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追殺
莫府,莫白衣卧房。
莫白衣在離火街上乘亂飛也似的趕回了莫府自己的房間,他的手上還拿着從青霜閨房拐出來的肚兜。
怎麼辦?莫白衣大腦一片空白,這回這肚兜一事可是全城皆知。自己是個男人,臉皮厚也就無所謂了,青霜可是一個十八歲的小姑娘,這讓她以後可怎麼好意思出去見人。
柳府,柳青霜閨房。
在莫白衣離開柳府約莫兩個時辰之後,肚兜一事已在皇城周圍傳了個遍,青霜自然也是知道了。
她此時臉上一片憤怒之色,在情緒的影響下,她周圍慢慢形成了一圈寒氣。她坐在小凳上,右手拿着一茶杯,本應熱氣縈繞的茶杯在她的手中竟然結了一層寒冰,隨後茶杯破裂,碎片散落一地。
“莫白衣,拿命來!”
想到自己貼身之物,被眾多人看見,而且居然有人要用百萬兩黃金購買,青霜心中的憤怒越來越盛。她右手一招,位於茶几對面的衣櫃應聲而開,一柄閃耀着寒光的長劍從衣櫃飛出,落入她的手間。
能夠隔空御物,自然是青霜在莫白衣的幫助下已經成為了修行者,但此時她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自己如何暈倒,如何成為修行者的,可沒時間去多想。
離火街,柳府門外。
本應該吵吵鬧鬧的大街在青霜從柳府出來后一片寂靜,她走在離火街上,眾人迅速的讓開。很快,整條離火街上就只剩下她一人的腳步聲,腳步聲離柳府越來越遠,離莫府越來越近。
“哎呦喂,這不是青霜姑娘嗎?這太陽都快要下山了,你這急匆匆的是要去哪?莫不是白天還沒享受夠,這又是要去找自己的如意郎君了,哈哈。”
說話的是朱雀街李家家主的兒子,自己的爹是吏部侍郎,地位雖是比不過柳國公,但自己畢竟不是平民百姓,可不怕這一女流之輩。
想到那莫家的傻子在今天可能已經對陽天帝國第一美女一親芳澤,他就有些氣不過來,所以此時言語上對青霜輕薄了一句。
聽見話語中的輕薄之意,青霜情緒並沒有多少波動。她看了那說話之人一眼,右手拔劍,劍起劍落,一道寒光掠過,那李家家主之子人首分離,隨後倒在路邊。
莫府,莫白衣卧房外。
“小少爺,你趕快逃命去吧,青霜姑娘就要來了,莫家你是待不得了。”
在青霜提劍殺一人後,朝着莫府走來之時,莫白衣卧房外響起一道焦急的聲音。
“莫小乙,有什麼好怕的,還是不是個男人,有時候還是要向你家少爺多學學,男人就是要有男人的氣概,只是一小女子而已,待她來了看少爺我怎麼教訓她!”
莫白衣聽出門口說話之人是莫小乙,他在房中此時還故作鎮靜的回話。
畢竟是個女人,到時候好好賠禮道歉,說說好話也就過去了,難不成青霜她還敢前來謀殺親夫不成?想到此處,莫白衣提着的心稍稍落了下去。
“小少爺,青霜姑娘你估計是教訓不來了,剛剛在離火街,她可是一劍將李家的公子腦袋給砍了,咳咳,我估計她砍你也只需一劍而已。”
莫小乙話音剛落房門卻突然間打開,莫白衣此時竟是連鞋子都沒有穿,他看着眼前的莫小乙,眼中儘是驚慌失措之色。“小乙,救我!趕快去將父親找來,母親大人也行,夭夭也行。”
莫白衣心想,你就算提劍而來,難道還能在長輩前動手嗎,再不濟,把夭夭放在前面,這麼柔弱的小姑娘,你必定是不好動手的。
“咳咳,小少爺,你今天可不走運,將軍今天清晨就進宮了,到現在也沒回來。夫人在你提親那晚回莫府後,便是叫上夭夭姑娘連夜一起回厭火鎮娘家去了。你看,這會你要怎麼辦?”想到莫白衣接下來的命運,莫小乙說話間也儘是無奈,一邊是少爺,一邊是未來夫人,這可不好幫哪邊。
“小乙,給少爺我拿幾百兩銀子來,咳咳,少爺我和母親大人分別一天便是十分想念。我決定了,我要回母親娘家去看看,也好盡上我的一份孝心。”莫白衣說道。
他心想,這青霜的怒火估計不是一兩天能夠消除的,既然如此,趁此機會,不如回母親娘家躲一躲,避避風頭也是好的。
“莫白衣,你給我出來!”
正當莫白衣思考對策間,莫府大門外突然響起一道憤怒的聲音,於是他什麼也不顧了,他進卧房快速拿起自己的布鞋沒來得及穿上就是從莫府的後門飛也似的逃走了。
“小少爺,厭火鎮你可不知在哪,這銀兩你也沒有拿,唉,你這出去可怎麼辦啊。”
莫小乙自然是不擔心少爺的安全,他的本事自己是見到過的。只是,此去厭火鎮最少是兩天的路程,少爺身上沒有銀兩,這吃住可要怎麼解決。
莫小乙正為少爺擔心之時,突然莫府的大門應聲而倒,隨即竟是變成了一堆木屑,灰塵消散,隨後現出一女子,提劍而立。
莫小乙咽了咽口水,這莫府大門用的可是百年的梨花木,聽說比一般的刀劍還硬,現在確是被一把普通的劍斬成了碎屑。看着門外的女子,莫小乙突然覺得少爺如此迅速的離開是多麼的明智。
“夫人,您來了告訴小的一聲我親自去開門就行了,這還勞煩你親自動手,這多不好意思,哈哈。”莫小乙此時想要緩解下氣氛,於是對已經進入莫府大院的青霜打趣的說道。
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嘛,但隨即他卻笑不出來了,一把長劍突然橫於自己的頸脖間,然後他感覺自己的脖子越來越冷,他的血液流動越來越慢,彷彿是被什麼凍住了一般。
隨後,一道冰冷的聲音傳進他的耳朵里“莫白衣在哪?”
“小少爺從後門跑了,估計現在沒有跑多遠,他是要去厭火鎮,但他身上沒帶銀兩,必然是處處不便,您現在去追,一定追的上。”
莫小乙很沒有骨氣的把少爺的下落說了出來,因為他不知為何突然是想到了今天早上城外的小山頭,黑衣刺客被火焰燃燒成虛無時的情景。
然後他想到了現在的自己,他感覺有一股寒氣在自己體內亂串。他覺得,如果這柄劍還不離開自己的脖子,自己就會被凍成一座冰雕,隨後融化,然後自己消失於虛無。
得到莫白衣的下落,青霜離開了莫府。看見夫人走出大門而後消失在夜色里,莫小乙一陣感慨:一火,一冰,果然是天生一對。
皇城外官道。
現在已是酉時,雖是盛夏,但太陽也是早早落下了山,所以城外此時已經幾乎無人。
“這位年輕貌美的小娘子,在下莫白衣,在路上攔下你只是想要問問去厭火鎮的路要怎麼走,放心,在下絕對沒有劫色的意思!”
“啪!”
莫白衣的臉上瞬間起了一道紅印子,他看着急匆匆逃離自己向城門飛奔而去的年輕女子頓生感慨:皇城的女子果然都一樣,外表柔弱,內心彪悍。
“這位袒胸露背,胸肌是如此發達的壯士,你這大晚上車上裝的是何物?你這是要推車去哪裏?是否方便載在下一程?”
“老子去前面倒夜香,你這小白臉要上來嗎?”
看着那位推車的壯漢說完話后卻是走遠,莫白衣欲哭無淚,現在天色越來越晚,這官道上眼下可是空無一人,這前不着村,後有青霜提劍追殺,這可要往哪裏走。
莫白衣向來是一個果斷之人,與其在這半路上浪費時間,還不如沿着官道一路往前,大不了一直走到天亮罷了。
想到此處,他不再猶豫,他現在已是修行者,這天色已黑對他來說自然是沒什麼影響,半道上也不怕什麼土匪打劫,所以,他這走起路來自然是飛快。
次日清晨,太陽初升。
“好天氣,好風景,這陽光不錯,這山林也是不錯,咦?茶鋪!”
走了一晚上的路,莫白衣沒有感覺到一點疲憊,相反,這遠離皇城,寄情于山間倒是令人心情格外的舒暢。正當他欣賞着周圍景色之時,他忽然是發現前方出現了一間小茶鋪。
“老闆,來一壺好茶,順便問與你,你可知那厭火鎮該是往哪個方向走?”莫白衣走至前面的茶鋪,找了一張長條板凳坐下,隨後招呼了下茶鋪的老闆。
“哈哈,這位客官,你望見你來時的路沒?沿着此路走上個一天,若是乘坐馬車便是半天的路程就到了皇城腳下。然後你朝另外一條官道走上個兩天,若是乘坐馬車便是一天左右的路程就到了那厭火鎮。”
小茶鋪的老闆見過很多人,如莫白衣這種,身上穿着甚是華貴,並且皇城周圍都未去過的,必然是皇城哪家大戶的公子,貪玩偷溜出來的,所以他說話間顯得格外熱情。
“蒼天啊,這兩天就可到達的厭火鎮,這硬是讓我莫白衣走成了三天!”莫白衣此時臉上一臉無奈的感嘆道。不過轉念一想,這走岔了路,那青霜定然是遇不到自己了,想來這也勉強算是一件好事了。
“哈哈,居然還有這樣的傻子,連路都能不認得,哈哈,受不了了,笑死我了。”
此時的小茶鋪並非只有莫白衣一人,在旁邊一茶桌上還有四人圍在一起喝茶聊天,方才出聲的卻是其中一人。
“哼,你這又黑又矮的矮冬瓜,少爺我在這自言自語,礙你什麼事?”
莫白衣看見居然是有人還敢嘲諷自己,他於是朝聲音處看了過去。矮,真矮,這身高怕是沒有自己一半高吧,臉還十分的黝黑!於是,他也隨口回了過去。
“你,你不準說我矮,信不信我過去教訓你!”被說到痛處,那方才嘲笑莫白衣之人十分氣惱。
“哈哈,矮冬瓜,有本事你就站起來,少爺我好看看你這腿是怎麼長的,哈哈哈!”聽見那人要教訓自己,莫白衣一陣嘲諷,隨後哈哈的大笑起來。
“公子,好了,出門在外莫要惹事,咱們這就趕路吧。”
說話的是四人中的一大約六十來歲的老人家,看其樣子應是那矮冬瓜的僕人,老人家對着自己家公子說完話後起身對着莫白衣俯首作揖。“這位公子,方才多有得罪,老頭子這向你賠罪了,還望海涵。”
這種事莫白衣自然是不會放在心上,畢竟自己頭上可是掛了個莫家傻少爺的頭銜,自己這被人嘲笑早就是習慣了。於是他說道“沒事沒事,老人家不用道歉,只是彼此間開個玩笑罷了,不必當真。”
“這位公子,聽聞你方才說要去厭火鎮,這真是巧了,我們的馬車正要去皇城辦事,辦完事便是要回厭火鎮,若不嫌棄可否願意與我們同乘一車?”
老人畢竟活了六十多年,這看人倒是極準的,他看眼前的白衣少年臉掛笑容,話語間極為真誠,沒有一絲城府,他卻是有些欣賞,於是想要邀請這白衣少年一同乘車,也好互相有個照應。
“感謝老人家,這多不好意思,待會我自己會去的。”畢竟才剛認識,而且和那矮冬瓜還有一點小摩擦,莫白衣並不不打算和老人家四人一起去往厭火鎮,於是他婉言拒絕。
看到白衣少年拒絕,老人倒是沒有多少驚訝,他吩咐了自己旁邊的兩人去拉馬車,隨後和自己家公子乘坐馬車離去。
方才之事對於莫白衣來說只是一個小插曲,馬車離去,他隨意抿了一口清茶,陷入了沉思:莫府還是不能回,萬一青霜就在莫府守株待兔可怎麼辦?他知道,青霜肯定不會是真的要提劍殺了自己,但是在憤怒下這砍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還是極有可能的,所以這躲還是得躲。
“這位公子,您在這已經喝了十多碗茶了,咳咳,你看現在都已經快到中午,是否在下為你準備些小菜,也好解解餓,吃完你也好趕路了。”
小茶鋪老闆見這白衣少年從早上喝茶到中午也沒打算離開,他家之人也是沒有出來尋找,看他一直還在自己這獨佔了一桌的位置,有些不耐煩道。