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傾訴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莫白衣忽而聽見了青霜的聲音。
“白衣，你不要說話，聽我說！”說完這句話青霜的雙手卻是將自己抱得更緊。此時的她彷彿已經不在是那個柳家高高在上，容貌秀美，天資卓越的大小姐，而是一個普通的鄰家小姑娘。
“白衣，你可知這十幾年來我過得有多累，在我七歲的那年有位大修行者來到柳家就曾告訴父親，我有極佳的修行天賦。”
“修行者，已經不同於凡人，因此從小我就是柳家的期望和驕傲，這是好事也是壞事。在這個男尊女卑的世界，女人本無任何權利，但因為我的天賦，有很多事情我都可以做決定，旁人無法干涉我。”
“但這樣真的很累，我不能像平常的小姑娘那樣，無憂無慮，那位大修行者臨走之前曾在我腦中傳入一道口訣，這道口訣可以將我引入修行的境界。”
“我不想修鍊，但我不得不修鍊，我討厭那位曾在柳家一語點破我有修行天賦的修行者，但我同時也感謝他。”
“白衣，那年我七歲，那年發生了太多的事情。”說至此處，青霜的眼中竟是流出了眼淚，聽着她的傾訴，莫白衣已經悄悄的將手放在了她的背上，莫白衣此時已經把青霜當做一個柔弱的小姑娘。
“那一年，我們偷偷出城玩耍，卻遭遇刺殺，我當時七歲而你也才九歲。白衣，世人都說你傻，可他們卻從未看過你英勇聰明的樣子。看見刺客，我當時嚇的大哭，你卻沒有任何猶豫和緊張，你雙手張開護在了我的前面。”
“你大喊救命，因為離皇城不遠，聲音很快傳入了守城官兵的耳中。刺客此時也在猶豫，你卻急中生智，對刺客說，我和你不是普通人，我們偷偷離家，莫府和柳府肯定已經得知，加上守城官兵已經快來了，你們被拖住，可就脫不了身。”
“而後你卻是要求刺客將你綁了當做人質，而那幾個刺客聽了你的話，思考了片刻便把你敲暈，向前方小樹林的方向奔去。”
“白衣，我不敢相信，那竟是我們最後的一次見面。第二天，我從父親口中得到了消息，你被救了回來，但卻受了極重的傷，特別是你的大腦受到重創。不久之後，我就聽到了一個消息，說是莫家的小少爺不知為何變成了一個傻子。那一天，我偷偷躲在屋裏哭了一整晚，我不知道我要怎麼辦，因為那時我只是一個七歲的小女孩。”
“聽說那件事後，我們兩家之間的交往就少了很多，為防止意外再次出現，你便被要求不準離開莫府。之後我就經常聽到你的消息，莫家的傻少爺又偷偷溜出莫府了，莫家的傻少爺又在大街上摸女孩子屁股了。”
“白衣，父親此後不准我和你再見面，我在柳府每天都能聽見你的消息，可我卻沒有任何辦法去見你，父親不同意，我連柳府的大門都出不了。”
“白衣，對不起！”
說完話，青霜的眼淚流的更多了，莫白衣沒有說話，只是將她在懷裏摟的更緊。
“白衣，我以為這種事情在人生中發生一次就夠了，但是七歲的我卻是把人生想的太簡單了。”
“半月之後，我的姐姐要成親了，她那時才十四歲，我那時不知道，她要嫁到哪裏，她要嫁給誰。出嫁的前一晚，我去偷偷的透過窗戶看了姐姐一眼，只一眼，我就不敢再看了，姐姐的眼中那是何種的絕望！”
“好幾個月之後，我才知道，他嫁的是鄰國的一個皇子。那時的我，並不知道，姐姐的眼中為何充滿絕望！”
“直到好幾年之後，我才明白，遠嫁異國他鄉，兩國還是敵對關係，姐姐這一去，可就再也回不來了。”
“我不知道兩國達成了何種條件，姐姐嫁過去在這條件中佔了幾分，我只知道，姐姐的命運很有可能就是我的命運，但我卻無法抵抗。”
“命運的轉折發生在兩月之後的一天，父親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從中州最大的帝國請來了一位大修行者。”
“那天，那位大修行者坐於大廳父親坐在的位置上，柳府上下，無一人敢坐，甚至都不敢去看那位修行者的臉，我很好奇，所以看了一眼，於是我的命運改變了。”
“那位大修行者，在人群中看見了我，他看了我一眼，心中略顯滿意，他看了我一眼，我腦海中便多出了一點東西。”
“隨即，他起身，並告訴眾人我有修行潛質，待我年滿十八歲便去中州找他，說完話，他準備離去。”
“忽然，我聽見一聲音對那位修行者說，希望他去皇宮看看，那位大修行者臉上卻滿是鄙視和不屑，然後他走了，沒有再說一句話。”
“看見那位大修行者離開，我知道，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事是什麼？我要修行，我要掌握自己的命運。我不想變成姐姐，我不想被關在柳府想你卻見不到你，我不想再發生不測，你還要擋在我的面前，用生命保護我，我卻只能是哭泣，卻無能為力。”
“白衣，我說了這麼多，你可明白？”
看着懷中的青霜，聽着她說的話，莫白衣怎能不明白。在另一個世界，自己何嘗不是願意為了自己所守護之人而不顧一切，自己何嘗不是希望，可以有能力保護自己在乎之人。
於是莫白衣輕輕拍拍青霜的後背輕聲說道“我明白！”
說了這麼多的話，青霜壓抑了多年的情緒終於是得到了釋放，她眼中的淚水也漸漸止住，她的身體也慢慢從莫白衣的懷中起來。她抬頭看着眼前的莫白衣，神色重新變得冰冷，那個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柳青霜彷彿是又回來了。
“哼，今天我這幅樣子，今天我對你說的話，你可不能說出去，但凡泄露一個字，我定要讓你好看！”而後青霜卻是略帶威脅的說道。
“咳咳，青霜姑娘放心，我們雖已經定親，但我們共處一室，還有些許肌膚之親之事，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莫白衣肅然的說道。
隨後，莫白衣又想了想然後說道“姑娘以後若是還有此方面的需求，儘管來找白衣，白衣絕對隨叫隨到！”
聽見莫白衣的話，現在又回想起方才兩人擁抱在一起的畫面，青霜此時的臉上忽而通紅，她把臉別了過去，略顯害羞，口中輕聲說道“無恥！”
“哈哈，青霜，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有九，但日子總是要過的，高興時就高興，傷心時就傷心，該笑時笑，該哭時哭，何必偽裝自己，把自己真實一面給藏着！”見青霜露出小女人的一面，莫白衣忍不住笑道。
“白衣，好了，我們不說這些了，其實今天我還有些正經事要和你說。”見莫白衣臉上的笑容，青霜有些無地自容，於是她趕緊轉移話題。
“白衣，我答應嫁給你，但你要給我時間。你也知道，現在的我最想做的事就是修行，自己強大了，方能去做自己喜歡之事。所以，白衣我有兩點要求，希望你能答應我。”青霜略帶嚴肅的說道。
莫白衣看着青霜並沒有說話，而是點了點頭。
見狀，青霜便繼續說道“其一，待我修行至羽化境，我就嫁於你。其二，若是白衣你哪一天也能步入修行，待你修為超越我的一天，我也同意嫁於你！”
“白衣，不要怪我設的條件太高，你整日待在莫府可能不知道，我們陽天帝國已經暗潮湧動，甚至於南方三國，北方的大國都已經不在平靜，如果沒有實力，如我們這樣的人，定會被這股大潮淹沒。”
“所以白衣，待你可以保護我，或者我可以保護你時，我才能答應嫁給你，希望你能明白。如果我們之間沒有能力保護對方，那還不如不在一起，因為我害怕再次失去！”青霜說道。
聽到青霜的話，莫白衣點了點頭，心想雖然很殘酷，但事實確實如此，失去親人的痛苦，自己也不願再嘗一遍。於是他說道“青霜，我明白，你放心，今天之後，我就好好努力尋找機緣，爭取早日踏入修行界！”
“咳咳，只是青霜，話說你所說的這個羽化境，到底是何種境界？有什麼特點嗎？我這不好有個努力的方向嘛！”莫白衣繼續說道。
聽見莫白衣的話，青霜仔細一想卻發現頗為尷尬，她的臉上又升起些許紅暈，不好意思的說道“白衣，其實那個我也不知羽化境是何種境界，更不知有何特點。那只是我七歲時，那位大修行者在我的識海里留下的一點信息罷了。”
“但是想來，那修行者會把這羽化境的信息留在我的識海，說明這境界應是較為普通吧，所以白衣，你不必太介懷。”青霜安慰道。
說完話后，青霜見莫白衣發起了呆，她抬頭看了一眼天色於是起身然後說道“好了白衣，時間也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了！”
“白衣，有時間就過來看我，畢竟我們已經定親了，也該時常走動走動。”青霜一邊說話，一邊朝着門口走去。
聽見青霜的話，莫白衣趕忙回道“青霜你放心，日後我定天天都來找你，絕不會落下一日，我不會讓你獨守空房，一個人寂寞的！”
聽見莫白衣的話，青霜一臉黑線，實在是不知說什麼好，她只得是快速推開門，然後向著客廳的方向走去。
“好了，恕不遠送！”走至客廳，青霜見莫白衣已經跟來，想到方才說的話，她卻是有些不好意思，於是她很果斷的送客。
“青霜姑娘，那我就先回莫府了。青霜，你放心，今天我莫白衣就實話告訴你，其實我這幾年可都是在裝傻的。我一直隱忍，就是為了待有一日一飛衝天！所以青霜，讓我們一起努力，早日成為修行者吧！”說完話，莫白衣昂首挺胸，不帶任何猶豫，十分瀟洒的朝着大廳外左側那條路走去。
莫白衣心想，這時的青霜定會被自己的雄心壯志給打動，畢竟哪個女人不喜歡有志向有追求的男人。這回自己可是在她面前留下了一個好印象！
“白衣！”
莫白衣正在得意間，忽的聽見青霜的聲音。他心想，難道這麼快青霜的心就被自己給打動了，想到此處，他一點沒猶豫，立馬轉身看向青霜，等待着她崇拜的目光。
“咳咳，白衣，你走錯路了，大門在右邊。”青霜無奈的說道。
“啊？”
莫白衣一聲驚嘆，隨即臉上通紅。他趕忙轉身，腳步匆匆朝着右邊小路走去，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小路盡頭。
看見莫白衣狼狽不堪，無地自容的樣子，青霜嘴角揚起一絲淺笑，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朝客廳裏面走去。
“白衣走了？”一道聲音在客廳想起
“嗯，父親”青霜答道。
原來青霜的父親柳霸天一直在客廳並未離去。
“十多年未讓你和白衣見面，你可怪過父親。”柳霸天嘆了一口氣說道。
“父親，你不用說了，我明白。”青霜打斷了父親的話並未讓他說下去。
“父親，我知道帝國很多勢力包括皇宮的那位都不想讓莫家和柳家聯合，我和白衣是爺爺在世時定下的親事，加上兩家相來交好，聯姻是必然之事，我和白衣之間如果有人死去，那才是那些人最想看到的。”
“七歲那年趁着我和白衣貪玩結果走出了皇城，對於被家族重重保護的我們來說這是最好的機會，但那次刺殺還是失敗了。對於我和白衣，一次刺殺失敗，那就意味着再次刺殺的機會已經十分渺茫，但為了我和白衣的安全，你們只能將計就計，以白衣重傷變傻之事，假裝兩家已經交惡，從而讓敵人放鬆警惕，我和白衣才能安全的長大。”青霜從容的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