個飛身跳下樹，一屁股坐在了那領頭官兵身上，眾人皆驚。藍煙嘿嘿一笑，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小女子剛剛在樹上抓小鳥兒，一個不小心，就掉下來了，抱歉抱歉。”邊說邊賠笑着下了馬。
“大膽，”領頭官兵氣得直發抖，“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給我也殺了，快啊！”
“是是是。”弓箭手們再次舉起弓箭，對準藍煙。
“傅姑娘？你……”黑衣人認出了藍煙，他素日跟在趙王爺身邊，是見過藍煙的。
藍煙轉過頭，看着黑衣人，微微一笑：“你果然是趙曙的人，等着，姐幫你出氣。”
“聽說，你們要殺了他，”藍煙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五人，“理由！”
“給你理由？哈哈，這丫頭果然瘋了，放箭！”
面對直衝而來的箭，藍煙淡定地從背後掏出一根長繩，用力一舞，把箭如數給打了回去，毒箭刺入那四個小兵的喉嚨，小兵皆斃命，只剩下那領頭官兵一人。他哆哆嗦嗦地準備駕馬而去，藍煙又是一個飛鞭，打折了馬兒的腿，那官兵就直接從馬上摔了下來。
“你們為什麼要陷害趙曙？”藍煙問。
“不不不，不是我，是是，是太后……”
“太后什麼？”
“太后命我們殺掉趙王爺的親信隨從，好……好直接派人潛入王府。”
“然後呢？”
“女俠，我，我只不過是一個小官，在我之上還有許多人，太后的命令，哪裏容得我多問啊……”領頭官兵顫抖着在地上爬着。
“嗯……”藍煙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冷光，只見她手中飛出冰針，刺入了那官兵的眉心，官兵瞪大着雙眼，身子重重往後一倒，再也沒有了呼吸。
黑衣人驚訝地看着這看似溫潤如玉的姑娘，心中不免起了一點點恐慌。
藍煙見黑衣人不說話，便問：“你叫什麼名字呀？”
黑衣人老實地回答：“我叫李一，是王爺給我取的名字。”
藍煙笑道：“李大哥你好。”說完，便伸手拉李一起來。
“多謝。”
“趙曙他的處境原來這麼危險，他救過我，所以我不能見死不救，”藍煙看着李一說，“李大哥，你現在還能趕回王府嗎？需不需要我先給你找個大夫？”
李一搖了搖頭：“傅姑娘不用擔心，我隨身帶有藥酒，這點傷不礙事。”
“好，那我隨你一起回去。”
李一猶豫了一會兒，隨後點點頭。
藍煙隨李一返回京城，雖說是騎馬，但中途歷時也有十幾天，在這十幾天內，趙王府的防備更加嚴密，趙曙早已猜到太后的謀殺計劃，正暗地裏做着準備。
“王爺，”管家端上一個香爐，上前道，“王爺今日勞心過多，千萬要保重身體啊，老奴為您點了一些檀香，您聞着也舒心一些。”
“管家費心了，”趙曙笑着放下手中的書卷，又定睛看了看香爐中升起的裊裊青煙，問，“這香的味道很特別啊，好像不是我們府的吧？”
管家笑着回答：“知道王爺謹慎，不會輕易用外頭進來的東西，只不過這是曹瑋將軍送來的，曹將軍是個正直實在的人，況且這香老奴也用過，確有安神之效。所以就斗膽拿來給王爺了。”
趙曙聽后，點了點頭，道：“好，你放下吧。”
“是。”
管家從屋中走出，朝兩旁的護衛使了個眼色，然後就離開了。
——皇宮內
“一幫廢物！”一位衣着華麗的中年婦女將桌上的玉杯金盞一袖打落到地上，摔了個粉碎，周圍的人大氣不敢出，只是低着頭，跪在地上。
“一個小小的侍從，你們都抓不到，大宋要你們何用？！”婦人滿臉怒色，瞪着前方發抖的人，恨不能直接一刀砍了他，“姓段的，哀家是看你可憐，才收你進宮，本想着你能為哀家盡忠，可你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你說該怎麼罰？”
段石跪在地上，抬頭露出討好的微笑，道：“太后您宅心仁厚，不計前嫌才收了奴才，您的大恩大德，奴才必定以命相報，只是，這李一，抓得到抓不到都沒有關係……”
“嗯？這話怎麼說？一開始不是你提的主意嗎？讓我們先抓到趙曙的把柄……”
“太后，這不過是為了蒙蔽外人的眼罷了，奴才已經讓人在趙王府內安插了眼線，現在大家的注意點都在趙王爺身邊的侍從上，可是，有的時候，越是看似忠心的人，就越容易被人忽略……”說完，段石看了一眼太后，露出了一絲狡猾的微笑。
太后聽了，滿意地笑了笑：“原來是調虎離山啊，做得好。”
“謝太后。”
太后看了段石一眼，又冷笑了一聲，道：“哀家記得，你當初也是檀州的地方官吧？那時遼軍突然進犯我宋邊境，你可是逃跑了的，做慣了大老爺，現在卻肯委身做宦官為哀家效命，你這心裏頭，應該也不太好受吧？”
段石聽后，嘴角抽搐了幾下，然後再次微笑着回答：“都不過是為了活命罷了，太后對於奴才來說有大恩，怎敢心有不忿。”
“那就好……”太后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揮了揮手，“你退下吧。”
“是，奴才告退。”段石欠身緩緩從殿中退出，走了很遠之後，他才鬆了口氣，心裏暗暗罵道：真是個老巫婆，切。走出宮門，他的隨從遞給他一張紙條，上面寫着：一切已準備妥當，二更碰頭。
“哼。”段石陰笑着將紙條揉作一團，塞入隨從嘴中，命其吞下，然後上了馬車，回到家中去。
——二更時，趙王府內。
“喲，這就是趙王府的暗室啊，嗯，不錯不錯！”段石笑着走上前來，“李管家，你好呀。”
管家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就只能做這麼多了，你保證的事情也必須做到。”
“是是是，”段石點點頭，到“您的兒子李一我現在可以放了他了，其實您早說願意合作，令郎也不必受這麼多苦，您說說對吧？”
管家猝了一口唾沫，罵道：“呸！那還不是你這狗人逼的，真不知像你這種人，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段石嬉皮笑臉地回答：“不一定要有意思，我就負責看戲，哈哈哈哈……”說完，便大搖大擺地離去。
管家望着他離去的身影，不由得嘆了口氣，看這樣子，明晚是必定會動手了。
第二天傍晚，藍煙和李一終於到達汴京，大街小巷熱鬧非凡，真真是繁華極了。藍煙看着眼前燈火輝煌，不由得陶醉其中，后又反應過來今日的正事，便收了玩心，隨李一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