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蠢蠢欲動
?納速刺丁在達識帖睦邇來了京口鎮以後,雖然同意聯手對付張士誠打回淮南行省去,可是對於何時出兵卻一直含糊不願意提起,但是如今死無全屍的西山驢算是徹底的讓納速刺丁瘋狂了,一聲令下就把京口鎮的所有士卒給召集起來,凡是停靠在京口鎮的所有商船全部徵用,凡是敢於反抗的,一律殺無赦。
“爹,你千萬不要衝動!我能理解你此時的心情,但是三弟的大仇我們還要從長計議,不然若是連我們也義勇軍給滅掉了,那麼我們和張士誠的深仇大恨到時候誰來給我們報?”寶童雖然知道此時出頭會激怒納速刺丁,但是為了日後自己的根基,他還是不得不出頭。
果然納速刺丁一臉陰沉的盯着寶童道:“西山驢為什麼會死?還不是因為你逼迫的太緊,雖然他是死在張士誠的火炮之下,可是你難道一點責任都沒有?我知道你現在心中指不定多麼高興少了一個競爭對手,但是我希望你能做好表面的工作,西山驢是你的弟弟,你有責任也有義務給他報仇,你不要給我講什麼大道理,我不想聽,我現在只想問你,願不願意給你弟弟報仇?”
西山驢只得硬着頭皮點了點頭道:“當然義不容辭了,不過我希望爹能和達識帖睦邇平章溝通一下,畢竟合兩家的之力,總要比我們獨木難支的好。”
“這事交給你去辦!三天以內,無論達識帖睦邇願不願出兵,我都會命全軍渡江和張士誠一決生死。”納速刺丁不容置疑的說道。
寶童應下這差事以後,就急匆匆的趕往達識帖睦邇在京口鎮的駐地。
“寶童千戶,這是有什麼事情竟然如此匆忙而來?”達識帖睦邇笑道。
寶童苦笑道:“平章若真是不知道我前來為何?又何必讓親衛不經通報就讓我進來了。”
達識帖睦邇哈哈笑道:“好,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那麼我們就談一下條件吧!”
“條件什麼的都好說,但是我希望平章能在三天之內動員軍隊,然後和我爹一起渡江一舉把張士誠解決在揚州城。”寶童眼中精芒一閃道。
達識帖睦邇遲疑了一下道:“這個是不是有點太急迫了,畢竟我們當下的對手可是張士誠,而不是濠州的那些紅巾軍?”
“要不是因為這個,平章以為我會什麼條件都不講嗎?”寶童冷哼了一聲道。
就在達識帖睦邇和寶童就出兵時間有爭執的時候,花公子領着他那一幫子手下出現在了納速刺丁的大營中。
“不知道花公子是宰相的?”
花公子拿出手絹擦了擦鼻翼,不耐煩道:“你那來那麼多的廢話!我就問一句,人你是給還是不給?”
納速刺丁很想硬氣的說一聲:“你算個什麼東西?張口就給我三百軍中精銳。”
但是現實卻不得不笑着賠不是道:“當然是給了,既然花公子代表的是脫脫宰相,那麼別說是三百軍中精銳了,就算是要了我全軍的指揮權,我那也是沒有二話的。”
其實納速刺丁本不用如此委曲求全,就算是得罪了花公子,估計脫脫也不會因此找他麻煩,但是納速刺丁還打着借脫脫的勢,重新回到大都那座讓他一直念念不忘的城市,所以此時無論如何不能讓脫脫對他產生了惡感,再說花公子借三百軍中精銳又是為刺殺張士誠而做準備,這樣一來他更是沒有不答應的理由。
“既然如此,那你就召集全軍,給我篩選一下吧!”花公子吩咐了納速刺丁一聲就逕自去休息了。
等花公子走後,一直站在納速刺丁旁邊的海魯丁開口道:“爹,那姓花怎麼看着像一個太監呀?他到底是不是脫脫的人呀?”
“不管是不是,反正我們只要按他說的來做就行了,這位花公子身份可是不一般,剛才那一巾手絹可是宮廷御用的。”納速刺丁意味深長的說道。
海魯丁突然眼珠一轉道:“爹,你說我們也加入這一次的刺殺張士誠的計劃中如何?”
納速刺丁想了想,點頭道:“你說的也可行,可是干這樣危險的事情,你覺得誰比較合適?”
“若是爹信得過我的話,我願意和花公子一道去給三弟報仇,到時候我非要親手割下張士誠的狗頭,用它來祭奠我三弟的在天之靈。”海魯丁毛遂自薦道。
對於海魯丁勇於任事的態度,納速刺丁很滿意,於是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軍營選出五百精銳之士,然後明天就和花公子一起過江聽他的指揮吧!”
寶童通過辛苦的談判終於說服了達識帖睦邇,這才一回來,就見軍營中一派的喧鬧。
當下拉住一個站崗的士卒,寶童眉頭緊皺道:“這是什麼情況?”
“稟報千戶,如今海魯丁千戶奉命要在全軍挑選五百精銳之士,現在應該是在海選之中。”
聽了這個站崗士卒的話,寶童心中一怒,逕自闖進納速刺丁的營帳。
“爹,你這是什麼意思?海魯丁難堪大用,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這麼做是不是在幫他,而是在害他,我敢肯定,他這次帶兵絕對會出問題。”寶童一副信誓旦旦的說道。
納速刺丁冷哼了一聲道:“你心裏的小算盤我很清楚,所以不用你提醒了。你以為海魯丁這樣做,只是為了爭權嗎?你錯了,如今的海魯丁雖然還不成熟,但是經過了一些事情以後,他已經明白了很多的是非。就在你走後不久,我們京口鎮來一個脫脫宰相的使者,他需要我們提供三百軍中精銳供他們差遣,你說我要怎麼做才能保證這三百精銳不被他們當做炮灰消耗的一乾二淨?”
寶童咂巴了一下嘴道:“那麼依爹的意思,是讓大哥跟着一起行動,事事依保存實力為上。”
“那也倒不是,他們此行的目的是刺殺張士誠,若真的能一舉留下張士誠的話,別說是三百精銳了,就是五百甚至一千,我也在所不惜。”納速刺丁一臉猙獰道。
安達在上了岸以後,因為沒有馬匹的原因,不得不再一次丟失了張士誠的蹤跡,不過好在他們知道張士誠的目的地是在揚州城,不然恐怕就真要宣佈這次的任務失敗了。
“還真是陰魂不散?難道非要我大開殺戒,他們才知道我們是不好惹的嗎?”安達被屁股後面綴着的山匪給盯上以後,心情鬱悶到了極點。
“佛爺,依我看,我們還是不要招惹他們的好,這些人行動迅捷而且還配有軍馬,顯然不是一般的山匪,若是我猜的不錯的話,這些人之前應該和我們一樣是給朝廷效力的。”一個眼力不錯的傢伙提醒安達道。
安達當下勒住馬頭,對手下眾人說道:“如今我們正是缺少人手的時候,若是你們覺得這些不錯的話,不如就將計就計的順他們上山,到時候若是打頭的識相的話,那一切都好說,若是膽敢忤逆了宰相的意思,那麼索性就做了他,然後並了這伙山匪,讓他們做打頭陣的炮灰。”
安達等數人一人一馬,當夜在荒郊野外休息的時候,終於被綴在他們身後的山匪給包圍住了。
“你們已經被我們給包圍了,識相的就把值錢的東西統統給交出來,不然定要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一個刀疤臉的狠角色叫囂道。
安達當下一拱手道:“不知道朋友如何稱呼?”
“我乃是張雀兒大元帥麾下龍虎大將秦鵬,你若是聽過我的名號,那就乖乖的交錢走人,不然管殺不管埋。”刀疤臉洋洋得意道。
“噢!原來是秦將軍當面,既然如此我們這些馬匹就算是當做送給秦將軍的見面禮好了,不過在下希望秦將軍能幫我在張雀兒大元帥面前引薦一下,我有一筆大生意需要和大元帥詳細的商談。”安達不由使詐道。
刀疤臉秦鵬雖然自號龍虎大將,其實不過是張雀兒手下的一個沒什麼見識的百人將,如今見安達如此給他面子,而且出手不是一般的大方,於是想也沒多想,就同意了安達上山拜見張雀兒的要求。
話說張雀兒和叢瑞出了揚州城以後,在不遠的山林裏面按下了家當,打算等揚州城的局勢穩定以後,再慢慢的搬空寶禾錢莊銀窖里的錢財。
可惜自從卞元亨奪取揚州城以後,揚州城一直都被卞元亨的部將給戒嚴着,再加上東廠和錦衣衛活動頻繁,根本就沒有給張雀兒和叢瑞兩人下手的機會。
“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如今施彥端坐鎮揚州城,我們若是再這麼一直等下去,恐怕到時候這些銀錢就不屬於我們的了。”張雀兒心中焦急道。
叢瑞只得苦笑道:“稍安勿躁在!該我們的跑不掉。目前據城中傳來的消息看,寶禾錢莊的藏銀窖迄今沒有被人發現,這些就說明大家還都在同一條起跑線上,只要我們有耐心的蟄伏着,收穫總是會有一天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