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修行
陽天帝國以朱雀為圖騰,位置也是位於中州大陸的南方,與天上星辰對應便是朱雀七宿。若現在有人在此,定會看見那本應該死去,神識也幾乎渙散的莫白衣雙眼中竟是慢慢形成了一幅圖案,看其樣子,正像是一隻浴火燃燒的朱雀。
隨後,他識海中的山海圖也是突然湧出一道柔和的白光,白光包裹住即將渙散的神識,不斷與之融合併且開始修復識海。於是,莫白衣醒了過來。
“我還活着!”
莫白衣的識海在不斷修復,於是他的意識也開始恢復,此時的他感覺頭痛欲裂,身體也彷彿還在燃燒一樣。他只低語一聲,就沒有力氣再說話。
黑衣老者已經消失,所以莫白衣的眼睛所看到的就是星空。不知怎麼,在他眼中,今天南方的星空格外的赤紅,彷彿被什麼燃燒過一般,他看着南方星空中正在不斷閃耀的星光,越看越是像一隻振翅欲飛的朱雀。
“啊!”
莫白衣驚叫一聲,因為他看見星空中那隻朱雀真的是飛了,不,應該說是墜落,星空中的朱雀急速的墜落,在夜空劃過一條粗壯的火線。
莫白衣的雙眼越睜越大,那隻墜落星空的朱雀離他越來越近,他的雙眼也越來越刺痛。忽然,他卻什麼也看不見了,因為那隻朱雀已經落在了他的面前,他的眼睛此刻只剩下無邊的火光。
此刻在莫白衣識海中,山海圖卻是突然間光芒大盛,他看見那隻朱雀化為一道火光,從自己的雙眼中進入到了自己的識海,並且停留在了山海圖的正南方向,於是山海圖的正南方向變得一片赤紅,像極了星空中那隻墜落的朱雀。
朱雀落于山海圖上並沒有停留太久,只見它輕啼一聲,迅速從自己的識海中振翅急下,隨後穿梭於自己的骨骼,經絡,五臟六腑之中。
“啊!”
鑽心的痛,蝕骨的痛,莫白衣此刻比被黑衣老者重傷后還要痛苦一百倍。
他的身體冒出冷汗,隨後立即被炙熱蒸發,他的眼中,他的皮膚中,不斷冒出黑色的渾濁液體。
那隻火焰化成的朱雀來至星空,星空在上,自然就是天。天火如此神聖高傲,雖然墜落人間,但也絕不允許自己在一肉體凡胎里。
於是,它在莫白衣的身體裏一路橫行,莫白衣的肉體凡胎被不斷改造,大約是過了半刻鐘,它重歸山海圖之上。
然後,莫白衣的命運就變的不在一樣,化去凡胎肉骨,脫離凡人的範疇,從此踏入修行者的行列,此為修行的第一境界——化凡!
此刻的莫白衣從未感覺世界是如此的美妙,他的身體彷彿是重生一般,之前的創傷也在那化凡的半刻鐘左右時間裏全部治癒,他的皮膚更加白暫光滑,他的神識此刻無比強大,眼神一片清澈,心中也一片空明。
“該回家了。”
莫白衣從地上站起,雙手拍了拍髒亂的衣袍,繼續沿着離火街朝前走去。前方仍是一片朦朧,忽然他在那黑衣老者被火焰化為虛無的地方發現了一半圓形的物件,仔細看去竟是一塊玉石。
莫白衣心中略顯驚訝,黑衣老者包括他身上的一切都化為虛無,這塊玉竟然還能存在,不用細想這玉定是一件寶貝無疑了,既然這黑衣老者要殺自己,那這寶玉就算是對自己的補償。拿起寶玉,他繼續朝前看去,前方仍然是一片朦朧,彷彿是被什麼遮擋起來了一樣。
於是莫白衣很認真的看了一眼,他眼中火光大盛,一道看不見的結界被打破。腳步聲,說笑聲,叫賣聲重現離火街。
見狀,他微微一笑,長舒一口氣,因為,這裏已是人間。
莫府大院。
“白衣還未找到嗎?”說話的是莫輕敵,此刻的他在莫府大院裏來回走着,一臉的焦急和擔心。
“將軍,離火街,朱雀街已經找遍,沒有看見小少爺。”幾道聲音同時在莫府四周想起。
聽見眾人的回話,莫輕敵一聲怒吼“那還在這做什麼?繼續找!”
“輕敵,莫要擔心,白衣這孩子命運一直坎坷,卻是每一次都能逢凶化吉,這一次也一樣,定會沒事的。”
說話的是莫白衣的母親楚雨霏,雖是顯得十分從容,但眼中分明已噙滿淚水,只是忍住沒有讓其流出而已。
“若白衣今日有個三長兩短,哪怕豁出性命,我也要讓那王家付出代價!”莫輕敵沒有聽進楚雨霏的話,他此刻已經處於暴怒的邊緣。
看見莫輕敵的樣子,楚雨霏勸慰道“輕敵,事情還未有定論,可不能讓憤怒沖昏了頭腦。”
“哼,整個皇城有誰不知道,王莫兩家勢不兩立,白衣前兩次遇險都與那王家有關係,只是苦於沒有證據。”
“現在那王家竟是如此囂張,竟敢在白衣提親之日,派人暗殺。今日若白衣有事,我莫輕敵對天發誓,一定讓那王家斷子絕孫。”
此刻的莫輕敵心中憋着一團怒火,連續刺殺自己兒子三次,真當自己這陽天帝國大將軍是白當的。
而正當莫輕敵和楚雨霏焦急等待之時,莫家的大門卻是應聲而開。
“爹,娘,白衣在朱雀街逛的太久,回來晚了些,讓你們擔心了。”
說話的正是剛剛經歷過生死之險回到家中的莫白衣,自己遭遇刺殺,險些喪命的消息,他卻是沒有打算告訴父親和母親。
“爹,娘,今天白衣在外逛街有些累了,就回房休息去了。”
莫白衣實在不知要如何去解釋今天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他也怕父親母親看見自己身上這一身的破衣裳,一臉的塵土,會更加的擔心,反正現在自己也已經沒有事了,於是就沒有做過多的解釋。他向著父親和母親,深深的鞠了一躬,快步朝着自己房間走去。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待莫白衣走後,方才還忍住沒有哭出聲的楚雨霏此時卻是大哭了起來。
“好了,好了,莫要哭哭啼啼的,萬一讓白衣聽見可是要擔心了。而且白衣只是出去遊玩回來晚了點而已,有啥好哭的。”看見正在哭泣的楚雨霏,莫輕敵趕忙安慰道。
但是,誰知這一說,楚雨霏反而是哭的更厲害了。
“出去遊玩,出去遊玩,你看看白衣的衣裳,那胸口可是破了一個大洞,你看看白衣的臉上可都是塵土,哪像是去遊玩的樣子!”楚雨霏一邊哭泣一邊說道。
聞言,莫輕敵走至楚雨霏的面前,輕輕抱住她,並安慰道“雨霏,我這做父親的怎能沒有看到,白衣今晚定是經歷了生死之劫。我不知他是如何逃脫的,但他既然不說,自然是不想讓我們擔心。那我們也只好把眼淚咽回肚子裏,可不能讓白衣看見你我的樣子,害的他擔心。”
“我明白,我明白,可不能讓白衣看見了。”說話間楚雨霏趕忙用衣袖擦乾了眼角的淚水。
“哈哈,這才是我莫輕敵的好媳婦嘛。”莫輕敵輕輕拍了拍楚雨霏的後背,表示欣慰。但此時,卻是誰也沒有看見,他的眼睛裏竟是有幾滴淚水流出,無論怎麼止都止不住。
男兒有淚不輕彈,若不是傷心欲絕,若不是悲喜交加,若不是情至深處,怎會流下眼淚?
“爹!娘!”
此時的莫輕敵和楚雨霏定然是不知道,那正往卧房走去的莫白衣,正用神識看着他們。
看見了,所以哭了。他來到這完全陌生的山海界時沒有哭,他今晚遭遇刺殺,險些喪命時沒有哭,但是現在他卻哭了。
從早晨出門,到傍晚回家不到一天的時間,莫白衣卻是發現父親和母親突然間蒼老了許多。於是,他的心裏生出了一些憤怒,於是他的心裏有了一絲殺人的衝動。
憤怒誰?自然是那些屢次三番和莫家做對之人。殺誰?自然是那些屢次三番想殺自己之人。
“王家!”
莫白衣說出這兩個字時,口氣顯得極其陰森,此時的他已經回到房間,他端坐於床上,雙眼時不時有兩道火焰涌動。
“我莫白衣來到這山海界,只是想好好過日子,可有人卻偏偏不想讓我好過。俗話說的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可我莫白衣等不了這麼久,有仇必報,那才是真性情!”
莫白衣自語完,他的左手輕輕抬起,他的食指輕輕點出,他面前的一鑲刻青花的珍貴花瓶卻是無火自燃,只是一瞬間就燃燒成虛無,沒有留下一絲灰燼。那花瓶的結局在莫白衣的眼中自然就是王家的結局。
“修行者!這陰差陽錯下,我現在恐怕已經是修行者了吧。”看見自己使花瓶燃燒成虛無,莫白衣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捏了捏自己的臉,倒是感覺這和凡人沒有什麼區別。
莫白衣想起前不久的情形,他的五臟六腑俱碎,神識也幾乎消散,這對於一個凡人來說,已經算是死亡了吧,自己和別人唯一的不同就在於自己識海中的那副山海圖。
想到此處,莫白衣的神識進入自己的識海,此時的識海卻是已經和昨日相比,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的識海現在完全被那副山海圖佔據,現在他的識海就是山海圖,而山海圖就是他的識海。
在山海圖的正南方位置就是那隻從星空墜落而下的小朱雀了。莫白衣還發現,山海圖裏的小朱雀有時還會繞着山海圖裡那些山川河流的輪廓飛行。
而且在那小朱雀的飛行下,他發現在自己的周圍有許多非常細小的紅色光粒進入自己的識海,並最終於與小朱雀融為一體。在不斷的吸收下,那小朱雀彷彿是越加的壯大,它的身形也變得更加真實和富有靈性。
那小朱雀在山海圖運行一周天後,他還發現有些略微暗淡的紅色小光粒,從山海圖中脫離而出,繼而離開自己的識海而運行至自己的全身。
“這算是怎麼回事,這是把我當成要飯的嗎?”
莫白衣雖然不知道那些紅色光粒為何物,但好的都給了那小朱雀,自己的身體只能是吃人家剩下的,總感覺有些沒面子,當然他也只是自己在識海中隨便那麼一想。
誰知,在莫白衣無心抱怨了一番后,那識海中的小朱雀卻又是發生了變化,只見那已經是靜止不動的小朱雀又是動了起來,它在山海圖中非常賣力的揮動翅膀,又是運行了一周天。
隨後,莫白衣看見又是有許多細小的紅色光粒,進入了自己識海里的山海圖中,但是這些紅色光粒卻是沒有再次被那小朱雀吸收,而是從識海里湧出,繼而運行至自己的全身。
在這些紅色光粒運行之下,莫白衣感覺自己的全身有一種暖洋洋的感覺,彷彿自己的身體和神識又是強大了幾分,其它倒是沒有什麼發現。
“老先生傳授與我的大五行術中提到過,星空中有二十八個星宿與我們息息相關。南方朱雀七宿,據說在不斷的運轉當中,會吸收星空中的靈力,最終靈力化形便會形成一隻覆蓋整個南方天空的巨大朱雀!”
“那我識海中的這一隻小朱雀又是怎麼一回事?還有它為何會墜落在我的識海中?”
“小朱雀為火,火行既為火德,金木水火土,若是哪一天我的識海五行俱滿,不知我會有何變化?”莫白衣自語道。
“老先生傳我另一術大天衍術,聽老先生吹牛說,大天衍術修行至極致,便可讓神識無限強大,可以在自己的識海中衍化世界本源和萬物規則,天衍既衍天,衍天既創世!”
“不靠譜,不靠譜,這定然是老先生的吹牛之術,此術還是先放在一邊待本少爺有空了再做研究吧!”莫白衣又是自語道。
隨即,莫白衣又是發出感慨:這雖是已經步入了修行,但是這盲人摸象的修行方式顯然是不行的。唉!要是有人可以和自己探討下修行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